总裁派我来捧哏(19)
职员们表情微妙。
“您说得对!”
“娱乐产业向来是千秋集团的高地,他们家艺人唱跳都不行,却总能吸引粉丝,直播时,那弹幕是遮天蔽日气势恢宏,一片欢声笑语啊!我就好奇啊,嘿您说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就有这么多弹幕?等我移动鼠标向下一点,关了弹幕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竟是、竟是在……”
职员们一脸痛苦。
“您说得对!……啊?”
“他竟是在直播刮腿毛啊!!!”
职员们激动捂嘴。
“哦哦哦!您说的太对了!”
肃穆中,有人终于憋不住。
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
“噗——”
见贺久的视线瞬间移过去。
旁边的人急忙用手肘蹭蹭发笑者。
发笑者也很努力地抿起唇,却反而更加憋不住。
伸手捂嘴,埋下头咯咯咯地笑了。
不少人被她传染,表情也开始变得异常微妙。
他们努力抑制嘴角上扬,却还是功亏一篑,垂下脑袋扑哧笑了出来。
三天来。
所有会议都是这样。
贺久看着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员工。
声音冷冷。
“行了,散会吧。”
他不再想理会这群只会说“您说得对”的职员们。
当即转身回了办公室。
刚一坐下。
就看到了桌上笔筒里的棒棒糖。
那花里胡哨的包装纸。
在一堆名贵钢笔间,显得格外醒目。
是回来那天。
小A给的棒棒糖。
第14章
贺久望着笔筒里的棒棒糖。
暗暗叹了口气。
他刚要翻开文件,就听笃笃两下叩门声。
不等他回应,席衍就已拎着个便当盒走了进来。
席衍笑得一脸讨好。
却又毫无歉意,看着特别欠揍。
“贺大少爷,我来赔罪了。”
贺久上下扫视他一遍。
“您这叫来赔罪啊?”
“我不过就是想看你受受苦,况且这不是没耽误你什么吗?”
席衍毫不客气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自然得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
“不过你这口癖还能不能改过来啊?找过医生了吗?”
“嗯。”
“医生怎么说?”
贺久看他一眼。
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清楚。”
这三天里,他找了不少医生。
他们全都对此束手无策,说是没有见过这种病症。
因为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贺久只能先死记硬背一些日常用语。
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只要不多说,并且提前在脑内打好草稿,还是勉强可以装成正常人的。
医生们虽然治不了。
但多少还是猜测了原因。
以目前最靠谱的结论来看,他应该是大脑受损,且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相声的语法如同催眠般替换了他原有的语言逻辑。
说出这个可能性的医生,认为他不必刻意去治疗。
因为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症状就会自然而然减轻。
“就像外语和中文的语法不同,假如我们现在观看了一部外国电影,那么短期内,我们说话就很可能会出现失误,譬如语序倒装,语法错误,说话翻译腔等等问题,可一旦到达一定时间,记忆渐渐不那么强烈后,我们说话就会回到原本的状态。”
按照他这理论,只要时间足够久。
贺久潜意识中对相声的记忆越淡,他就越可能康复。
继续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意义。
席衍将便当盒打开,满满当当地摊在茶几上,扭头冲贺久开心招手。
“看看,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爱心便当,好看吧?赶紧过来吃!”
贺久放下文件。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您亲自做的?”
“对啊!”
席衍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
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我可是亲自站在厨房里盯着我家厨子做的!”
“……”
席衍这人闹腾得很。
他要不过去,十之八九就要过来捣乱了。
贺久心里清楚,只能合上文件。
乖乖坐进他对面的沙发。
爱心便当虽然大了点,却真的很爱心。
一共三层的便当盒,竟每一层都用食材摆出了一个巨大的心形,恢弘而浮夸。
可糟糕的是,米饭那层铺着的爱心。
竟是一大堆番茄!
