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对头终于破产了(54)
他把刚刚在车上想好的计划说出来,“就那几人这臭性子,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你去帮我找几个被黑得最惨的出来,就说起诉费我来出,只要他们肯出面就行。我要告到这家破杂志倒闭。”
挂了电话,纪燃一颗心稳稳当当落了回去。
其实他以前跟别人打架时,是真没惦记着出了事让纪家帮他。
也许纪家觉得他在里面呆着更好也说不定。
但那是他自己的人生,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进去也好,躲过也罢,他孤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
秦满却不同,从小到大都这么完美的人,不能因为这点破事脏了他的履历。
事情尘埃落定,他松了口气,打开手机正想定份外卖,想了想,又把软件关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转身进了厨房。
冰箱里空荡荡的,他会没有安全感,所以今早晨跑回来时买了点食材。
他下了两碗面,汤底丰盛,味道鲜美。
转头一看,卧室里的人还没出来。
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纪燃猫着脚步,刚走进卧室,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卧室没开灯,阳台的窗户开着,偶尔吹进一阵夜风,在窗帘上掀起一阵海浪。
男人就坐在阳台外的椅子上,姿势难得潦草,一双长腿随意张着,手里还夹着一根细长的烟。
纪燃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抬手打开卧室的灯。
“你又偷烟?”他走到秦满面前,问,“不是让我少抽点烟么,怎么转眼自己就抽上了?”
秦满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被发现了。”
纪燃:“坐这干什么,装忧郁?我家对面住的是位老奶奶,你别浪费心思了。”
秦满把烟拧灭。
洗完澡后,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只是纪燃被记者重重围住时的表情还萦绕在他脑里,一直挥不去。
当时,那张脸上是愤怒、暴戾、失控。
还有委屈和无助。
尽管后面这两点情绪很薄弱,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实际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纪燃这幅表情。
最初见到纪燃时,对方并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只记得男孩的校服很宽大,头发也松松散散垮在额间,一眼过去,就像个发育不良的小屁孩。
他当时还不明白,纪惟明明说他那弟弟不要脸的贴着他们家,天天吃好的住好的,怎么还能瘦成这样。
没想到不久后,也不知道自己哪招惹了他,导致这小屁孩天天找他的茬,干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坏勾当。
要报复吧,犯不上,但要他就这么忍气吞声也不可能,所以他每次都会警告般地回击一二,日子久了,他竟然也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他难得在学校打球到黄昏,在回教室的路上,他看到了纪燃。
对方被几个男生围在角落,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纪燃在校内打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听说的版本都是纪燃欺负别人。
按理说,一直找自己茬的人要挨打了,他应该是高兴的。可他看着墙边上一脸无所谓的人,只觉得心底不舒服。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插手,里面就已经打起来了。
其中一个男生动手推了推纪燃,刚要说什么,纪燃就先骂了句脏话,然后用脑袋重重地撞击对方的额头。
那一刻,秦满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明明想上前阻拦,却始终迈不出一步。
纪燃打起架来很有技巧,知道打哪里最疼,他浑身都是劲,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完全一幅不要命的架势。不像其他那几个,处处都小心谨慎,生怕伤着自己。
所以那场架,纪燃赢得特别轻松。
小屁孩一脸的无谓,愤怒又委屈,把面前的人一个个打趴下。
纪燃从教室走出来的那一刹,秦满才恍然回神,也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范围。
他没有过多犹豫,待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便快速跟上。
纪燃走到学校右侧那栋刚建成还没开放的教学楼里,一路到了顶楼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四处环顾,确定没人,才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然后双手抱着腿,脸颊整个埋到了膝盖后面。
应该是伤口的疼痛蔓延开了,受不了。
那段时间秦满腿上刚好因为打球受了点伤,口袋里放着药膏。
就当是做慈善吧,秦满想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支药膏,步伐不自觉放轻,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他听见一道哭声。
被它的主人尽力压抑着,但因为四周空旷,秦满正好能够听得清。
声音断断续续,许久都没停下来。那些不明显的情绪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等秦满回过神来,手上的药膏已经被他攥得变了形。两人一个哭着,一个看着,就这么静静地待了许久。
在纪燃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再次躲了起来。
他在拐角处,看到纪燃哭得满面水光,鼻子都是红彤彤的,跟平时的乖戾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个场景,后来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回。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纪燃皱眉:“你在发什么呆?”
秦满回神,下意识抓住面前的手。
纪燃一愣,立刻把手抽回去:“你……是牵上瘾了还是怎么的?”
秦满收回那些情绪,轻笑一声:“刚刚在想些事情,怎么了?”
“没怎么。”纪燃错开目光,“我面条煮多了……你吃不吃?”
