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儿子自己生(16)

　　秦柏一把将杯子放下，“你说呢？他们全都在外面讨论，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你说是什么事？”
　　原来是因为耳朵快听出茧了，才忍不住发火。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水杯，擦拭掉边缘的水迹。
　　秦柏看着方榛的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生气，合着自己在这里为他抱不平，他却在不紧不慢的享受人生！
　　方榛刚才已经和邓总解释了一通，现在他实在不想再多说什么。看到秦柏一副想要发火的样子，他才开了口，问：“你信他们的话吗？”说着，抬起头，视线和秦柏对上，不躲不避。
　　秦柏走进他，身子几乎要碰到一起，蹙眉，“我不管他们，我只想听你的回答。”
　　昨天听到他爸说方榛贪污，秦柏第一个想法是否定的，方榛不可能干那种事，因为他认识的方榛不是那种人。
　　可他认识的方榛......他有多认识方榛？他才和方榛认识了多久？如果不是他爸的话，他估计都觉得自己已经把方榛了解透了，就像已经洞悉了别人的一辈子。可现实却不是，他和方榛，顶多也就算认识了两人多月，他们相处的时间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多。
　　自己一味的理所当然，可事实却不一定是那样，所以他想亲口听到方榛的答案，从方榛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秦柏静静的等待着，方榛的眼里闪过一瞬难以捕捉的情绪，因为秦柏身子的逼进，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可只退了半步便退不了了，因为后面是一堵墙。
　　秦柏伸手撑在墙上，双臂将方榛圈住，又凑近了半步，垂着眼皮半俯视着他，“说啊！”
　　“你想听什么答案？” 方榛的视线没有丝毫闪躲，身子也没有再逃避。
　　“我不听什么答案，我要的是真相。”
　　“秦柏，你相信我吗？”
　　秦柏被方榛的问话怔住了，如果是昨天方榛问他这个问题，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信”，可现在......他垂下了头。
　　方榛眼神一暗，秦柏没有回答，他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下，自己刚刚居然对这种人寄予了期望，真是......糊涂！
　　他拉住秦柏的左手臂，想把那只手拉下来，可无奈却拉不动，眉头微微一紧。
　　秦柏并没有把手移开的打算，只是抬起头看着他，问：“你刚刚去哪了？”
　　“这是我的私事。”
　　“这是公事！”
　　两句话几乎只差了一个字的时间，方榛被秦柏突然的反应卡住了，秦柏继续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可能会在上班时间去做私事。”
　　方榛眯了眯眼睛，“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那么岂不是我平时的说的话也不能信相信？”
　　“方榛，你......”方榛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带刺，让秦柏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吞吐道：“我......我没有不相信你。”
　　“秦柏。”方榛直直的看着他，说：“面对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不是肯定，那就是否定，没有中立选项，也没人会给你时间去犹豫。”
　　其实方榛说的不无道理，秦柏不知道怎么接话，可他也不是，也不是不相信方榛，他就只是犹豫而已。
　　方榛冷声道：“走开。”不知道为什么，方榛的心里居然有了失望的感觉，对秦柏失望，可他是什么时候把希望放在秦柏身上的？
　　秦柏还是没有动作，方榛脸色不好瞪着他：“你让不让？”
　　秦柏顿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手慢慢放了下来。
　　方榛恢复了一贯的神色，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你没有必要介入进来。”
　　秦柏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感觉得出来方榛是在说气话，方榛是不是生自己气了？气自己不信任他？
　　秦柏走出了办公室，出来时全然没有刚进去时的神气。
　　他敲了敲隔板，隔壁的小豪不确定的看了一眼，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现在可不敢再大大咧咧的和秦柏说话了。
　　秦柏又敲了一下，加大了力度，小豪立马坐直了身子，“秦，秦少，我有在好好工作。”说着，还对着电脑弄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秦柏啧了一声，“工作什么工作？我让你工作了嘛！”
　　“嗯，嗯？”小豪不解地盯着电脑，他很说，这......这刚才不是您让我们好好工作的吗？
　　可惜他不敢说。
　　秦柏背靠着隔板，抱着手，“陪我聊聊天。”
　　“好，聊天。嗯？聊天？”不工作了吗？
　　小豪扶了扶眼镜，看着秦柏浓郁的黑发，吸了吸鼻子，转过了椅子，正襟危坐。
　　秦柏把玩着手机，“小豪。”
　　听到秦柏亲切的喊自己小豪，小豪心里安稳了不少，看来这个是他在复印室里见到的那个秦柏。
　　他嗯了一声，秦柏继续道：“你说方榛可能贪污公款吗？”
　　贪污......贪污？
　　小豪现在一听大贪污两字就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这个时候他还放松个什么放松啊！刚才秦柏可就因为这个发的火啊！
　　他不敢随便回答，只好再心里思量了一下，可他捉摸了半天也不敢确定秦柏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叹了口气，只能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秦少，你要听我的看法吗？”
　　秦柏转过头，“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啰嗦呀，我问什么直接答就是了，扯个半天扯什么扯。”
　　小豪的内心：呜呜呜，我到底犯得啥事儿，怎么老吼我呀？可面上是这样的，镇定下来后，还是说道：“其实我觉得吧，不大有可能。”
　　秦柏一听，又把视线放到了他身上，小豪不确定能不能继续说下去，有些吞吐。
