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世之归人(31)
“阴险的人类招式吗?你还觉得自己是人类吗?如果是应该继续找你那失踪的同伴才是,在我这废话估计他早就变丧尸了。”
语气清淡如风过境,却刮起了郁承然心中的涟漪,他差点忘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握紧手枪,心中盘算着那个可以得到万全的计策。
“小南瓜,别想太多东西,会变丑的,一直说着自我介绍,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叫谭燎。”
并没有理会那个轻的狠的话语,郁承然咬紧牙关对着那人转身的后脑一阵扫射,却发现自己击中的只是冰冷的空气,那人早已消失无踪。
“那是瞬移技能,我也刚开启了,不然我不能这么快得跑到你身边,下次不能再放下你一人独走了。”
郁承然将下颚放在高驰的肩膀上,将全身的重量全部投注在了高驰的身上,无比安心。
“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
“不然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找老盖吧!他从一开始就没用对讲机说话,我总觉得很怪。”
从小到大最不会说煽情话的郁承然,此时也是一样,平时叽叽喳喳疯疯闹闹,关键时刻什么都说不出来,憋得心烦,决定用此时最严肃的事情掩盖自己心里的惶然。
一路上高驰也默契地配合着,没有同往日那样调戏郁承然,看着两个人一瘦一胖的影子,还有那连着彼此内心的手掌,决心干掉那个谭燎的决心更胜了。
“哥,你看那是什么?这是老盖的对讲机!”
高驰与郁承然选择了盖羽之前搜寻的路,想着这样也许能顺着路线寻到盖羽,这一路上与郁承然走的路一样,黑的可怕,虚弱的手电在黑夜中那么可怜,一不小心就会晃到吓得牙齿打颤的丧尸,估计是高驰身上所释放的压力,拿着手中的对讲机与高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老盖!老盖!你在哪?”
“别着急,注意脚下。”
搜寻同伴的急切心情,熏陶着郁承然忘却了脚下的冰面,一脚踩下,若不是高驰架着自己恐怕又会摔倒,这一天下来自己真是没少受伤,委屈地看着高驰,话里也无尽凄苦。
“哥,老盖不会变丧尸了吧!这彭凯没找到,把老盖害了我真的会恨我自己。”
“别这么想,这是他的选择,况且还没有见到结果,你就这样说,如果你同学听了作何感受?”
等到高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身后便应景地响起丧尸的呻吟声,那音色与脚步声郁承然过于熟悉,那张脸与衣着一如昨日,郁承然瞬间泪水盈满了眼眶。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部分可能会有些心酸,但是很快就会过去。
☆、第五十六章
“小然,难过就不要看了。
郁承然执意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扒开,再一次与那双依旧戴着眼镜的眼对视着,这双眼睛承载着过多的回忆,从他重生过后的初见,在食堂拼饭,一起去玩游戏吃海鲜,直到到达基地过后的重逢,那个自己送给他的白骨瓷大红袍,那人一惯憨厚的笑,这一切都犹如走马灯一般放映在自己眼前,眼睛仿佛被水帘覆盖了,不想眨眼那样会真的看清对面颤着牙齿漫无目的游走于四周的彭凯,若是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会不会就不会这般结局?内心受不了强大冲击逐渐崩溃,身子也仿佛比以前更加沉重,一个不小心栽进了高驰的怀里,将头完全陷入高驰的胸膛,止住了欲流泪的双眼,头顶传来高驰温柔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你不可能盯着他一辈子,自从许慧云死后,彭凯就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应该做到的是让他解放,而不是这样活死人这样徘徊于这里苦苦不能与许慧云相聚,郁承然,你不是神,你只要记得安稳活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以后再也不交朋友了,再也不了。”
“好,以后什么都不需要你去做,你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闷着的声音带着哭音的断续,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他无法适应,他已经习惯了在高驰身边享受甜蜜却忘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变成丧尸·这种考验太过残忍,痛得他直觉的高驰此刻的回话是他唯一的希望。
一阵情感的释放得来的是郁承然红肿的眼睛,还有高驰已经满头冰雪的头发,他就那样站在断断续续下着雪的雪夜中,用自己的衣服替怀里的人遮挡风雪,如果可以他宁愿替他伤心难过,也不想怀里的人为了一个外人而悲戚伤神。
高驰替郁承然解决了彭凯,并掏出了他大脑的晶核,无视郁承然悲戚的抗拒将那枚带着雪夜光华的晶核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密封罐中,放进了空间,于高驰来讲这是彭凯唯一能给郁承然留下的东西,为了怕郁承然以后难过,唯有擅作主张留下了这颗带着生命质感的晶核。
“老盖!老盖,你在哪?”
