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358)
鸣寒说:“当然想出去,要不然我今天干嘛花这么多钱混进来?”
杜哥满意了,“你这条件,去了M国,赚的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到时候看在我是你领路人的份上,你可要多多照顾我。”
鸣寒激动得脸都红了,“那是一定的!杜哥,你还没说咱们去了都是干什么。”
杜哥清了清嗓子,“这些话我现在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你去了自己就知道。不过看在你小子单纯的份上,我还是跟你说了吧,不然你过去容易被骗。”
鸣寒全神贯注地点头,“嗯嗯!”
杜哥说,要想出国赚大钱,首先就不能用国内的道德和法规来给自己戴上紧箍咒。M国可以博彩投注,可以身体交易,搞点“粉粉药”也不是什么难事,胆子再大点,去北边倒卖军火就更不得了,一夜暴富指日可待。
像他这样外表出众的,根本无需自己努力,就有人贴上来送钱,懂事点,嘴甜点,什么都有了。
鸣寒又害怕又亢奋,“但,但我听说云泉集团会监管啊,从劳务输送会出去的,干的都是正经工作!要,要是被查到了怎么办?”
“监管?”杜哥笑道:“哪有那么多监管?都是做给上面看的。再说,人都在国外了,他们管得过来吗?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出去了就知道,说不定云泉集团还在其中分一杯羹呢!”
鸣寒战战巍巍,“原来如此。那杜哥,我就跟你混了!”
杜哥摆摆手,“什么跟我混,我也只是个打工的,只不过是混得不错,被当做活广告了。你要真有这个胆子,我带你去见金总,他才是咱们的贵人。”
鸣寒看向人群的中心,金孝全端着酒杯,正被人们簇拥。
“金总,我给您介绍个人。”杜哥看准时机,带着鸣寒来到金孝全面前。
和金孝全对视的一刻,鸣寒就发现他的神色动了动,不像是看一个没有打过交道的陌生人。
金孝全向旁边的人说:“抱歉,我先离开一会儿。”
众人的目光落在杜哥和鸣寒身上,一些人似乎知道杜哥和金孝全关系不错,识趣地让到一旁。
“金总,这位是小卜,想去M国淘金。”来到窗边角落,杜哥说。
金孝全全程没有看杜哥,似有深意地盯着鸣寒,“我和小卜聊聊。”
杜哥过去给金孝全介绍了不少人,金孝全对他向来十分尊重,这次却像根本没有他这个人。杜哥一时有些负气,瞪了鸣寒一眼,转身就走。
角落里安静下来,音乐声、碰杯声、人们的高谈阔谈,似乎都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所隔绝。
鸣寒主动开口,“金总。”
金孝全说:“函省省厅的待遇不好吗?怎么连警察也嫌弃铁饭碗,要来跟着我混了?”
鸣寒挑起眉,金孝全原来认识他。
说话时,金孝全脸上带着微笑,但这微笑有一丝嘲讽。鸣寒略微感到意外的是,金孝全就这么直白地点明了他的身份,装都懒得装。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吗?”鸣寒冷静地问。
金孝全语出惊人,“我和你父亲见过,我们还曾一起做过生意。”
鸣寒瞳光微微一动,“你认识卜阳运?”
金孝全笑道:“你知道你父亲苦恼什么吗?他的儿子居然不想像他一样成为商人,赚大钱,反而想当什么警察。”
鸣寒心中升起冷意,他低估了金孝全,此人绝不仅仅是一个和云泉集团关系紧密的外国中介!
第156章 争鸣(08)
“他跟你说的?”鸣寒说:“他当年放弃国内市场,出国投资,不会就是和你合作吧?”
金孝全模棱两可道:“我们确实有过不少合作。我没想到的是他那个警察儿子,居然也有来求我这个‘人贩子’的一天。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跌破眼镜。”
“‘人贩子’?”鸣寒说:“你这么定义你自己?”
金孝全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鸣警官不会因此把我抓走吧?我是外国人。”
鸣寒说:“外国人在外国做什么我管不了,但在这儿,在函省,我还是有能力管一管。”
金孝全摊开双手,作无辜装,“那我到底是犯了什么法呢?”说着,金孝全看了看四周,视线锁定人群中的文悟,“需要两名警官不惜‘卖身’也要混进来?”
片刻的对视后,鸣寒忽然笑了,“既然金总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懒得再演戏了。摊个牌,我是来调查梁岳泽的车祸。”
金孝全神情稍稍严肃,“那件事我也没想到,很遗憾,不过好在梁先生没有大问题,否则……”
鸣寒:“否则?”
金孝全耸了下肩,“我的事业仰仗云泉集团,梁先生悲天悯人,心怀苍生,才会有劳务输送会。假如他有个三长两短,劳务输送会办不办得下去都要另说。现在有实力的企业很多,但有情怀的企业家却不多。”
鸣寒说:“你仿佛是在竭力向我表达,车祸和你无关。”
金孝全说:“你们怀疑我做了手脚,这本来就很不可思议,我和梁先生是合作伙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害任何人,都不可能害他。”
鸣寒问:“那以你对梁岳泽,对云泉集团的了解,指使货车司机的会是哪一方势力?”
金孝全皱着眉,转向落地窗,外面的黑夜灯火通明,他们的位置足够高,看下去仿佛灯海飘浮在脚下。
“坦白说,梁先生这样的人,确实挡了不少人的路。”金孝全说:“我听说要不是因为他,云泉集团已经不复存在。”
鸣寒也看向窗外,“你知道得不少。”
“如果我是当年险些摧毁云泉集团的人,我一定非常不甘,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金孝全说。
鸣寒说:“但你失手了。”
金孝全侧身看了鸣寒一眼,“所以那个人不是我。”
鸣寒笑道:“开个玩笑。”
“你们警察的玩笑容易让人毛骨悚然。”金孝全忽然转移话题,“你和你父亲很不一样。”
“嗯?怎么说?”
“他不像你这么有攻击性,和他相处,我总是觉得很舒服。”
鸣寒笑了声,“那为什么不一直合作下去?”
金孝全说:“商场上的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那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鸣寒问。
金孝全摇头,“很多年没见过了,听说他在G国,欧洲不是我有人脉的地方。”
“说到人脉。”鸣寒说:“你在M国很有人脉?”
金孝全说:“东亚、东南亚、南亚,都是我年轻时深耕的地方。”
鸣寒说:“那M国的金丝岛,你一定也很熟悉?”
金孝全再次打量鸣寒,不久后朝不远处喝酒的杜哥抬了抬下巴,“如果你不是警察,他应该就会带你去金丝岛,那是个赚快钱的天堂。”
鸣寒说:“赌博,毒品,情色交易?”
金孝全低头笑道:“鸣警官,你也许应该睁大眼睛看看世界了,不是每一种你以为的违法行为都是违法的,再说,我从来不沾毒品,我送出国的人,也不沾这个。”
这时,一位秘书模样的人来到金孝全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金孝全道:“有事失陪,鸣警官既然花钱来了,就多走走看看,至少把本儿给捞回去。”
看着金孝全的背影,鸣寒晃了晃酒杯。这个身上疑点重重的男人看上去非常轻松,似乎对警察的出现毫不介意。鸣寒留意到聚焦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转眼,发现是杜哥正盯着自己。和刚才不同,杜哥不再热情,眼神中充满警惕。
金孝全已经离开酒会,鸣寒和文悟等了半个多小时,回到车上。
文悟说:“正常出国打工,确实能赚外汇,但是想要因此发财不可能,今天来的这些人,其实都是奔着非法工作去的。只要出国了,特别是到东南亚,有个牵线的中介,一切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