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成孕(38)
老师纠正简言之:“说错了,不是你睡他,是你俩挨着睡。”
沈轩抹着眼泪,哽咽着说:“谢谢你睡我!”
老师哭笑不得:“不是他睡你,是你俩挨着睡。”
沈轩是独生子,故而小时候是比较骄纵的,什么事都要依着他的性子。但是老师不久后开始注意到,沈轩一个人时或者和别人在一起玩时,老样子嚣张调皮,但只要简言之一来,他便收敛了脾气,也愿意与别的小朋友分享玩具。如此,老师们便刻意将他安排在简言之身边。
幼年的感情就是这样奠定起来的。
上了小学,认识了关少钦和宁舒唯,曾经的两人变成四人,但简言之依旧对沈轩最好。直到上了初中,认识纪然。
纪然不是与生俱来的富家少爷,他身上既看不到纨绔子弟的嚣张跋扈,也没有贵族公子的高傲自矜。他生活在流言蜚语的旋涡里,沈轩每天都能听到别人谈论他和他母亲的事迹。可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受这些流言影响,活得那么与世无争。
简言之有一次对沈轩说:“关四的那个干弟弟真有意思。”
说这句话时,沈轩正躺在顶楼晒太阳,简言之则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沈轩爬起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原来他看的是楼底下正跟别人打架的纪然。
纪然打的那个人是某高官的儿子,整个学校里,除了关、简、沈、宁四家,大概没谁敢跟这位高官硬碰硬。在这儿上学的学生很多都被告诫过,不要得罪这位高官的儿子。而纪然却将这个人打得鼻血横飞,骑在他身上,像一匹狼崽,凶狠地亮出獠牙和利爪,若不是老师赶来拉架,他几乎要把他撕碎。
简言之几乎看得入迷:“竟然有人不怕那小子,他就不怕给魏家惹祸上身吗?他真是个勇士。”
沈轩从来不知道简言之还有这样的表情,就像看到梦中情人一般,仿佛陷入了幻想中。
沈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经常走在他身边的人跑到纪然身边去了,接着,四个人的聚会变成了五个。
如果说关少钦是以恶整和激怒纪然为乐,简言之便是以讨纪然欢心为己任。而每当简言之把纪然逗笑时,关少钦就像条毒蛇一样盯着他们,簌簌吐着信子,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而简言之却浑然不知。
上了高中,纪然跟他们分道扬镳,去了公立重点,简言之便经常魂不守舍,得了空就往纪然的学校跑。
沈轩终于在某次抓到简言之后,对他埋怨说:“如果纪然不是男生,我都要以为你爱上他了。”
沈轩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还自顾自地开着简言之的玩笑,“友情也需要雨露均沾啊,你一下课就跑去找纪然,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他身上,已经把我们当成路人甲了!”
那之后,沈轩便发现简言之的情绪开始变了,他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去找纪然,每天都沉浸在高中题海里,被宁舒唯调侃是不是想考清华北大后,他又开始频繁地跑去纪然的学校。
直到临近高考,沈轩才知道,简言之想要和纪然考到同一所大学去。
沈轩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事情大了。
高考结束,简言之终是因为成绩差了纪然一大截而没能如愿,拉着沈轩去大醉了一场。
简言之酒后吐真言,把他暗恋纪然的事一股脑倾诉给沈轩。虽然沈轩早有预感,但这些话真的从简言之嘴里说出来时,他还是忍不住心惊了一下。
大学时,他们五个不同校,只在节假日出来一起聚聚。沈轩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喜欢纪然的不止是简言之,那边关少钦也是窥视已久。
如果要在关少钦和简言之两人给纪然选一个,沈轩必定支持简言之,他曾直言相告:“你最好趁早告白,不然,哪天小纪纪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就哭去吧。”
这话暗指的是关少钦,因为发生了纪然喝醉后强吻关少钦的事,这让沈轩怀疑纪然是不是对关少钦其实有那么点意思,但结果,纪然被一位叫易晴雯的女生给捷足先登了。
不仅是简言之气得差点厥过去,就连关少钦也气得直接出国了。
沈轩忍不住想,小纪纪真是害人不浅。
那之后,简言之就不再提表白的事了,大家都知道,纪然他不喜欢男人,就算表白也没用。
直到他跟关少钦手牵手出现在婚礼现场。
纪然和关少钦婚后,沈轩第一时间去探望简言之,他怕他受了刺激会做傻事。结果去了他家后,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貌似还挺开心。
沈轩后来才明白,他以为纪然跟关少钦假结婚,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真当他告白了,才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无可挽回。
纪然在电话里跟沈轩说:我没有办法喜欢关四以外的男人。
沈轩才懂得,原来不是简言之错过了时机,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机会。
不愿意看到朋友继续受伤,沈轩有心将简言之从旋涡中拉出来。他不擅长以理服人,不懂怎样才是最好的安慰,他只懂得直面问题的本质,然后以毒攻毒。
“你也抱抱她。”沈轩抱着宝宝,将她往简言之怀里送。
简言之下意识接住。他紧绷神经,手臂微微颤抖,后背一阵一阵的发热,他鼻尖上都冒了细密的汗。
孩子喝完奶,双眼半闭半睁,呼吸平稳绵长,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醒着。简言之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糅合了关少钦与纪然双份优点小脸。
沈轩幽幽注视着简言之,半是开玩笑半是别有深意地说:“你可抱好了哦,这可是关四和小纪纪的宝贝。”
孩子的长相,沈轩的嗓音,双重魔咒一样提醒着简言之: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属于你。
简言之紧紧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迫不及待把孩子交到关少钦手里。
他说:“干爹也算我一个行不?”
