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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71)

作者:林子律 时间:2019-06-11 17:24 标签:破镜重圆

  温渔随他摆弄,听了这话本能地收缩肌肉让他插得更深。没有进入的姿势,他却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被时璨干了个遍,耳郭水声更甚。
  抽插几十下,次次都磨过大腿内侧最软的肉,温渔有点疼,小声哼叫着,有意识地拿小腿去缠崔时璨。他感觉对方呼吸越来越重,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呻吟。
  腿间一片微凉的湿滑,温渔怔忪片刻,抬起手摸了下崔时璨的脸。
  被人牵住了指头,含在齿间咬几口。
  “我拿毛巾给你擦擦?”时璨亲了亲他汗湿的鬓角,不嫌脏似的,又多吻几下,“弄得我……满手都是。”
  “自己要……的啊。”温渔理直气壮地瞪他,真说出口又有点羞赧,声音蓦地小了,“完了怪我,也不看看我觉不觉得痛。”
  时璨一翻身起来,掀开被子借着夜光看他的刀口:“真没事么?”
  温渔说还好,任由他起床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擦干净乱糟糟的东西。他脸颊发烫,却还强装镇定,顺从地曲起腿给时璨检查。
  等一切后续处理都做完,时璨轻手轻脚地回房间关了灯,温渔笑他是做贼销赃。
  “是啊,做贼,我偷情呢。”时璨说,拍拍他,“这次真睡觉了。”
  “你抱着我。”温渔背对他强调,“就像刚才那样。”
  后背靠在崔时璨怀里,他的手轻轻环过温渔贴上了他的心口。他像握住了自己的心脏,温渔这么想着,忽然十分踏实。
  翌日温渔不出意外地睡过了头,这一觉太过安稳,他睁开眼时,背后抱着自己睡的人已经不见了。
  没有想象中几个大人都在客厅里的场景,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空间宽敞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空旷。温渔被叫旺仔的泰迪扑了一腿,弓着身揉一揉它的小卷毛,这才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时璨:“其他人呢?”
  “外公外婆去散步,顺便一会儿到市场买菜,我妈在楼上照顾菜园。”崔时璨收起手机,“给你留的早饭,我去热一热,赶紧刷牙洗脸。”
  温渔迷瞪了几秒,这才拉长声音“哦”了声,拖着脚步去洗手间。
  早餐是叶小文准备的,自己炒肉馅儿蒸的包子,再加上前一夜就熬上的红糖银耳汤,给温渔的还有额外一个鸡蛋。可惜蛋黄归了旁边锲而不舍眼巴巴求投喂的小狗,温渔吃好喝好,打了个哈欠。
  “今天去哪里玩呀?”他问旁边的时璨,“要去庙里吗?”
  时璨望了眼窗外,忽然笑笑,语气平淡地说:“今天35度。”
  温渔的兴致被当头冷水浇灭:“那算了,我一会儿把小林昨天发的几个策划案看了,下周一让她反馈。”
  讲到工作,崔时璨就不太听得懂,但他没扰温渔的性子,收拾着碗建议:“你可以上去看我们家的菜园子。”
  这倒是激起了温渔的兴趣。他对花草树木有着奇妙的亲近感,老爸在露山的那套房子享受着巨大的草坪面积,专门雇有花匠照顾满园姹紫嫣红,温渔去的机会不多,这时听说有个屋顶小菜园,连忙换了衣服去顶楼。
  屋顶的储物间用来给时璨的外公放工具和爬梯,其余面积归了外婆。种菜是大部分国人都有的特质,她打理了好几年,而今当中甚至架起了藤架。
  香葱、小白菜、韭菜,挨着墙壁种得整整齐齐,藤架上爬满巴掌形状的叶子,阳光耀眼,阴凉处几串小小的水果便格外显眼。
  “那是葡萄吗?”温渔问正拔除杂草的叶小文。
  有点惊讶他会上来,叶小文一愣,这才笑了笑:“是呀。”
  温渔看着有一半还是青色,眨眨眼问:“能吃吗?”
  这下叶小文彻底笑开,看他的目光柔软而怜惜:“不可以哦,这边就是种着玩的,没想过要吃,你看这才几颗嘛!”
  温渔一撇嘴,摸了摸藤上的小葡萄,把话题转移到其他菜畦。
  午饭后时璨出了一会儿门,回来时提着塑料袋,炫耀似的在温渔面前走了一圈,敞开袋子给他瞧。温渔只看一眼,顿时咽了咽口水——黑紫色的葡萄,皮薄,无核,早晨刚在郊外果园里摘下送到市场,是省城吃不到的新鲜。
  见温渔胃口变好,他的心情也跟着不错。前段时间只能喝米汤和白粥,温渔足足瘦了十来斤,再加上体质需要调养,看着更可怜。
  崔时璨伸着手,他让温渔把葡萄皮吐在自己掌心,等装得差不多再扔到另一侧的垃圾桶里——免去吃个葡萄都要来回走的麻烦。
  电视的声音有点吵,高楼层被阳光晒了一中午有点热,崔时璨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拿张纸。”温渔突然急急地说,仰着头,“快弄到衣服上……!”
  时璨抬起眼看向他,这人吃水果吃得也不踏实,一道果汁顺着下巴要往下淌,温渔要拿手背去擦,可又捧着东西,一时僵硬地保持这个姿势。
  刚才十分宁静的心蓦地乱了,时璨余光瞥见叶小文还在房间,胆大包天地凑上去吮掉了那点果汁,舌尖趁机舔过唇角。
  葡萄很甜,他又意犹未尽地和温渔接了个吻。
  等两人分开,温渔半张着嘴,样子看上去略显呆滞。以为他在为环境而紧张,或是别的原因愣怔,时璨忍俊不禁:“怎么?”