依然无人应答,郁承然没有见到名为盖羽的丧尸,这就意味着盖羽没有遇害,只要心里存着这样的想法他相信一定能够将自己的朋友找回,已经失去一个朋友的他不想再有这样的伤感故事发生,任凭天已经亮了,任凭高驰无数次地劝说自己回家,他依旧不想妥协,不想向命运妥协。
“哥,那有座房子。我们进去看看。”
郁承然指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孤独小平房冲着一脸无奈的高驰说着,高驰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跟在郁承然身后,到了小平房那里,郁承然便被高驰掩藏在身后,率先进了房间,顺着高驰旁边的缝隙,郁承然观察着这座小的可怜的小平房,看样子应该是看守森林用的小房子,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未干,心情有些起伏,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丧尸时,终于不再躲在高驰的身后,朝向屋子的内间跑去,万幸,终于找到他一直挂念的朋友。
从外观上看他的朋友盖羽与往常无异,但从内心去感受总觉得这人有些冷漠,见到自己仅是看了两眼,之后又保持原来的姿势蹲坐在地上,手上抱着打猎用的猎枪,眼神如死水,双唇惨白,旁边的火已经熄灭,看样子盖羽是在这里过的夜。
“老盖,回家了。”
郁承然从未对谁温声说过话,他此时看着这样毫无安全感的盖羽只能拿出自己稀少的温柔,用手抓住盖羽的手臂却被他下一秒冷漠地甩开。
高驰见状,立马将郁承然护在了身后想要对峙,想要质问,凭什么这样对他的爱人,不过当他见到郁承然制止的眼神后,粗暴地转身踢坏了用来防御的木头门,径直走了出去。
这声安静池中的巨响唤醒了一直木然的盖羽,盖羽抬起带着胡茬的脸看着正半蹲在自己身旁的郁承然,哭出了声,眼泪顺着仰视的角度流到了鬓角,断断续续地说着,从心里流出的悲伤。
“当我看到他时,他已经被丧尸咬伤了,我要帮他截肢,他却拒绝我,说这是他的选择,你知道吗?这种心情。”
盖羽无助的手一直孤单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尔后却忽然歇斯底里般蹂躏着那已经很乱的发,过长的发许久未被修剪,此时被盖羽自己揉的犹如禽类栖息的巢穴。
“老盖,这也许真的对于彭凯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你别伤心了。”
“怎么能不伤心,我要是早些发现他是不是就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变异了我强行帮他截肢,他却以我不能接受的速度快速变异,最后要吃了我,承然你说我能做什么?我要像对其他丧尸那样拿着刀刺向他的脑袋,我做不到!不!”
郁承然想要制止盖羽自残的动作,却发现他现在连这个决定都做不了,只能任他发火了,这世间上的酸楚才有几味入了他们的碗碟,就如此伤人,泪腺从来没有这样发达,觉得自己要掉眼泪,却立刻回头看向天空,把泪生生憋了回去,作为一个男人眼泪只是懦弱的展现,高驰在外面抽着烟,他真的好眷恋那个只能任他碰触的身体,控制好情绪,适才转向盖羽。
“我们看见了。”
“什么?”
“丧尸彭凯,我们,杀了他,这个就是他唯一留给咱们的纪念。”
接过郁承然递过来的玻璃瓶子,里面的晶核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将盖子打开,用手碰触那个水晶般的物体,抬起眼眸询问着郁承然。
“我能留下他吗?”
