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3)
“不想。”
林言少见地蹙起眉,竟隐约流露出几分明显的厌恶神色。“我讨厌那里。”
“为什么?”
陆含谦微微一怔,接着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娱乐圈?”
就陆含谦认识林言这半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林言对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什么东西,表达出如此明确的憎恶。
林言讨厌他,恨他,甚至看不起他,陆含谦都知道。尽管林言与他的身份地位差别如此之大,几乎可以说云泥之别,但陆含谦心里明白,在林言心里,他是瞧不起自己的。
他藐视权贵,鄙弃特权,陆含谦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得到他,林言感到的不是畏惧,而是憎恶。
倘若放在古代,陆含谦就像一个昏庸无道的暴君,林言则是冰清玉洁无畏清廉的御史台长史。
这也正是陆含谦对林言最恼火的一点。
他有多钟意林言的皮相,就有多不喜欢林言的言行。那样清丽孤艳的一张脸,却偏偏总说些令人不悦的话,无论陆含谦怎么软硬兼施,林言永远不肯顺了他的意。
明明你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还不是得妥协,为什么还非要都搞得大家这样大费周章,伤筋动骨?
这种又爱又恨的矛盾心理折磨的陆含谦几欲发狂,最终酝酿成一种古怪的吸引力,偏要和林言耗下去,把他揉吧成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不可。
“你进娱乐圈,不用一两年,我半年就能叫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奖都给你送上门来。”
陆含谦微笑着说,“到时候你随便拍部戏,倒模,抠图,各种替身用着,两个月赚几千万。不比你现在动不动就通宵准备案子好得多?”
林言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陆含谦想搂住他的手。
“我喜欢。”
林言语气冷淡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地活着。”
“......”陆含谦瞬间給气笑了:“我他妈无所事事的活着?老子一天到晚开十几个会,看一桌子文件,你他妈说老子无所事事?”
林言毫无反应。
而陆含谦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他将杯子“咣当”一下扔到桌子上,专程空出一只手,非要将林言楼到怀里,捏着他的两颊:“更何况,这世上人喜欢做的事情多的去了,你凭什么以为,什么事都能称你的意?”
林言在陆含谦怀中不停挣动,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睨着陆含谦,双唇抿的极紧,深黑色的眼瞳里含着许多没有说出口的冷嘲与寒意。
这是最能刺痛陆含谦软肋的眼神,也是最能激得他恼火的眼神。
每当林言用这种不屑而漠然眼神看陆含谦时,都能瞬间点燃陆含谦的怒火,气的他想将林言就地按倒,往死里干I他,干的他眼角发红,干的他双眼含泪,瞳孔涣散,再也不能用这种眼神睨着自己。
“嗳,这,这是怎么了?”
顾兆察觉到氛围不对,连忙站出来圆场:“好好的出来玩,别闹啊......”
陆含谦手臂紧紧箍着林言,迫使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和包间里其余陪酒小姐少爷一样的,那种轻佻而低贱的姿势。林言脸色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一眼也不看陆含谦,掌心那块小小的皮肤已经被抠得鲜血直流。
“去,快去给陆少爷敬杯酒,”顾兆以眼色示意身边的一个小孩,“难得出来玩,就不要赌气啦......”
“你给老子敬。”然而陆含谦推开小孩,用力按着林言,狠声道:“你自己给我敬!”
林言别过脸,看都不看陆含谦一眼,一动未动。
整个热闹的包厢都一下静下来了,一个个都向陆含谦这边看过来,所有人噤若寒蝉。
他们大多数都已经与陆含谦很相熟了,平时往来不少,还有几个是发小。陆家的少爷有多心狠手辣的一面,他们都知道。只是平时的陆含谦大多是彬彬有礼,绅士而有风度的,就常让人忘了这一点。
更不提刚才陆含谦对林言腻歪疼惜的那个劲儿,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也太喜怒无常了些。
“林言,你跟我拿乔个什么劲儿?”
陆含谦低低哼笑,轻佻地勾起林言下巴:“你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么?老子送东西你你不要,带你出来玩你闹不痛快,我给你脸了是吧?”
他一点点抚过林言的侧脸,像欣赏着一个什么能取悦自己的物件,缓而轻慢地说:“你以为你是什么?——还不是我想I操I就I操I的一个贱——”
“哗啦——!”
林言蓦然站起身,将方才那小孩端过来的一整杯红酒都猛地泼在了陆含谦脸上。
酡红的酒水将陆含谦从头到尾浇了个遍,头发湿溻溻黏在额头上,还有一两滴红酒一路顺着他脸庞的轮廓滑下,再由下巴滴到西服昂贵的雪白衬衫上。
包厢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乎是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还从来不知道,有人胆敢这样对堂堂陆家的公子。
陆含谦低着头,很轻的笑了一下,眼睫上挂着的一两颗酒珠也随着微微轻颤。他随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酒水,然后头也不抬的,反手就甩了林言一记耳光!
