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贵族学院当万人迷(66)
有两条。
【L:我会去。】
【L:谢谢。】
荷灯没回。
日月旋转,荷灯班级第二天早上的课程很满,下午却是相反的轻松,在他手工课刚上到一半的时候,荷灯就听到旁边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好多天没有见到的里奈。
荷灯旋即就笑着和她打了招呼:“你身体好点了吗?”
“嗯嗯!”里奈神情轻松地应。
经过这几日的请假在家休养,对方比上一次荷灯见到她的情况无疑好了很多,会笑,也没有那么矛盾的举动,不会刻意的再去疏远荷灯,仿佛一直阻碍她的困难终于已经消失了。
荷灯和她闲聊了几句,里奈很高兴地给他讲,荷灯听着,后面才笑着问她:“那你这几天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没有。”里奈听着,想到什么,一下子就蔫了:“我有在一直做卷子。”
荷灯适时的露出一点惊讶和好奇的样子,里奈就说:“我哥在家的时候就会监督我学习……最近这几天他好像更闲,都不怎么出门,就一直盯着我看。”
“你还有哥哥啊?”
“嗯,”里奈道:“我哥比我大一点……家里就我和我哥两个人,他也在学院里,成绩比我好很多,所以有时候他会管我的学习。”
荷灯听着,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那是好哥哥啊。”
这节课是粘土手工课,荷灯做到最后,按照教程粘出一朵精巧的花,里奈来得晚,所以手里的粘土到要下课的时间,也还只是一个没完成的半成品,荷灯见她一直在看自己手里的花,笑了下,就把那朵花给了她。
洗净手上的粘土后,荷灯走出教室就收到来自那个一直沉默的人发来的消息。
【L:好了。】
这么快?
看着上面对方发来的话,荷灯问:【你走了吗?】
得到对方否认的答复后,荷灯思考了下,又说:【我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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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黑暗里往往会显现出其漫长的特性。
破败、潮湿的小屋里滋生腐烂的气味,剥落的墙皮上,黑色的霉菌和绿色的青苔在大面积的蔓延,犹如张牙舞爪的鬼脸一般,周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悠悠转醒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痛。
从后脑,腰背,腿脚,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感觉让他不过稍稍呼吸一秒就感到钻骨的痛,动也不能动的,只能急促地呼吸着,但在闻到空气里令人作呕的气味时,他又遭不住的狠狠反胃,身体一动又疼,如此反复地折磨,直到他终于放弃挣扎的瘫倒不动时,一直安静的环境里才传出一点点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听到细碎的声响,周明原本困倦的神经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谁?
他迟钝的大脑混乱的运转着,一时间,周明把无数他曾经得罪过的人,又或是什么仇家都想了一遍,这样无差别的想象一直等到他视野里的门被人推开,温暖的阳光顷刻入侵这处肮脏的空间时才得到停止——
首先闯入他视线里的是两条笔直素白的腿。
周明被晃得头晕眼花一瞬。
一时间他连呼吸都忘了的,全身上下的疼好像也变得可以忽视,他的心跳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蓦地持续加快、加重,身体热得连血液都在奔腾。
目光缓缓向上,周明于眼眩失神间,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的脸。
“荷、荷灯?……”
“怎么这样了?”
荷灯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那个高瘦的人,推开门后眼前格外惨烈的一幕让他不禁有些讶异,下意识地侧头去看人。
荷灯道:“你……”
“我偷袭他。”里呈野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人,保险起见。”
“……”那倒还挺聪明的。
荷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没再说什么,只略微一点头,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临近贫民区和外区交界线的隐秘一处地方,荷灯出生和生活在这不远处,因而对这里的情况还算熟悉,没有对食物的腐烂气味和蚊蝇乱飞的场面表现出任何不适应的反应。
荷灯缓步走近那个狼狈地躺倒在地上,正翕动着嘴唇的身体,在这样一个恶劣到极致的环境里,他简直是与这里完全格格不入的干净。
不过是在人眼前蹲下的简单动作,也能轻而易举地抓住正喘着粗气的男生的眼球,周明喉咙里弥漫着的铁锈味都好似被荷灯敛下眼去细细观赏的目光所冲淡,从而转化成一种心驰神荡的混沌感。
像是掺杂了毒药的蜜糖,在极致的甜蜜中他身上的痛感全变麻木,并促使着他再次断断续续地呢喃荷灯的姓名。
像一声声蛊惑人心的咒语。
“还活着。”荷灯歪着头地看了会儿,然后在感觉到自己身后走近的阴影时,他没有回头,只笑说:“我以为你会打死他。”
荷灯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他身后的声音沉沉认真道:“不好处理。”
“……”
说完,那个声音顿了下,迟疑了两秒,补充说:“如果你也想打他,可以打……我负责。”
这话倒是出乎荷灯的意料了。
荷灯思索了一下,想到对方应该是从里奈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所以才会这样说,但是……荷灯好奇道:“你怎么负责?”
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对某个大家族的子弟动了手,不管怎么说,怎么看,对方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果然,在荷灯随口询问了一句后,他身后的人就重新闭上嘴巴,没有回答。
荷灯笑了下。
“我不打啦,”他弯着眼睛,很温柔地说:“我怕他爽死过去。”
第46章 无语。
“开玩笑的。”荷灯又说。
但即使他这样一点也不认真的补充后,那个从身后猝然凝眉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半点挪移,仍然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他。
荷灯不再理他。
他伸手拍了拍躺在地上周明的脸,力道轻飘飘的,见人挣扎的动了动,他想了想道:“周明,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很少开口去叫他的名字,因而不过这样很随便的叫了一声,地上的人的面上顿时就显现出一种怔然的情绪,随后面色就又涨得通红,完全没注意到荷灯拍打他面颊时带着的轻蔑态度。
“荷、荷灯……?”
周明的手如同行走在沙漠多日的旅人终于看到盈着的清水一般,充满了渴求的含义,他想去抓住荷灯的手,荷灯就让他抓,没管对方的手上沾满泥土和血。
荷灯还把人从地上扶坐到倚靠着墙面的位置,使得周明可以靠着发黑的墙壁大粗喘气,他剧烈咳嗽两声,刚要说什么,忽地就看见站在荷灯身后的人,身体霎时一僵。
周明显然是认出了偷袭自己的人,虽然那个时候局势混乱,他没怎么看清对方的样子,但其身上穿着的衣服他还是匆忙瞥见过的,“他、他……”
周明吞吐着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抓着荷灯的手的力道也因本能的惧怕而猝然收紧,荷灯觉得有点疼,但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玩的在仔细看周明扭曲的面孔。
他耐心地问:“怎么了?”
“他——”周明磕绊了好久,后面才猛地惊醒,另一只手颤抖的抬起,指着荷灯身后,大声道:“就、就是他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