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宠手册(25)
“啊?”程迟雨愣了一下,看见他又睁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才说,“正月十七。”
喻安宵嗯了声,说:“三月我要出差一周,周末你自己照顾自己,去哪里要照常报备,知道吗?”
程迟雨嗯了声,又问:“要去哪里啊?”
“隔壁市的大学,学习交流一下,很快就回来。”
程迟雨又应了一声,突然问道:“酒吧我能去吗?”
喻安宵的睡意都消散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去那里干什么?”
就在游戏结束的时候,谢蓝通过初中的班级群加了他,还祝他新年快乐。
随即他又说,在酒吧找了个兼职,晚上十点开始,一直到凌晨三点。
程迟雨觉得不可思议,很久没有回复。
谢蓝大概看出来他的疑惑,解释道:“我家欠了别人不少钱,周六日我不太方便,只能想办法晚上出去了。”
“你不住学校吗?”
程迟雨的班级在谢蓝楼上,下晚自习见到过他几回,都见他杵在教学楼的花坛旁等人。
谢蓝说:“之前不能住,这学期可以住了,但是我又悄悄办了走读证,没人会知道的。”
程迟雨觉得他这句话很奇怪,办走读证并不是不允许,只要父母一方来校就能办下来。既然谢蓝有走读证,说明家里是知道的,怎么又叫悄悄的?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一句。谢蓝发了个挠头尬笑的表情包,说:“就是想起这件事和你说了一下,我会小心的。”
程迟雨总觉得谢蓝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胁迫,又奇怪他到底有什么难处,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了一下他的工作环境,竟然就这么问出口了。
但是酒吧这种地方,应该属于喻安宵不允许的范畴。
程迟雨想了想,觉得随便猜测别人的生活不太好,就没有说出谢蓝的事情,模棱两可地解释道:“没什么,我就问问。”
喻安宵一直很信任他,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追问,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他一下,说:“睡吧。”
第21章 喻安宵不会发现的!
开学的第一天程迟雨就再次见到了谢蓝。
他们要下楼准备上体育课,谢蓝竟然也跟过来了,他坠在陈雁山身边,笑着和程迟雨招了招手。
他还没想明白,谢蓝怎么课也不上,还要跟在陈雁山旁边,身旁的同桌拍了他一下,看着前面的人走远了,悄悄说:“你认识他啊?”
程迟雨说:“初中同学。”
“哦……”同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问道,“那你肯定知道他的事情吧,说来听听!”
“我没听说什么。”程迟雨说。
同桌撇撇嘴的,但是转瞬又相信了他的说法,“也是,看你这个冷漠脸。”
加入讨论的前桌问出了很多人心里的疑惑,“这么喜欢当小跟班啊,课都不上了?”
“你没看课表吗?”同桌表示嫌弃,“我们和八班体育课合成一节了,谢蓝不就是八班的?”
“还真巧。”前桌啧啧了几声。
他们口中的八卦颠来倒去也就那些东西,反正就是谢蓝他爸爸大概是经济犯罪,进去了,家里现在还背着巨额债务。
有些人不仅在吃瓜,还真情实感地为谢蓝感到忧心,“那他是不是不能考公了?”
临近下课,程迟雨把排球放回球筐,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谢蓝遥遥和他招手,似乎有话想说。
上完体育课,大家都陆陆续续回教室了,程迟雨看出来他干点什么似乎都偷偷摸摸的,两个人就在看台阶梯背后找了个地方说话。
谢蓝又露出那种一贯的讨好的笑,说:“那个,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程迟雨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蓝局促起来,说,“我在这里也没有朋友,我是想求你帮个忙……但是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我就问一下。”
“你先说。”
“我上次说,我在酒吧兼职,从开学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但是吧……”谢蓝吞吞吐吐的,表情很犹豫,好半天才说,“他们那个地方,有点不正经……”
程迟雨想起喻安宵说的话,觉得他的确是对的,于是也这么对谢蓝说了,“有些酒吧就是不太正经的,你不要乱跑了,不行就辞职吧。”
谢蓝很紧张地捏着手指,说:“可是……我已经干半个月了,如果现在走了,我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
程迟雨知道缺钱是什么感觉,也不想摆出何不食肉糜的假模假样,直接问道:“那你要让我帮你什么?”
谢蓝知道这个请求太过分了,脸涨得通红,“我知道这个要求很离谱,但我也没有别人能求了,你拒绝我也是应该的。”
虽然程迟雨出于同学情谊很想帮他,但是仍然觉得不解——两个无权五势的未成年人,就算绑在一起,到了人家的地盘又能怎么样。
他是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口。谢蓝已经属于病急乱投医了,程迟雨想起自己窘迫的时候,一时间同理心战胜了理性,话就那么说出口了,“你想让我哪天陪你去?”
谢蓝似乎没想到他真的答应,愣了好一会儿才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就……就今天可以吗?不行的话,明、明天也可以!”
程迟雨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没有走读证,到时候我要翻墙出去,你在西门那边等我。”
谢蓝啊了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家里不让办吗?”
“那倒不是。”程迟雨说出这句话时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一时有点头皮发麻。
这件事要不要报备?
喻安宵昨天就离开了浔城,离开前特意嘱咐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报备。
他一边将行李箱从地面上拉起来,半开玩笑地看着他,说:“你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小心挨揍。”
口头威胁不算,还伸手指了指挂在书房墙上的一把木戒尺。那还是去年教师节学生送他的,就在他改学生论文改得七窍生烟的时候,学生呈上了这把刻着莫生气的戒尺。
喻老师当场就气笑了,开玩笑说:“揍你一顿就不生气了。”
很有眼力见但是论文稀碎的学生立刻为他朗诵了一遍莫生气,随后带着要全盘大改的论文被喻老师赶出了办公室。
程迟雨权衡了一下,想着反正也只是陪谢蓝过去一趟。如果报备了,喻安宵可能真的要生气,但是不报备呢……他根本不会知道!
喻安宵这一周都不在家,只要不被学校抓到,完全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这种重点高中对于翻墙外出抓得实际上并不算太严,据说全校第一每天都翻墙出去上网,仍然稳居第一。
程迟雨说服了自己——区区小事,还是不要拿去烦正在工作的喻老师了。
当天晚上非常顺利地翻出了学校,谢蓝胆战心惊地等到了他,手还在抖抖索索的。
翻墙出来的都没有他这个光明正大走正门出来的紧张。
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段,经过了隔壁二高的围墙,程迟雨示意他等一下,说:“我还多叫了一个给你壮胆。”
柴舫的声音很快飘出来,在黑夜里像鬼魂,“你们在找我吗吗吗……”
谢蓝吓得捂着嘴吱了一声,程迟雨说:“赶紧出来。”
柴舫满面笑容地从树后面蹦出来,跟他们招了招手,看起来非常兴奋,“我还没有去过酒吧呢!今天可长见识了!”
“你……你好。”谢蓝和他招了招手,说,“你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对啊,我第一次翻墙呢!”
谢蓝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程迟雨,说:“真是对不起,要让你们两个都冒着违纪的风险陪我。”
柴舫哎了声,一拍他的肩膀,说:“没事,我们俩从小就这样,最爱干这种刺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