看到这铺了满满一层的番茄块。
贺久脸瞬间就黑了。
他皱起眉,嫌弃地将番茄夹出。
看着下面被染色的米饭,忍不住发怒。
“您家厨子谁啊?不知道我讨厌……”
他的声音蓦然顿住。
筷尖悬在那两块番茄上,久久没有落下。
见他失神地颤了颤眼睫。
席衍挑起一边眉,还以为他是被气到失语,不由嘲笑。
“瞧你这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就俩番茄吗?男子汉大丈夫,你还能怕这个?”
可他没有回应他的尖酸。
眉间微微一皱,仿佛要逃避什么般挪开了视线。
“哇,真没想到,你讨厌番茄已经讨厌到这种程度了吗?连看到都觉得辣眼睛?”
席衍一脸不敢置信地朝他嘘声。
见贺久迟迟不动筷,只好自己先拿起筷子挑了块肉吃。
贺久刚从便当中移开眼。
一抬头,便又看见了桌上的棒棒糖。
席衍见他再次陷入沉默,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在看清桌上那颜色绚烂的糖果时,终于了然。
他观察着贺久的神色。
将一个“喔”字咬得暧昧绵长。
“不过就这么几天,你别是喜欢上那个小混混了吧?”
听他这么说。
贺久才终于回头看他一眼。
喜欢?
开什么玩笑!
他贺久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一事无成的倒霉蛋?
他不屑地低哼一声。
瞪向一旁看好戏的席衍。
“我要喜欢他,我就生吃十斤番茄!”
这话说得可真狠。
谁都知道他贺大总裁最讨厌番茄,别说十斤了,就是十克都塞不进他嘴里。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
贺久被他噎了一下。
但气势却不输。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报答他。”
“这有什么好想的?那小子不是穷嘛,你干脆给他点钱,你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完美!”
席衍这话说得太正确。
贺久一下子无法辩驳,只能沉默下来。
是啊,按照最理所当然的思路。
他现在就该找人给他打一大笔钱,然后忘记这件事,把注意力放到公司和自己的病上。
自己是不可能回去找他的。
他没有那么闲,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特地跨越半个中国去找他,这多奇怪啊?
就好像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深厚感情一样,怪叫人误解的。
但如果真的只是把钱打给他。
自己也不出面,也不说什么,然后他们就真的两清了。
但这是不是又太没礼貌了?
那小子会不会觉得他冷漠无情?
不不不……
他管他怎么想!
自己不过借住他家两天。
转眼就是陌生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谁会管一个陌生人怎么想啊?
“你要是实在想他,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嘛。”
席衍见贺久不回话,心中了然。
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可是给他充了五十万话费呢!他那么穷,那号码一定会一直用下去的。”
打电话吗?
不,不行。
贺久默默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做法。
如果能打,他早就打了。
可他现在打过去,该说些什么呢?
自己连当面道别都没有,只留个字条就走了。
他会不会不开心?
而且他回来后忙得晕头转向,等终于得空,却已经过了三天。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三天来一直没找他呢?
也不对啊……
他为什么要解释?
都说了那小子将来不过就是个陌生人。
他和一陌生人有必要解释吗?
贺久还是头一回纠结成这样,烦躁地摸了摸额头。
决定还是不要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公司堆积的事务已经处理了大半。
可他桌上还有一大堆文件没看,现在根本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吃过午饭,送走席衍。
贺久在办公室批了一下午文件。
等到回过神来时,大楼外已是灯火璀璨。
秘书推门进来,询问他是否要点餐。
墙上的钟走到了9点,早就超过下班时间。
贺久知道秘书是不想打扰他,于是一直在外头陪着,当即想慰问一句。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口癖,也没去打草稿。
等反应过来时,话已脱口而出。
“真是辛苦您咯。”
秘书本来淡然严谨的表情微妙地动了动。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甚至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还是败下阵来。
“噗——”
出于专业素养与对贺久的敬畏恐惧。
她迅速收住笑,并向他道歉。
“……对不起。”
门外秘书室还有几个小秘书也没下班。
正探头探脑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