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42)

　　“我女儿因为手机被偷差点儿自杀你们知道吗！”
　　“禽兽不如！”
　　“拖出去枪毙一了百了！”
　　叫骂声把洛临淹没。
　　洛临没有去声辩，也没有生气，那些人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想告诉她的母亲，不要放弃，如果是这样，他们大可把一些根本不是母亲做的事，一起按到她的头上。
　　比起找不到仇人，有个人能寄托他们的仇恨也好。
　　对于那些指责，母亲已经不再全部供认，而是开始仔细的听。
　　不是她做的，她就会否认。
　　而躁动的人群也被法官和保安压下了。
　　审判继续。
　　是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
　　然而，最终报纸上的结果，让人看了都觉得心头发寒。
　　什么叫对罪行矢口否认？
　　什么叫情节十分恶劣？
　　25年有期徒刑。
　　洛临翻遍了所有的法律，才发现，原来盗窃是不会判死刑的……
　　可是25年……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多嘴，才害得母亲判得更重了。
　　他决定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法院还处罚了母亲缴纳十四万的罚金。
　　洛临并不知道，家属并没有义务去为家属偿还罚金，他只是听说律师叔叔，如果不缴纳罚金，母亲在里头的日子，会非常艰难。
　　洛临开始了到处打工的日子。
　　也许是因为洛临真的很笨，不管他做什么，都不顺利。
　　但是他始终，没有去联系过越寻。
　　在洛临心里，和越寻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
　　而如今的生活，他一点都不知道要把越寻按放到哪个位置。
　　他需要钱。
　　他想要钱。
　　想到母亲可能会在牢里受欺负，洛临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打工一个月，可是赔的更多。
　　抓着手里仅剩的一把零钱，洛临坐在餐馆外脏兮兮的墙角下。
　　他不想哭。
　　哭是代表自己很没用的表现，所以，他不哭。
　　他已经很没用了，他更加没有资格哭。
　　忽而，他注意到了地上，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各种小纸片里，看到了什么……
　　洛临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的东西，他看着那卡片，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餐馆关了门，久到四周安静下去……久到有雨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
　　将他彻底打湿。
　　那憋了太久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狠狠的捏住了那卡片，开始嚎啕大哭。
　　他要钱，他需要钱。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
　　“爸，你为什么，不来救救我，救救妈，为什么你不出现……你明明说过……”
　　要带我和妈妈，过幸福的日子。
　　洛临抱着自己一直哭，一直哭……
　　他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一辈子都没法再回头的决定。


第72章 曼顿特森 072
　　支线3
　　“你是高中生吧？”
　　“我是。”
　　“脸倒是不错，以前做过吗？”
　　“……没有。”
　　“你太小了，AV你不适合，我手头有几部GV，做猫的话价格更高，十四万，做一段时间就可以攒齐了。”
　　洛临捏着自己的衣摆，想把自己的恐惧，藏起来。
　　“我可以。”他清晰而坚定的回答。
　　“哈哈，爽快。那我回头给你点东西，你先回去用了适应适应。过两天就可以开始了，你是第一次的话，我会给你点适应期的不要太担心。”
　　洛临点点头，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
　　从黑暗的空间走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也许是应了那句报应。
　　那里面浑浊的空气，让他感到恶心。
　　可是那制片人报出的价格，却让洛临很清楚，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
　　他也可以去卖器官……可是一颗肾，凑不齐十四万，最多七万。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还有七万……他要怎么做呢……
　　洛临不知道，好像，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他突然很想越寻。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他给的糖了。太久没有吃糖，让他现在感觉到的，全都变成苦的了。
　　他一定找不到自己了。
　　即便他的嗅觉再灵敏，这么大的城市，那么多的人，他找不到洛临。
　　找不到的。
　　也很可能，他根本不会来找洛临的。
　　他是书香世家的少爷，而自己是什么呢……
　　……
　　第一次拍片的时候，洛临哭得很凶。
　　身体的不适，心理上的痛苦全面爆发开。洛临哭得太火……拍到了一半，攻方就萎了。
　　不过制片人还算好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大家离开了。
　　而那个刚刚还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抽了被子给他盖好后，点了根烟，靠到了窗台抽起来。
　　“还真是第一次，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这么想不开。”
　　那个男人仿佛是自己在感叹，又仿佛是在问他。
　　洛临依旧哭不停，摇着头说，哑着嗓子呢喃：“我要钱，我要钱……我要钱……”
　　男人叹了口气，把抽完的烟蒂丢进了垃圾桶。倒回去掀开被子，掰开他的双腿。
　　后面在流血，很明显是撕裂了。
　　但是男人有比较注意，所以情况并不严重。
　　他放下他的腿，重新给他盖了被子。
　　“先从简单的做吧，我这边有个拍s情封面的活儿，你这脸应该可以做。自己回去上点药，明天下午五点过来工作室找我。”
　　说完，他就开始穿衣服。
　　穿完衣服之后，就开门离开了。
　　等人都走光了，洛临伸手捂着脸，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他真的太没用了，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好。
　　为什么老天爷要创造像他这样的废物出来了。
　　为什么……
　　神没有回答他。
　　他接受了昨天那个男人的帮助，决定先试试拍照片。
　　虽然拍照说是拍照，可是情况也并不会比拍片好很多。
　　用的大多都是道具。
　　而往往做出的姿势，也都是不堪入目的。
　　洛临总是控制不住他的表情，无论如何都做不出享受的模样，最后只能挨骂。
　　也有稍微好心一点的前辈，过来找他聊过天。
　　前辈们教的东西里，只有一个幻想法，才有用。
　　幻想一个不同的场景，不用面对这些人，幻想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还在读着他的高中……
　　幻想，幻想……幻想……
　　疼痛的感觉，渐渐习惯了。
　　身体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开始接受这样恶心的快感。
　　但是，他不会成为gay的，一辈子都不会。
　　他不接受自己的思想也跟着堕落，那一定不会真爱……
　　在拍了无数写真，无数照片，还有两部片子之后。
　　他终于集齐了十四万。
　　他高高兴兴的拿着钱去交给了帮他们和警方交涉的律师。
　　律师又告诉他，钱交齐了，还得给狱方送点钱，这样妈妈在监狱不但不用受苦，还可以，过好一些。
　　洛临抿着嘴，思考了很久，才扯开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谢谢你叔叔，这钱麻烦您了，我想跟你一起去交钱可以吗？”
　　“你还信不过我啊？”
　　“不是的，我只是想确认交了钱之后，去见一面我的母亲，他们之前总不让我去。”
　　律师笑了笑：“今天是周末，交不了的，你想见你妈妈，我带你去就是了。”
　　“啊……”洛临没有多想：“那就麻烦你了叔叔，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
　　“没事没事，我当律师就是想要维护正义嘛，帮你母亲打输了官司，我都还过意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