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死时他后悔了(49)
他收紧手臂,将颜烟往上一搂,低下头,终于吻在颜烟唇上。
唇相贴的一瞬,他已无暇顾及颜烟的反应。
他的动机始于恶劣的坏心,但真吻上时,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感官失调,灵感迸发。
根本就不是电影里说的,心跳加速,这么一个低级的词就能形容。
那是种抽象的混乱。
他的灵感像被压缩在一个奇点,而后嘭的一声大爆炸,零零碎碎的和旋四处飘洒,钢琴声,小提琴,合成器,紊乱到他无法整合。
或许只一秒,或许有几分钟之久,段司宇根本分不清楚。
他直起身,唇相分离,颜烟睁开眼,呼吸声发抖,耳朵也已经红了。
到这时,他才想起他顽劣的动机,抬手去触颜烟的耳朵。
颜烟下意识躲了一下。
段司宇收紧手臂,并不让颜烟躲,指尖触到滚烫时,他只觉耳旁又出现旋律,这次并非紊乱狂炸,而是和谐有序的一段。
即刻,他攥住颜烟的手腕,快步拉着人回家。
门合上的一瞬,他再无法自控,将颜烟锢在门上,低头直接吻了下去。
唇舌相触,却已无法满足。
他撬开颜烟的唇,侵占似的吻,像要夺走对方的所有氧气,不给颜烟留一秒气口,贪得无厌纠缠。
而颜烟没有反抗,只是将手放在他肩膀,初时只是轻轻搭着,后来收紧了手指,攥得很紧。
这一吻持续太久。
到后来,颜烟似是站得腿软,半身重量都搭在他身上,清冷的眼中蒙着薄薄一层水雾,像是远山清晨时的冷烟,又一次让他脑海里炸了和弦。
索性,他搂起颜烟,将人拉到沙发上坐着,不由分说继续吻。
他停不下来。
也不打算停下。
段司宇决意,他要吻到颜烟失神,眼里的水雾顺着眼角落下来,惊慌地推开他为止。
可到最后,颜烟就算被吻到小声喘气,也未曾推开他,只是看他一眼,再移开视线,仿佛躲避眼神就是最过激的行为。
“颜烟,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他俯身凑近,半身的重量压在沙发,像要将对方嵌到自己血液里。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在接受颜烟的那天,就认真做过功课,买好要用的东西,权衡过数次,当这些事真正发生时,他是否能接受。
但此时,段司宇想,用接受一词并不准确。
他不是在接受,已近乎邀请。
颜烟又不说话了。
他知道颜烟在干什么。
颜烟一定在思考,像写代码一样,在这不清醒的时分,仍攥住一丝理智分析。
所以他摇头,不等回答了,直接将颜烟楼起,往浴室走,不给对方一点理智的余地。
“我没有准备东西。”
“你想准备什么?我房间里有。”他毫不羞耻,直接问,“还是说,你现在不想做,要再等等?”