半小时后,两人吃饱喝足,连汤底都没剩下。
纪燃洗完澡后就钻进了被窝。
秦满刚躺到床上,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
说来也奇怪,明明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他总觉得纪燃身上要香些。
纪燃把手机放下,此时正闭眼准备入睡。他浑身只穿了条内裤,被褥也盖得不老实,脖颈往下的白皙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看得秦满有些心猿意马。
好想碰他。
秦满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放弃忍耐,撑着身子起来,想从纪燃那边的床头柜里拿套子。
就在这时,身下的人突然睁眼,秦满还没来得及收身,就见纪燃抬起头来,突然在他嘴角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秦满:“你……”
“又想偷亲我?”纪燃得逞,看着秦满嘴边的牙印,嗤笑道,“我可是抓了你好多回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喜欢亲嘴的特殊癖好啊?”
秦满没说话,身子一挪,半个身子压到了他身上,摁着他的额头,用力回吻。
纪燃一愣,推他,含糊不清地说:“你他妈的……”
唇舌交缠间,他听见秦满说:“你说过,我们除了上床以外,都不需要接吻。”
终于得了一丝空隙,纪燃张嘴刚要说话,秦满又俯下身来压住他的唇。
纪燃听见床头柜被打开的声音。秦满拿出套子来,在他面前用牙齿把包装咬坏,露出圆圈的边缘。
“所以我不是要偷亲你。”秦满声音低哑,眼底全是涌动的欲。望。
“我是在邀请你做。爱。”
纪燃震惊地看着他,指尖控制不住地轻颤,心跳快到接近爆炸。
第54章
纪燃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定力的人。
还记得他刚出现在夜场那会, 不论多少男男女女贴到他身上来,说话再露骨,穿得再暴露,他都能气定心闲地让对方滚远点。
而现在, 秦满只是当着他的面开了个套子, 低低说了句话。
他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唤醒了,浑身燥热,身体也特别诚实的……给予对方回应。
夜晚,外面下了场大雨, 房间里空调凉气阵阵, 纪燃躺在被窝里, 两人交叠,在上面还有一层被褥, 等一轮欢愉结束,他背上都染了层薄汗。
余味过去, 纪燃起身想点支烟, 才撑起身子,就又被一只结实的手臂勾着脖颈带了回去。
次日, 纪燃的表情不太友好。
爽是爽的, 但后遗症也不小, 他腰到现在还有些隐隐发酸, 脖子上的红印也异常明显。
“喂。”他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看了良久, 终于忍不住粗声道, “你他妈也太纵欲了吧, 就不怕肾虚啊?!”
秦满靠在浴室门沿,系着领带应他:“我肾很好。”
“迟早精尽人亡。”纪燃挤着牙膏,骂。
秦满:“没事,你就是想榨干我都行。”
牙膏从里头飞出来,十分不客气地打在他西装上,留下一道不明显的水痕。
纪燃在路上睡了一觉,到公司时就更困了,从停车位走到电梯口这一小段路就打了四五回哈欠。
因为纪燃起晚了,两人早餐是在小区外面的店铺买来的,还没来得及吃。秦满拎着两份豆浆油条,按亮了电梯的按钮。
一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唉,都是我临时要赶飞机,害得你这么早就来公司跟我签合同。辛苦了,孩子。”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只要能和您签约,我就是半夜过来都没关系。”纪惟的声音礼貌又恭敬。
电梯里站着四个男人,其中两位是助理,纪惟旁边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两鬓已经有些雪白,不过看上去倒是精神十足。
电梯内外的人对上目光,皆是一怔。
纪惟一眼就看到纪燃脖颈上的草莓,这也难怪,纪燃皮肤白,今天又穿的是黑色西装,脖子上的东西就连瞎子都看得见。
竟然遮也不遮,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带到工作场合来!好歹也打点粉底吧?!
纪燃腹部一阵空虚,只想赶紧上楼吃早餐。他抬步就打算上电梯,却见旁边的人站在原地未动。
“小满?你怎么会在这?”电梯里的大叔一脸惊讶,眼底是掩不住的欣赏,“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说起来,我之前在美国时跟你爸见了一面,他让我帮衬帮衬你,说你打算……”
“叔叔,我目前在这上班。”秦满笑着打断他。
大叔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心底最看好的小辈,居然在给别人打工?
电梯门长久没合上,响起一道警报声。
秦满:“就是这样,这事我爸也知道,他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大叔问,“你在这里担任什么职位?总经理,副总?你怎么不来找叔叔呢,大学毕业那会我就让你来我公司实习,你就是不听。”
纪燃听出了点挖墙脚的味道来,不耐道:“他是我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