  “全……”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葡萄,指向崔时璨的白衣服,“全蹭你身上了。”
  崔时璨低头一看,胸口好大一摊水果汁晕开,浅紫色。
  正欲说话,房间里传来叶小文的声音喊他:“时璨,你过来帮我整理一年东西好吗?”崔时璨没法拒绝,只得掐了把温渔的脸,顾不上收拾满身狼藉就过去。
  他们原来家里的东西,被崔时璨带走的只有基本生活用具,和他那些视为珍宝的书与小纸条。叶小文把其余的物件大都搬回了清州,堆在杂物间里一直没人去顾及,时间一久落了灰尘,更是无人问津。
  叶小文有意要整理这些物件,清出还能用、可以留作纪念的东西,其余的要么卖给收废纸旧家电的,要么就直接扔了。
  可并不全是她能做主,这次时璨回家,正好让他挑一挑。
  “喏,就这两箱,当时是你的房间和书房里收走的,你瞧瞧哪些想留着,自己拿出来收好。”叶小文简单地布置完任务,替时璨打开杂物间的小窗通风。
  他半蹲在地上,也不言语,只按叶小文说的做。
  其实崔时璨打心底里不愿意做这件事,他晓得为什么非要是今天,温渔在家叶小文笃定他抹不开面子。
  客厅里传来她和温渔聊天的动静,让人更加没理由半途而废。叹了口气,崔时璨腹诽着这是把温渔带回家的代价,拆开了第一个箱子上的胶带。
  小学时的教科书,高中笔记,喜欢的拼图玩具……
  崔时璨把教材捞出来随手翻了翻,干干净净的,说是新的也有人信。他那时压根没有做笔记的习惯,作业全靠抄温渔的,复习就去借温渔的本子。他从第一页划到最后,想扔掉,最终仍放在了另一侧。
  高中时光,不论此后想得起多少,时璨希望它们都躺在那儿。
  他珍惜和温渔共同分享的每一点回忆,就像装在小盒子里的小纸条碎片,象征意义远大过实际内涵。
  这一箱子都是时璨的东西,每拿起一样都像逼着他回想从前。那些日子纯粹,快乐,无忧无虑,衬得他如今的一事无成越发好笑。
  崔时璨面无表情,他整理得很快,除了初高中的几本书其他都选择了扔掉。他对过去有着留恋,但除却能让他稍微安慰的,其他便如同已经化脓还被自己捂着的疮口,非要血淋淋地刺破看透才能治愈。
  舍弃过去的所有快乐与不快乐,重新开始,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直起身,把那些过去全都封印了。
  预备拆另一箱,时璨估计按这速度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能走出这房间,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坐回温渔身边——他急需去握住温渔的手。
  尘封好几年的纸箱打开,阳光倾泻,灰尘在半空无从遁形,一片丁达尔效应下的光束。可崔时璨看清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合影,忽然脚一软,险些又摔倒在地。
  他收起了父亲所有的照片,删掉了微信里和父亲的对话框,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
  而现在没有一丝思想准备地重逢。
  崔时璨拿起那个嵌着三口之家合影的相框,边缘破损,把指尖割出一个小伤口。他眼睛飞快地眨了眨,好强行压抑住迅速泛酸的脆弱,时璨看了一会儿,抿着唇,被一张相片弄得隐隐作痛。
  他放在了要留作纪念的那一边。
  有了开始,后续不论处于何种心态到底能继续下去。崔时璨想他还算个坚强的人,又或者其实并没有——整理父亲的遗物,这工作早在几年前就该完成,但那时候无论他还是叶小文,都不敢也无暇去应付这些。
  手指碰到一本黑壳笔记本,国企员工常用的老气款式,崔时璨目光一沉。
  他曾见过这本子,在葬礼前,那时他没有任何要打开看的心思,所有关于老爸的一切他都恨不得一键删除。于是本子被他扔在书桌上,后来生活乱糟糟,他再也没想起过。
  崔时璨想他是有勇气的,默念了好几次这句话,翻开来,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底。
  老爸的字不算好看,但写得工整,因为是会议记录或者一些私事,又区分开了潦草程度。时璨蹲得腿麻了,索性坐下,一页一页地翻。
  他仍不敢看得太仔细,翻页动作粗糙而迅速。笔记本的内容让他错觉他在和老爸直接交流,可还装聋作哑,不听任何。
  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出来,脱了页,又被折成三折夹在里面。
  崔时璨注视着那张纸,半晌他终于拿起来展开——出乎他意料的,里头记的不是账本,菜谱,给叶小文抄的诗,也不是工作日记与会议记录。
  是和他有关的一段简单的话。
  看不出时间,也看不出前因后果,老爸写下的时候多半没想过他会看见。
  “时璨今年十八岁了,高中也已经毕业。希望他未来成为一个对他人永远充满温暖和耐心的人,永远快乐,永远积极。”
  从拆箱子时一直忍到现在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一大颗落在纸上,迅速晕开。崔时璨连忙把那张纸拿远些,单手捂住了眼。
  远处的说话声快乐地继续,杂物间方寸之地,只有他失控的哽咽。
  他突然记起以前的一次梦——父亲过世后他极少会在梦里见到对方,哪怕有,也大都是噩梦,很短的一段,接着就吓醒了。
  可那次不一样,梦里时璨坐在家里,白天,窗外亮得什么也看不见。崭新的液晶电视放着足球比赛,世界杯,老爸坐在沙发津津有味地看着,用花生米下酒,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格外诡异,而他却觉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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