“嗯,不过要经常给我看看,毕竟我们三个是好朋友,你一个人独占就太偏心了,彭凯也一定会讨厌你的。”
这句话终于逗弄的盖羽有了笑模样,两个人正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从没响过的对讲机此时正发挥了它往日别人期望的作用,对讲机那边是盖东风焦躁的声音。
“盖羽,盖羽,收到请回话。”
“哥。”
“你个臭小子死哪去了,早上都不见你人,把你嫂子急坏了,你怎么赔罪。”
“我在外面。”
“什么?你怎么不跟组织报备一下呢?你自己出去多危险。”
盖羽正要解释,高驰在那边用着同样的频道与盖东风进行具体交涉,这边盖羽也终于松了口气,渐渐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只是话里仍旧说着彭凯变异之前的事情。
“承然,我昨晚经历了太多从未想过的事情,这个世界真的好残酷,残酷得我想要回到小时候,再也不出来。”
“也许在我们小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很残酷了,你不觉得残酷是因为有人在替你默默阻挡着那些残酷的伤害。”
就像一直以霸权主义为宗旨的高驰,用着他惯有的强硬填鸭式的宠爱一步步将郁承然自己据为己有,曾经的郁承然认为高驰是个自私的人,但在重生后他的眼里,那人只不过是一个不会爱人却执意爱着他的固执疯子,这一路上自己忘了末世的苦忘了人世的恶,渐渐抛却了前世的很,这一切都是高驰在一边默默改变着,做这些事也一定很累吧!
“我以后一定带着彭凯的那份好好活着,对了还有许慧云。”
两个人短暂的交流空白时间再一次被盖羽打破,只不过从他口中所说的话再一次激起郁承然的兴趣,忍不住追问道。
“老盖,你说什么?”
“我说许慧云这一辈子也挺苦的,从小被自己的父亲吓成了那副模样,到最后想要杀死许哲宽的时候还对着彭凯说自己在两天前重生了,但这重生的时间来的太晚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想要救助或改变的事情也已经为时过晚。”
“重生?”
“很奇怪吧?我也觉得,这世界真的存在吗?”
“不知道。”
郁承然简短地应了一句,便低头再未说话,心里巨浪滔天,许慧云竟然也是重生者,但这重生的确实太过不逢时宜,那么她那时候执意要与许哲宽同归于尽也是另有目的的?看来许哲宽上一世也没少做坏事吧!把自己推进实验室的就是许氏!同时郁承然也明白了在实验室的时候为什么许慧云会一直在身边照着自己了,那种眼神与那天拉住自己时的眼神一样,那是赎罪的眼神,信息量过于巨大压得自己喘不上来气,只能无奈地看向窗子外越来越蓝的天空,还有站在树林里摆弄对讲机出神的高驰,愿许慧云与彭凯下一世能如愿在一起。
安静的时间并没有延续多久,不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和高驰匆忙的脚步声,将郁承然召回现实,看着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冷气的高驰风尘仆仆。
“基地的车来了,我们回去吧!在外面转悠始终不安全。”
☆、第五十七章
在郁承然的理解中这句话是高驰对着盖羽说的,毕竟他与高驰不会被那群丧尸怎么样,所以一直表面优哉游哉实则心里思索着以后怎么再对付那个叫谭燎的丧尸王,却又听到高驰加重语气地针对自己说着。
“赶快回基地,小然,经常在外面什么样的丧尸都能遇见,再不听话下次就不让你出来了。”
“蛤?怎么怪我了?”