出乎意料,颜烟竟立刻摇头,平淡地说:“我不用等,是你需要认真考虑。”
是他需要认真考虑。
不知何时,颜烟似抓到了他的心思。
知道自己对他有重大的意义,以为他一个月前的答应,是一种变相妥协。
但颜烟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生不会为任何人妥协,如果他不想做一件事,谁都无法逼他。
爱情不是廉价的落俗。
与其它感情比起来,也无谓高级低级,更不是他不承认,就能当作不是的东西。
颜烟可以是月光的花种,可以是半夜化成人形的精灵,可以做他的缪斯,也可以是他的爱人。
这一切,并不冲突。
“我已经考虑好了。”勃发的欲望已然证明,他想要颜烟,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逃避的借口。
颜烟静了一瞬,而后闭上眼睛,主动吻上他的唇。
很轻柔,体温稍低,像是漫天的月光洒落,挟带极地低温的雪,净化他的呼吸。
这一刻,段司宇坦然承认。
他坠入的是爱河。
第30章
辛南雨的两个账号,各平台零零总总加起来,粉丝突破五十万时,“海滨旅社”已开始着手布置在鹭城区的拍摄。
比起大流量的账号,辛南雨这点粉丝不算什么,有一点底气,但又不多。
开拍时间愈发近,制作那方仍无新动静,还未定下在西岛的拍摄地点。
除了辛南雨在忐忑地忙碌。
颜烟也已在计划,如果没法得到这个机会,届时要如何蹭上节目的热度,找到更简单的变现方式。
账号有起色,客流跟着增加,隔一日就有几个客人入住,按如此增速保持,开始盈利指日可待。
新招的前台是个中年女性,在外做文职十年有余,今年“被”提前退休,回岛后正愁没有收入。
辛南雨开的工资不低,前台一入职,不仅认真做本职工作,还会主动帮忙做其它事,麻利勤快。
整个南雨小窝,人人各司其职。
只有段司宇在悠闲享受,没客人时,就去大厅解决早晚饭,等有客人,就让辛南雨打包送到对面。
当然,打包的不止饭菜,还要把颜烟也一起打包了。
原因是段大明星不想独自一人吃饭,必须要有人陪着,不然就要任性地到大厅用餐,无论是否有客人。
“烟哥,吃完了微信叫我,我过来收拾,你千万别自己收啊。”走时,辛南雨提醒过,便速速跑走。
一楼的厨房是开放式,橱柜上没有厨具,摆了些酒,酒量有多有少,皆有被开过的迹象。
颜烟的座位正对橱窗,看到酒时,视线稍作停留。
段司宇正在拆包装盒,察觉后一顿,“怎么?”
“没什么。”颜烟收回视线,垂眸。
拆包装的声音,打包盒里的烧腊,水煮的青菜,两碗米饭。
一切过于相似。
有一瞬,颜烟差点以为,他还在北城,只是和段司宇换了间屋子住而已。
段司宇将饭递过来,颜烟接过道声谢,压下心内隐隐的焦灼,安静吃饭。
“没想到我会喝酒?”冷不丁,段司宇开口。
已知道他那一眼的意思。
“......我以为你,”颜烟一顿,“不喜欢喝酒。”
他记得,段司宇从前滴酒不沾,因为讨厌酒精的味道,说那味道很恶心,像是呕吐物。
“现在偶尔会喝。”
段司宇唇角一勾,似想到好笑的事,“有天我喝多,半夜失手发了首歌,把叶思危吓得,穿着睡衣开车,直奔家里教育我,还打电话向宇亿梦告状。”
颜烟攥紧筷子,并未被逗笑,只是点头。
“我这两年的歌,你有听过么?”段司宇夹了块烧鸭,放进颜烟碗里,动作自然。
“听过一首。”嗓子发干。
“哪一首?”
“重复分镜,听过一小段。”
一时寂静。
片刻,段司宇又笑了,“挺巧,只听过一首,正好就能听到我失手发的那首。”
意味不明。
焦灼陡升。
颜烟索性转移话题,“制作那边,有定数了吗?”
“没有,”段司宇似十拿九稳,“但最后肯定是在‘南雨小窝’,我保证。”
“那就好。”颜烟并没有质疑,因为段司宇总能成功,只要是其想做的事,没有失败可言。
一顿饭吃到末尾,最终由段司宇亲自收拾,将包装盒一并放进垃圾袋。
“我送你出去。”段司宇提着袋子。
“谢谢。”
两人先后出门,段司宇丢了垃圾,“明天见。”
“晚安。”
颜烟没有回复明天见,因为只有两人的晚饭太焦灼,他已无勇气再来。
刚要走,身后传来问话。
“今年会给我准备礼物么?还是你已经忘了。”
春分将至。
也意味着段司宇的生日将至。
颜烟轻呼口气,只觉嗓子干哑,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