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ABO(20)
刚抓到画纸,靠在他肩膀的沈宁就动了,发出几声低软的呓语,裴矜扭头和他惺忪的睡眼对视,他刚睡醒的眼睛是懵懂的,是棋子一样的黑,落了打碎的星子光,与之对视就要软人心,裴矜下意识伸手去碰他眼角,低声说:“只是抱起来而已,不怕。”
刚醒时的睡意很浓,沈宁被他轻揉着眼角,眯着眼睛就要睡回去,额头在裴矜肩膀蹭着,发出几声含糊的“嗯”,呼吸又变得平稳,响在裴矜耳边。
裴矜吁了一口气,抱着人上楼,沈宁真的胖了,抱着他时,裴矜总在脑子里想象他抱着的其实是一只动物,是胖兔子吗?还是胖小狗?大多时候裴矜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只胖猪仔,因为沈宁又沉又暖的,裴矜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心情都跟着高兴起来,扭开沈宁房间的门,把人在床上放好盖上薄被,他抓住飘起的窗纱,把窗户关掉大半,至于今晚,他拒绝和胖猪仔睡觉。
一夜无梦,夜风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湮灭,沈宁起得很早,床上落入的清晨太阳温度,温暖不烫人,他下意识摸向身旁,没有摸到裴矜,打了个哈欠意识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裴矜房间,蹬掉被子就下床,拧门把时又想到自己没有洗漱,遂溜进浴室。
裴矜还没醒,房间没有锁,沈宁一进到房间就看见裴矜的脸,他的记忆停留昨夜在客厅等裴矜回来,可是等到睡着他也没见到裴矜,瞬间他升起一个逗弄人的心思,刚碰过水的手是微凉的,要是一下放到裴矜脸上肯定会把人弄醒,可是沈宁贴着自己的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把手放进口袋里变暖后,才去碰裴矜的脸。
Alpha刚睡醒的眉眼带着倦意,敛去平时的锋利,看清是沈宁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有点哑:“干什么?”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沈宁目光落在裴矜后颈腺体上,手指在腺体周围皮肤胡乱摸,理直气壮地问。
Omega的手很不老实,摸着就要碰到裴矜的腺体,清晨的alpha是不好惹的,沈宁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碰到裴矜腺体的瞬间,就被坐起来的裴矜捉住了手,alpha语调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凶人的意思,“去阿宁的心里了。”,裴矜想起前些天在社交网络上看到的话,脱口而出。
沈宁没由来觉得臊得慌,一张脸都红起来,发着难堪的热,盯着裴矜的眼睛,语气有些虚:“我问你正经的••••••”
“跟曹玉京他们吃饭去了!”,裴矜皱着眉说,悉悉索索又钻回被子里闭眼,眉宇间赶人的意思十分明显,沈宁全然不怕他,爬上床就要跟裴矜一起睡个回笼觉,裴矜皱着眉任由他靠近自己,在沈宁贴到自己身体的瞬间把人拉进怀里,锢着人拉过沈宁的手就往自己腿根放,同时也毫不客气地释放着信息素,“阿宁再惹我,就不用下楼吃早饭了。”
沈宁碰到他腿根的东西,隔着布料仍然觉得烫手,缩着肩膀就要收回手,可是裴矜攥着他不给,裴矜的手很暖,碰到的东西也很暖,这股子暖意似乎要从沈宁指尖窜到心口,在他心口处燃起火来,把沈宁的脸烧红,把他的语调也弄得结结巴巴:“不、不惹了••••••”
听清他的话,裴矜还是存着气,手掌打沈宁屁股,“嘴巴讲的好听,惹得时候怎么不知道怕?胆大的omega。”
沈宁心虚理亏不应他的话,被他打屁股也不敢躲,含含糊糊地“嗯”着,两个人大概在床上闹了半个钟头,裴矜才起身洗漱,让沈宁先到楼下吃饭等他。
七天小长假的第一天,裴伯清还在公司忙碌,李妈炖了靓汤送去还没回来,饭厅里除了两位布菜佣人,就他们兄弟两个,佣人一进厨房,沈宁就开口了:“我的画呢?”,他朝裴矜伸出手,耳朵有些红,因为他画纸上画的内容被本人看到了。
