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交易(75)
陈最拼命稳住因疼痛而发颤的嗓音,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在国外赌场被人追了三条街这枪子都没挨到,没想到这第一枪是你给我的。”
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林澈表情,只是黑伞下的人露出了一声笑,林澈弯下膝盖,枪口移动,从左肩滑向了陈最的心口,“你想说什么?”
枪口真真实实抵在了陈最的心脏,手指只要轻轻一压他的命就交代在这了,心都悬在一瞬间,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不是快死了吗?”陈最冷的有些发抖,他淋了太久的雨,雨水流进眼睛里瑟的全是红血丝,这么多年有一点陈最没变,就是那副笑起来的模样纯净又洋意。
他对着林澈说:“还记得上学那会吗?那时候你总逃课,我看你逃课我也跟着逃,最离谱的是有一次你逃不出去就从六楼窗口直接顺着管道往下滑,你在底下跟我招手,这高度我被吓到了,但我想着这可不能怂啊,整整六楼,那时候我们也才十二岁,那次之后,我可被我爸关了半个月禁闭。”
“后来我爸就不让我跟你玩,我被锁家里出不去时你竟然提着酒登门道歉来了。”
陈最说到这,是真的笑出了声,“那字字句句感人肺腑的检讨把我爸说得一愣一愣的,那时候我真特别佩服你,我还问你那些话是不是提前打过草稿的,怎么说的这么好。”
陈最说完,两人都有一瞬的沉默,漫天的雨水就像被冰雪淬炼过,只是让身体更冷罢了,谁都知道回不去,陈最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林澈冰冷孤傲的眼神却让他通体生寒。
“跟我玩什么把戏,说这些有用吗?你觉得现在还有能力把小顾带走吗?”
陈最开口道:“带不走,我不是已经输了。”
林澈不由失声笑道:“所以,为什么非要觊觎我的人?”
对着心脏的手枪挂上了挡,林澈的手指往下按,“只有死人才不会觊觎,陈最,你说是不是?”
霎那间,陈最撕心大喊,“林澈……”
林澈的手指紧紧贴在了手枪的板机上,食指往下按,在同一时间……
“你知道小顾跟我说过什么吗?”
“你知道小顾是怎么跟我承诺未来的吗?”
在陈最大喊瞬间,贴着板机的手指微微松动,这一枪,没打下去。
陈最脸色煞白,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浑身颤抖不停,强烈的呼吸都要闷住疯狂跳跃的心脏,脑海里被恐惧占据,疼痛难熬,只有一个念头,他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人样,恐怖的就像一个嗜血的魔鬼,那是十足的憎恨,是要将他扒皮抽骨的恨,陈最被那些人狠狠控制着,除了平复喘息外他做不了任何举动,他知道林澈没有多余的耐心,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跟死神搏命。
“你觉得杀了我小顾就是你的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将他越推越远,你这样毫不留余地是会逼死他的。”
林澈淡漠的眼神里根本没将眼前这条人命放在眼里,毫不留余地?从一开始最好的兄弟上了他的人,欺骗他,背叛他,再到一次次想从他身边把小顾带走,如果没有陈最的横插一脚,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分明是他们的步步相逼,为何最后还要说他不留余地,但凡他今天手下留情了,林澈知道在以后不经意的某个瞬间,小顾就会像那五年一样从他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
林澈重新握紧了枪支,冷声道:“多活的这几秒就为了说这个?我还以为你想到办法,可以从我的枪下留下一条命。”
陈最对上林澈阴冷湿骨的眼神,举起的枪口直直对着他的额头,雨滴从黑伞上疯狂坠落,黑漆漆的人影就像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似乎下一秒就要射穿他的头颅。
陈最的身体在雨水的冲刷下还是冷汗直冒,他心脏紧缩但对着林澈哼笑道:“你知道小顾跟我说过什么吗?他说后悔没有早点遇到我,要是有下辈子他想先遇到的是我。”