关少钦抱住女儿,微微颔首:“行。”
吃过晚饭,从关少钦家里出来,简言之把沈轩揍了一顿。
宁舒唯在一旁插裤兜全程观赏,最后给简言之点赞:“打得好!”
沈轩委屈极了,摸着被揍的下巴,说:“我又不知道小纪纪能生孩子,我还不是替你不平!谁知道你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还事先不打招呼直接去找关四理论。”
简言之脱了皮鞋抽他肩膀,“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不会问问纪然?”
沈轩憋着嘴,抱头,“我被气昏头了嘛,当时没想别的,就想凭什么关四这么人渣小纪纪还要喜欢他。一时气不过,就给你打电话了。”
宁舒唯摇摇头,走过去蹲在沈轩面前,摘掉他头发上沾着的草,说:“你可真会搅局。”
简言之穿上皮鞋,愤愤地埋怨:“还非要我抱他们的女儿。你是嫌我伤的不够,还要往我心窝子上戳几刀。”
沈轩收起委屈脸,整了整衣服,站起来,一脸严肃:“反正你都回来了。我就是要你认清事实。小纪纪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关四,他不会喜欢关四之外的任何人。你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再喜欢一个吧。”
简言之一拳抵在沈轩的肩上,将他抵得后退一步,“你说重新喜欢一个就能重新喜欢上?有那么容易的话,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
沈轩摸摸被捶的肩膀,一脸固执:“去找啊!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总是拿别人跟小纪纪比较,你哪辈子能走出他的阴影?”
“走不走得出来也是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你简直放屁,拿你当兄弟,关心你,心疼你才跟你说这些,一般人我管他是死是活。”沈轩去拉简言之的手,豪迈地一挥手:“走,哥带你上酒吧,找不到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先把处男之身捐出去。”
简言之:“……”
☆、第 39 章
对朋友坦白, 了却心事,纪然总算松了口气,恢复坦然。
关少钦在浴室洗澡,纪然听到手机微信铃音,拿过来一看,是易晴雯发来的消息,一张照片。
正要关闭的电梯, 里面是魏枫跟罗霖。魏枫面无表情,穿着休闲,戴一副墨镜。罗霖西装革履, 一只手提着公文包,一只手伸着,看姿势应该是在按电梯内的楼层按钮。
纪然正在想,这两人在一起也不奇怪, 易晴雯就又发来一条。
易晴雯:【景桥分店。】
纪然挑着眉打字:他俩到我的酒店干嘛?难不成开房上床?
易晴雯发来一个揍人的表情:【严肃点!你就不好奇他俩在一起干嘛吗?】
纪然回复:益阳的富人圈子就那么大,他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走在一起倒是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他们怎么会一起到舞阳市去。
纪然半躺着,身下垫了一床被子。他把身子又往上挺了挺,把手机举得更近一点, 放大了看照片。
撇去魏枫恶劣的个性来说,他长得是相当不错的,戴着墨镜也掩盖不住四溢的帅气。再看罗霖,逊色不止一点点。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长得却跟三十五一样,还有眼袋,唯一能看的也就是身高吧。
易晴雯:【我也是偶然遇到顺手拍的,不知道他们到舞阳这边做什么。】
这时,浴室的门响。
纪然快速打字:找人跟着他们。
发出后,他就删除了与易晴雯的对话框,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
关少钦是穿着睡衣出来的,医生千叮万嘱,伤口长好之前千万不要有X生活。为了让纪然好好养伤,关少钦杜绝了一切可能引起X冲动的可能。
纪然之前笑话关少钦:“我肯定不会有X冲动的,毕竟伤着,有那心思也没那体力。倒是你,过了大半年的和尚日子,憋不憋得住啊?”
关少钦丢给一个“你说呢”的眼神,然后抱着被子,默默打地铺。
嗯,为了防止自己也X冲动,他也不跟纪然一个床睡了。
稍微吹了吹头发,关少钦把地铺打好,然后帮纪然躺平,给他盖上薄被。两人温情地交换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后,关少钦去婴儿房看孩子。
纪然意犹未尽地摸摸嘴唇,舔了舔,叹气,重新摸出手机。
果然易晴雯又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易晴雯:【只能找人守在酒店,看他们明天会去哪儿。】
易晴雯:【难道是来跟我们抢雀儿岛的项目的?虽然我们打通了各个环节,但是意外防不胜防,你最好赶紧回公司一趟,咱们亲自跟市长见见面。】
纪然心想,罗家的主业是建筑设计,魏家做酒店,两人现有的东西都是父辈打下来的,自己的本业都还没学好,根本不敢盯梢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不过魏敬国手头有地产项目,托关家的关系,做了两个小区,算是在这方面有了些经验。魏枫会不会对雀儿岛感兴趣,也是说不准的事。
门外响起脚步声,关少钦回来了。
纪然赶紧删掉与易晴雯的对话框。
但是脚步声到门边停住,林欣的声音从楼道那边传来:“阿钦,你来帮我拿一下东西,我够不着。”
关少钦应了一声,又走了。
易晴雯没等到回复,便又发了一条过来:【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我这边迫切需要你。】
纪然回复:我下个月11号之后会过来。
保姆敲敲门:“纪先生,睡前抱抱小姐吧。”说着,将孩子抱了进去。
尽管纪然不适合带孩子,但每天还是要进行肌肤接触,让宝宝嗅一嗅纪然身上的气味,这样有利于建立亲子关系。
纪然便放下手机,张开双臂,将女儿抱入怀中。
经过几天的练习,纪然抱孩子的姿势熟练了很多。
小五月还没睡,刚吃完奶,肚子饱饱的所以不哭不闹。为了让宝宝看清楚自己的脸,纪然把她抱得稍高,而他也低着头,近距离地跟她碰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