裴矜吃下一口粥,手从花瓶抽出一根玫瑰放到他手上,“喏,玫瑰花换画,这一瓶子都是阿宁的。”
他的行为把送玫瑰弄成了一件平常事,搞得沈宁不好意思,把花枝放在餐桌上,半垂着眼睫:“谁要你的花,又比不上我的画。”
裴矜打定了主意不还,沈宁又怎么可能拿到呢?玫瑰花不要也是他的,不单因为画,也因为裴矜买花的初衷就是送给他。
作者有话说:撒糖就要结束。
第30章 心软与心硬
吃过早餐裴矜要出门,他得去裴老太太那儿一趟,老太太昨天中午下的飞机,和姐妹结束境外旅行回国,下午就让司机捎信儿讲想见裴矜,可司机昨晚没见着裴矜,吃早餐时才让佣人把话传给他,一大早的,司机得去车行洗车,忙不过来。
陈司机的太太生了个女儿,过几天就周岁,这几天整个人瞅着都是高兴的,裴矜去叫他的时候,他刚和太太打完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听完裴矜的话,几道细纹堆在眼角:“我待会儿送少爷过去。”
给他讲完,裴矜要上楼换衣,沈宁跟在他身后上楼,一点儿也不知道羞和臊,跟着裴矜进房间,盯着裴矜露在阳光底下的肩膀看,“你待会儿要出门呀?”
裴矜背对着他套T恤,闻声转过头来,额前碎发被衣领弄乱,低低的“嗯”了一声,换完衣服裴矜又转过身去换裤子,alpha信息素在衣料与皮肤摩擦间散开,裴矜正着衣领,“阿宁要跟去啊?”
“他们说你要去奶奶那里。”,沈宁声音低低,在裴矜转过身来后,眨着的眼睛升起一些怯:“我不敢去••••••”
裴矜看着他样子,忽然就觉得好笑,唇角噙起笑意,拿着换掉衣服要进浴室,走过沈宁身边的时候低低地讲:“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啊。”
沈宁听清他的话就恼,盯着裴矜的背影看,话讲得理直气壮:“我不敢的事情还多着呢。”,说完沈宁的耳朵有些热,他不敢的事情有很多,他不敢跟裴矜讲喜欢他,他不敢跟裴矜讲,他其实想跟他结婚。
裴矜把衣服放进脏衣篓里,扭头看向生气的沈宁,脸上的笑意更浓,直起身,“晚上要不要吃东西,我给你买。”,他说着去拧房间门把,眼看着要下楼梯。
沈宁快步跟上,就走在他身后,鼓起的肚子挡住踩在楼梯上的脚背,他走得很慢很小心,低头扶着把手,“要吃粥。”
裴矜已经走到楼下,抬头看他的脸:“中午要吃什么就跟佣人讲,我出门了。”
沈宁离一楼客厅还有四五级阶梯,也不下了,“路上注意安全。”,看着裴矜往外走的背影,又临时补一句:“我要早一点吃到粥。”,他在跟裴矜提要求,语气能听出来高兴,也能听出来几分撒娇,裴矜背对着他,唇角又一次勾起,远远地应他:“嗯。”
裴矜到裴家老宅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客厅给佣人们分境外带回的小礼物,看见裴矜笑着起身,朝客厅佣人们俏皮地说:“礼物你们自己拿,我要跟宝贝孙儿上楼讲话了。”,老太太平日对她们极和善,亦极少责骂她们,话音刚落顿时引来一片笑声。
老太太的房间在二楼南面,迎接阳光的阳台种了不少的花,裴矜一进房间就嗅到花香,“奶奶种了新的花。”,老太太从柜子里拿出礼物,放到桌子上,看了眼阳台:“佣人们瞎弄的,不知道什么花,还挺香呢。”
裴矜抓过桌上礼物,“奶奶又给带了什么?可别又是开过光的玉雕小东西。”,老太太挺迷信,每回出境总会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除了裴矜还不许别人说。
“不是。”,裴矜一说,老太太就斜着眼睛瞪人,看起来可爱又着急,裴矜笑着把礼物搁在一旁,抓过老太太手就哄:“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我信奶奶一回。”
无论多大年纪,被哄总是叫人愉悦的,老太太一辈子没吃过苦头,年轻时被父母哄着,结婚后裴矜爷爷哄着,更别说后来的孩子与孙儿了,当然她待人又是和善的,一般叫人生不起气来,裴矜这样一说她脸上就有笑意,坐在书桌前,看起裴矜的手呢儿,她最近迷上了看手相,正好看看宝贝孙儿的。
裴矜看着把自己手指翻来覆去的奶奶,语气有几分无奈:“奶奶又学会看手了啊?”