“他对我说过喜欢,他说那五年里爱过我。”
“林澈,其实输的不是我。”
“因为小顾从来没有对着你真正的开心过,真正的笑过,你永远不可能拥有他,也永远拥有不了我和他在北方的那五年。”
“给我闭嘴”陈最的脑袋被林澈重力挥过来的手枪砸破,鲜血从额头上直接溢了出来。
胸口被重力袭击,脸部狠狠着地,田地里的积水瞬间分溅出无数水花,黄泥水沾上陈最的头发和脸颊,他挣扎的想起来,林澈一脚踩上他脖颈,将他像条濒死的鱼狠狠抵在地面上。
林澈连开三枪,整片空荡荡的田野里全是回响的枪声。
子弹穿透血肉,三枪全射进了他的左肩,痛感爬的密密麻麻周围的肌肉都疯狂痉挛抽搐起来,地上松软的泥土被他抓出无数条长长的指痕,陈最剧痛难忍,他的手指甲已经深陷肉里,身体在雨水下瑟瑟发抖,鲜血不断溢出,强烈的痛苦让陈最喘不上气,甚至让他有些难以清醒。
但他知道一定要坚持到梧秋来,他要等到救援。陈最了解林澈有多恨他,杀他易如反掌,怎么会让他死的这么容易,只要激怒林澈,那人就不会让他一招致命,不会让他死的痛快,那就折磨他,那就拖延时间,绝对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小顾会难过,会愧疚,那接下来的这一辈子小顾要怎么活。
林澈的眼珠充血,狠狠抓起陈最的头发,让他对视上自己眼睛,怒吼道:“只要你死了就干净了。”
陈最被风雨吹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他望向那个人影,嗤笑道:“杀了我又怎么样呢,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甘情愿。”
“不用心甘情愿,得不到心就算了,但人就是我的,谁也带不走,谁也抢不走。”
林澈的眼睛像染了血般,眼底翻腾的疯狂就像要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中,陈最望着林澈那赤裸裸杀意的眼神。
凛冽的风,大雨疯狂垂落,好像要将这一片彻底洗净般打在陈最的身上,他冷的直哆嗦,射进他肉体的子弹直侵入他冷冰冰的身体。
痛到崩溃,陈最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彻底碎裂开,穿透他下腹的子弹涌出热流,他在满是泥泞的田地里挣扎,肋骨被射穿,脑子痛到空白,但要带走苏顾的画面却记忆犹新。
第116章
苏顾拼命踢踹着被上锁的房门,掌心长时间拍打已经红的像溢出血,林澈既然同意这件事既往不咎,那为什么还要关着他,刚才思绪太乱,听到林澈答应他就信了,现在想想哪都不对,苏顾紧张地攥紧拳头拍打房门,可不管他怎么闹,外头的人就跟死了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苏顾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任务就是牢牢看着他,只一味的让那些人放他出去根本不可能成功。
苏顾停下敲打,立马躺回那张破损的床上,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快点把门打开,我突然胃疼。”
“我胃疼,很难受。”
“许医生,你们让许医生过来……”
苏顾叫了足足十多分钟,嗓子干的让他止不住咳嗽,他边咳嗽边喊,外头还是毫无动静,苏顾喝下不少凉水揉着难受的喉咙。
在苏顾突然安静下来后,卧室的门锁被打开,苏顾见状立马躺回床上蜷缩起了身子。
周迟进门只是在远处看了苏顾一眼,他的任务是把人看住了,当然也要毫发无伤的看好了,要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事林澈不会放过他。
周迟打算离开房间时,苏顾喊道,“你知道我有胃病吧,我现在这毛病又犯了,很难受,你们带药了吗?”
苏顾这会额头有些冒汗,“问你话呢,我说我胃痛你们带药了吗?”
在苏顾的不依不饶下,周迟不冷不淡的回答了一句,“我不是林总,别在我面前卖弄你的伎俩,你要是再惹事,我会给你灌安眠药。”
“你神经病吗,我是真的难受,我有过胃出血,你不给我药,不带我看医生,要是出事了你负担得起吗?”苏顾觉得胃里确实开始难受,刚才喝下不少凉水现在起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