“你他妈——”
围观群众原以为这一记耳光就是已经这场闹剧的最下线了,但没想到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陆含谦话没说完,那记耳光刚刚打完的下一秒,林言就猛地一记拳头砸到了陆含谦脸上。
“.........”
刺激,惊喜。
“那什么,要不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看着已经扭打到了沙发上的两个人,顾兆尴尬而有眼色的自己提议:“含谦啊,我秘书刚打电话说突然有事儿,就先走了,咱们下回再聚啊!”
见此情形,其他人也都迫不及待脚底抹油,各自找理由开溜。
顾兆离开房间前,替陆含谦合上房门时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陆含谦按着林言把他压到了沙发上,两只手背到身后用领带捆紧。陆含谦一手掐着林言后颈,一手将林言的衬衫下摆从腰裤里扯出来,从下而上探了进去......
林言疯狂扭动,眼尾发红,身子弯起的弧度就像一把绷紧的弓。
“......”
顾兆连忙带上了门,不敢再看下去。
第三章
林言既痛且困,一动不动地任由陆含谦折腾。
经过刚才一副厮打,他已经全然精疲力尽,一丝反应也无法做出了。就像一具会呼吸的温热的尸体。
他们每次情爱的过程都类似,从来没有缱绻温柔的前戏,只有撕扯和扭打,打完了操,操I完了不服接着打,直到林言一点力气也没有为止。
然而林言越没有反应时,陆含谦就越想多弄他,各种花样辈出,甚至有时痛的林言哭出来。
……………………
陆含谦偏过头,一下下亲吻着林言的唇角额头,缠绵悱恻,林言却痛得浑身直颤,双目紧闭。
“这回记得教训吗,”陆含谦在他布满冷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缱绻问:“嗯?”
林言根本无法回答他,他连嘴唇都是抖的,脸色发白,身上虚汗直冒,痛到了极致,人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
陆含谦一松开手,林言就虚脱地栽进枕头里,埋进大半张脸,半丝气息也无了。
每回□□对林言而言都像受刑,可他偏偏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痛,记不住陆含谦的可怕,一次次使劲全力抓他,挠他,报复他,激怒他。
陆含谦洗个澡的功夫回来,林言就已经昏睡了过去,还是陆含谦从他身上下来的那个姿势。
……………………
陆含谦摸了摸额头上被酒瓶砸出来的新伤,想,可能这次真的折腾厉害了。
他走到床边,看着林言笼在淡淡壁灯下的五官,半晌,禁不住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林言睡着的时候,是陆含谦最喜欢的时候。
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会冷眼睨人,也不会牙尖嘴利地嘲讽,只有那张脸,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怒火终于一点点平息,理智缓慢回笼,陆含谦伸出手,将跳蛋缓缓取了出来。
算了,冲着这张脸,跟他生什么气?
……………………
林言是从来不知道要做清理的。
一开始陆含谦以为他是没经验,不知道,第一次弄完,林言发了场很厉害的高烧,好不容易好了,陆含谦却发现第二次他还是不做清理。
不做就不做,病又不是病在自己身上。
陆含谦起初懒得管,觉得搞不好他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力,故意这么干。反正他又不缺床伴,你病了,我照样有人可以干。
可后来久而久之,陆含谦就发现不对了。
林言这个人,就好像是故意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一样。
他明明知道不做清理会生病,却一次次偏偏不做。即使生了病,也很少去看医生,总胡乱吃点乱七八糟的感冒药,任由病自己过去。
除此之外,他还很喜欢玩尖锐锋利的东西。
他的钥匙串上有一柄很锋利的小刀,陆含谦就常看到他把这小刀捏在手指间转,划伤了无数次,贴好邦迪,他照样不长记性。
上回吃饭,林言不留意摔了只碗,陆含谦正去厨房拿了扫把来扫,回来就看见林言蹲在地上,直接用手一块块去捡那堆玻璃渣子。
他手套也不带,掌心已经割出好几条伤痕,还有那种细小的小碎渣子扎到了指头缝里。
偏偏林言的表情特别平静,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陆含谦当时都吓呆了,一把抓着林言的手把他扯起来,问,“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坐着,我来扫就行,这弄的不痛?”
当时林言怎么说的?
林言看了他一眼,语气很平淡地说,“这点痛,和你带给我的比起来,不算什么。”
在陆含谦的手段里,有一种收服的方法叫“熬鹰”。林言太傲了,除此之外,陆含谦别无他法,只能用最残忍的方法叫他乖乖留在自己身边。
可从那之后,陆含谦就收敛了很多。
他怕把林言熬死了。闹出人命。
越和林言一起呆的久,陆含谦越觉得林言仿佛有种自虐的倾向,尤其喜欢弄伤自己的手。
林言的手从前很好看,干净细长,白皙柔软。
当初陆含谦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这双手真是漂亮,要是能看着这双手的主人在自己面前撸一发,简直就是陆含谦决定把林言弄到手的最初冲动原因。
可后来林言一次次划伤,这双修长漂亮的手上已经布满了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