“哎!承然你快上车吧!别气你哥了,你再这样我都不敢保证你回家会怎么样。”
终于恢复成往日笑得没心没肺的盖羽,郁承然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嗔怒地回头看了一眼高驰后费劲地爬上了车,与盖羽并排坐着,高驰则被郁承然挤到了一边不再理会,自从汽车开火前面两个人一直絮絮叨叨着,扰的郁承然惊悚了一夜的脑细胞终于有些疲倦的意思,左右摇摆着最后定格在盖羽的肩膀上,贴上去蹭了蹭就开始呼呼大睡无比惬意。
反倒是盖羽就不是那么惬意了。他觉得这是郁承然的蓄意谋杀,他一定对自己今日的态度怀恨在心,才会这么拉仇恨,看看旁边郁承然的主人那要活剐了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有多惨,在权衡着到底是得罪郁承然还是得罪高驰的情况下果断选择了前者,挑起一根手指按在自己肩膀上的软毛脑袋上,一个轻轻地用力“嘣”的一下便将那个脑袋成功地推到了高驰的肩膀上,见郁承然也没醒反倒是更舒服地躺在高驰的肩膀上终于松了口气,得救了。
车依旧开得很稳,前面那两人依旧是熟人一样地攀谈,自打郁承然睡着后,高驰便也不做声地时常摆正肩膀上郁承然的脑袋,或者时常看看窗外的风景,把一直与郁承然,高驰并排的盖羽寂寞坏了,也跟着唠起了家常。
“你们不做任务吗?”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接小少爷和您的朋友回基地,这应该算上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任务。”
那两个男人相视而笑,笑得爽朗,震得郁承然忙不送地险些从高驰的肩膀上滑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直被那温热的手照着,心里有着暖意,继续睡着,享受着高驰给予的温暖。
“小少爷,您不知道自打发现您失踪了,您的哥哥和嫂子多担心,尤其是您的嫂子哭得差点没昏过去,真是让人看了都心疼。”
盖羽在一旁听得动容有些愧疚地挠挠头,并未说话,开车的又说。
“我记得上次那个女人也是哭得这副模样,哎哟!想想比这个要惨得多哟!”
坐在副驾驶的黑胡子男人听了之后清清嗓子,显然是在提醒那个开车的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但奈何那开车的一直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人的提醒,盖羽又紧接着追问。
“什么?你说我嫂子,她那时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小少爷,我之前是做警察的,这男人嘛,您了解,对美丽的女人总是多加留心,记得那是大约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汽车坠毁案。”
开车的以为自己只是说着寻常的往事,期间打了个哈欠,却不知后面那并排的三个人都听得无比用心,盖羽是纯粹好奇自己嫂子的过去,高驰则是为郁承然听着这所有的一切,而郁承然则是为了死去的哥哥,装作熟睡的模样倾听着接下来的谈话。
“接着说,大哥,我对我嫂子以前的事还真不清楚,你这么一提我倒有了兴致。”
“哎!您的嫂子那时跟的不是咱们老板,当时做笔录时貌似是未婚夫妻关系,这男的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完了,女方倒是没多大问题,我怀疑是会水,报警的时候那声音哭得让人心疼。”
“我嫂子确实会水,我原先听我哥说过。”
盖羽想要继续追问那个与程栀有过未婚夫妻关系的男人是谁,那边开车的男人又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场侦破的时候,我们发现这车并没有跟任何车辆发生碰撞,而且车上的一切没有被动过任何手脚,这就证明这不是人为车祸,同时这技术人员根据这车坠到河里的车轮轨道发现这车轮痕迹更像是蓄意自杀的样子。”
这句话让一直紧闭着眼装睡的郁承然再也没有能力去装下去了,这一切仿佛更混乱了,他哥哥为什么会与程栀自杀?这一切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那么哥哥为什么会抛弃自己而选择和那个女人一起死?那么程栀呢,她如今还活着该作何解释?原本有着一种答案的郁承然还有支撑自己的力量去与程栀周旋,如今这样的答案颠覆着他大脑所定格好的一切,大脑内的蓝图构架一瞬间的崩塌,所有的思维定式都被打乱后那种无助让他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更加空洞,声音冰冷的追问着。
“为什么不继续调查?”
忽然从高驰肩上起来的郁承然惊吓了车上的所有人,包括高驰,无视所有人的怔楞,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的后视镜,等待着那开车的人的回话。
“我们就一小警官,上头让咱封口谁还敢冒着风头去调查?无奈只能作罢,不过老板娘年轻的时候比这漂亮,尤其是那天正下着雨,她穿着裙子在雨里哭泣的样子就像是一条美人鱼。”
“这话我奉劝你不要再说了,就不怕我告诉我哥。”
“哎,小少爷求放过咱们,我就是嘴巴不严实,您大人有大量。”
随着这开车的求饶着讨好盖羽这话题才开始转移,而郁承然则心乱如麻,有些后悔去听这段谈话,在一旁的高驰更是眉头紧锁着,手指不受控制地发出嘎吱作响的清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