老太太不理他,看着裴矜的手,忽然叹了口气:“我的孙子命苦呢。”,裴矜一愣,被她彻底逗笑,“哪里苦了?”
老太太抬头,眼里有些生气,“你爸爸还想瞒住我,他倒是瞒得住吗?”
她没有直接点名,可裴矜明白他的心思,脸上的笑意敛去些,沉声道:“是,他什么也瞒不住奶奶。”,老太太和善归和善,可这样一个女人欺骗她儿子多年,她怎么能不生气,更何况她原本对沈荷印象就不太好。
“那个孩子呢?”,老太太动了气,历过许多事情的眼睛盯着裴矜,岁月催生出的皱纹起在她的眼角,让她看起来冷静而迫人,裴矜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老太太眼皮一敛,“这个女人倒也是狠心。”
沈宁怀孕的事情他和裴伯清心照不宣的瞒着老太太及裴家的各位叔伯,因为这极难解释,且一旦他们知道,他们的追问及行动或许会让沈宁陷入为难境地,裴伯清护着他的小儿子,裴矜也不想沈宁为难,裴矜听着老太太的话心头一跳,出口道:“您也知道您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他舍不得那个女人,也舍不得那个女人生的儿子。”
老太太轻哼一声,“孩子留在身边就留在身边,毕竟过去几年当亲儿子来待,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也成,只是那个女人,你父亲要是还敢要她,我老太太在一天,她就一天别想进裴家的老宅子。”,老太太越说越生气,呼吸都有些急。
“不提他了,奶奶讲讲这几天在境外玩得怎么样吧。”,裴矜转移着话题,生怕老太太一气之下给裴伯清打电话,他可不愿意听裴伯清的声音。
老太太知道裴矜的小心思,说出后倒也没那么生气,拿过桌子上的相机,没再绷着脸,让裴矜看她拍的照片,还让裴矜挑几张漂亮的,她洗出来装进相框里。
因为家里还有沈宁,裴矜没留在老宅子吃晚饭,傍晚时离开老宅,去了一趟公司,他手上有一个文件袋,老太太让他交给裴伯清,裴矜没看却能够猜到,大抵是能够让裴伯清收敛一些的东西,裴氏的几家商场在裴伯清名下,地产公司的最大股东老太太却没让裴伯清来做,相反她牢牢地把股份攥在手里,她年纪大了,不常去公司,不代表她没有话语权,她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同时裴矜手里还有裴伯清要求他做的表格。
假期的公司很安静,七月竞得的地产开发权已经进入项目启动阶段,过掉这个假期,裴伯清只会更忙,老板加班,三个助理也要跟着加班,裴矜乘着电梯上楼,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裴矜的脚还没有踏出,何墨的声音就不真切的传入耳,他快步走出电梯,要推开办公室时门,听见了何墨的话,“给夫人的汇款,往后还要不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