　　“说呀！”秦柏明显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小豪给自己壮了壮胆，“就是我刚进来那会儿吧，方总其实挺照顾我的，交我很多东西，虽然偶尔板着脸，但是人很好的。”看到秦柏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小豪开始回忆，“我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身边的同事都很忙所以没人带我，我一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学生没接触过实务，所以也只能晕头转向的，偶尔给前辈们倒倒茶拿拿资料什么的，这样持续了好一段时间，长得我都想放弃了。还好后来方总主动帮了我。”
　　小豪说着自己笑了出来，“方总工作很忙，但他还是每天都会教我一些东西，他会交给我一些工作，还详细的给我解释一些注意事项，慢慢的，我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能力也越来越强。最后也是因为我的能力上升明显，最后才能留在这个公司里，方总之余我就像一个明师，所以，我很信任方总。”
　　说完，小豪的眼里除了笑意，还有坚定不移的相信。
　　秦柏的心猛地一颤。


第22章
　　秦柏看着小豪眼里的坚定，心里居然生出一丝愧疚，连小豪都那么相信方榛，自己却犹疑了。
　　秦柏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他猜，大概是自己被方榛那木头给感染了吧，反正木头就是木头，也不可能会干出那种傻事。
　　秦柏看着小豪，问： “你想不想帮他？”
　　小豪一下子愣住了，“我能......帮到忙吗？”
　　秦柏眯了眯眼睛。
　　在了解之后，秦柏才知道，原来是出纳提供的证据，说方榛拿着一堆收据和过期的残缺支票来和她冲账，期间还用钱财笼络她。可她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于是就主动站出来作证。恰巧出纳还是个刚进来的小年轻，不谙世事，被上司为难倒也像是情理之中，这样看上去她似乎还是个受害者。
　　以及她提供出来的几个时间，也就是方榛来找他的时间，恰巧全都能在监控里找到。还有支票上的签名，看上去字迹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方榛。
　　事情一发生，不禁让所有人唏嘘，方榛看上去这么踏实的一个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事。大家都在感叹，果然还是不能太轻易被一个人的外表所迷惑啊！
　　秦柏在得知这些之后，心里一股火气，小豪看着他的样子，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把桌子椅子全掀翻了。事实上，秦柏的内心确实已经到了破坏物品的程度。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所以现在他恨不得亲自到出纳面前对质，如果出纳是个男的，他估计自己会忍不住去和他打一架。
　　隔天下午，下班后小豪被秦柏喊住。
　　两人一同去公司附近的面食店吃了点东西，随后又再次折返公司。
　　小豪跟在秦柏身后，小心翼翼地问：“秦少，我们要干嘛呀？”
　　“帮方榛。”
　　“帮，帮方总？！”小豪盯着秦柏的后背，似乎有些不明白秦柏话里的意思。
　　秦柏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小豪，眼神坚定，“对！”
　　两人借吃东西的时间避开了大部分人群，现在天色渐暗，这个时间留在公司里的人少之又少，在这个公司里，大家的办事效率都极高，同时公司也秉承一种观念，就是允许大家准时上下班，不会刻意拖延大家的时间，但是唯一的前提就是：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不仅要把事情做出来，还要做好！
　　所以一般留在公司里的，都是那些效率比较低的员工或者事务确实多的人。
　　两人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秦柏在前面，两条修长的腿分开站立，似乎是觉得脖子上的领带有些勒，他略微粗暴地一把将其扯下，另一只手也顺势将衬衫的上面两粒扣解开，动作要多man有多man。
　　小豪在后面看着，只能感叹道：哇塞！真帅啊！
　　他们进了办公区，里面确实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秦柏特意往方榛办公室看了一眼，还好灯没亮着，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方榛。
　　他边走边回头和小豪说话，“先回到位置上。”
　　小豪意会的点点头，秦柏点了点头，正转回头，就差点撞上了和自己迎面而来的人。
　　“你这人怎么走路都......”[不看路]三个字还没出口，在看清面前的人时，秦柏一下子噤声了。
　　——方榛。
　　秦柏理了理衣服，不自然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而小豪，早在秦柏说让他先回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溜走了。
　　方榛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点点头，“现在要走了，你在这做什么？”
　　秦柏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啊......白天有些工作没忙完，所以......所以，再留一下。”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方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问了一句就不再理会。
　　秦柏想做什么都和自己无关，他绕过秦柏直接走了，留下秦柏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
　　下了班，方榛回到家，他在回来的路上随便买了吃的，其实今天他是没有胃口的，只是考虑到身体里的另一个小生命，就算不想吃也要随便吃上一点。
　　他把饭和菜热过之后用碟子装起来，放到长方形的木制餐桌上，习惯性的放起电视，随后进去厨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方榛吃着饭，脑袋里却在思考着从昨天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事。
　　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公司高层的重视，其实对于这么一个大公司而言，丢个几十万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东西一旦搬到了台面上，那就不仅仅是数量，而是上升到纪律和管理的问题了，更何况这次的“犯罪主谋”还是堂堂的财务经理，影响可想而知。
　　邓总虽然说愿意相信自己，可这种涉及到利益、名声的东西，明面上的相信却不一定是真正地相信。
　　说实话，用这种方式栽赃陷害实在不算高明，只是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让方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