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别来我办公室(108)
初澄有时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愿意和邵纪一起玩,是因为対方看东西太毒了。
他闭着眼睛感受夏夜晚风,没有回答,但在心中暗道一句:当然记得。
“其实你的事很简单,像之前一样,做你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就行了。”邵纪说完这句也开始闭目养神。
周遭寂静许久,他忽然改换话题:“対了,知道你要上岗做语文老师的时候,我送了一份礼物。但就是不知道你以后有没有机会遇上。”
初澄瞥他一眼:“你的礼物是用漂流瓶装的吗?”
邵纪笑笑:“差不多,期待吗?”
“期待个鬼。”初澄爬起身,“反正你送不出什么好东西。”
邵纪的语气很是受伤:“唉,外面的世界乱花迷人眼,你不要喜新厌旧。难道没听过吗?朋友,就要像我这样,清香但不扑鼻,缓缓飘来,似水长流。”
初澄无情吐槽:“你简直是五毒遍体。别说那些没营养的话,没事的话我要去睡觉了。”
“小心脚下,别摔个嘴啃泥。”邵纪平躺着摆摆手。
初澄龇了龇牙,不理会他,径直回去休息。
一夜浅眠。
因为帐篷睡得不是很舒服,早上起来时,初澄本来就酸痛的筋骨更加难受。他开始怀念繁天景苑的天鹅绒床垫了。
徐川等人起得更早些。他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
初澄简单地洗漱完毕,坐在野餐垫上,给自己的早餐面包涂了层薄薄的果酱,向朋友们传达,自己想提前回家的意愿。
徐川停下手上的动作:“说好了一起去钓鱼。”
初澄摇摇头:“改主意了,不影响你们的行程,这里距离亭州不远,我可以自己坐客车回去。”
邵纪的妻子递给他一瓶还温热的牛奶,也挽留道:“不再考虑一下?你们三个可是很久都没有一起出来玩了。”
初澄接过:“谢谢嫂子,但我真的太累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你们去玩吧,放假有机会的话我再参与。”
听他这样说,嫂子也不好强求。
“行吧,算是意料之中。”徐川了解初澄的性格,他如果真的不想去,任谁也劝不动,只好由着他。
涂在面包上的果酱过于甜腻。初澄早上的食欲不好,啃了两口就扔在一边,回帐篷收拾东西。
等他再出来时,徐川已经整理完毕,准备送他去最近的车站。
清晨的温度体感微凉。初澄披着件翻领休闲夹克,背上自己的旅行包,走向行车道。抬头时,他望见远处停着一辆SUV。
这里是自驾露营地,附近到处都是车辆,越野和Suv更是不稀奇。但特别的是,在那辆车的车顶,坐着一道独自赏云霞的身影。
初澄依稀瞧着轮廓,觉得那人的身材简直和喻司亭一样好。等再走近几步,対方容貌清晰起来,他才愕然地站立住。
这人根本就是喻司亭。
宁静的清晨曦光中,他一个人安静地坐着,身穿黑色圆领卫衣,美式工装裤搭配短靴,189身高下的两条大长腿从挑高的车顶垂着。
从上至下的硬核风,带着股难驯服的野性。
初澄不至于傻到以为这是偶遇。
几乎是同时,喻司亭也看了过来。他坐在车顶,视野比较高,迎着晨风居高看下来时,五官轮廓帅得让人惊措。
喻司亭说:“今天的朝霞也很好看。”
这句话大概和“月色真美,风也温柔”有异曲同工之效。
但初澄的脑回路向来与正常人有些出入,此刻满心想的都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喻司亭只戴着单只户外越野手套,另一只手裸露着好看的骨节线条,握着长途开车后的手腕,晃动着缓解疲劳。
他继续说:“我记得有人跟我说,出朝霞可能会下雨,所以来看看他带没带伞。”
初澄向前几步。
喻司亭的车里正放着一首叫《布列瑟农》的歌,声音不大,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听到。
旷远孤独的曲调,诉说离愁,让初澄有些动容。
他估算时间,喻司亭应该是在自己和鹿言打过电话之后才开夜车过来的,刚到不久。
初澄问:“是我好大儿告诉你营地名字的?”
喻司亭不否认:“你应该早就知道他给谁做事了。”
初澄:“但我没想到你会来。”
喻司亭:“嗯,我亲自过来给初老师看看,我有多烦躁。”
初澄聊着聊着就笑了:“为了这个开了这么远的路?”
“其实是顺便。”喻司亭答得坦诚,“主要原因是猜你差不多玩累了,应该想回家歇着了,怕交通不方便,所以自作主张来接一程。”
“不怕猜错?”初澄追问。
喻司亭耸耸肩膀:“那有什么?大不了我就回去啊。”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间里,邵纪和妻子也走了过来。
初澄转身介绍:“这些都是约我出来的朋友,徐川,邵纪,还有他的爱人。”
“喻司亭。”坐在车顶的人跳下来。
即便不多言,凭着当前的场面和架势,邵纪也能猜出対方是谁了,礼貌地颔首示意,而后看向初澄:“看样子是来接你的。”
初澄:“我们也正聊这个话题呢。”
众人简单寒暄几句,而后都很有眼力见地挥手告别。
喻司亭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风度翩翩地做了个请上的姿势,俯身凑在初澄耳畔,却沉嗓说了句:“我的心理素质还可以,受得住当面拒绝。”
初澄瞄他一眼,弯腰上了车。
一辆Suv绝尘而去。
徐川扒着自己的车门,在后面摇摇头:“啧,很明显打不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我等了一整天,你才跑出300多公里,是不是不行?
初老师:老实.jpg
第65章
“吃早餐了吗?”坐回车里, 喻司亭点动两下车载屏幕,偏头看向身侧。
初澄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想到只咬一口的果酱面包, 点了点头, 又反问了句:“你呢?”
“我在路上也垫过。”喻司亭边答, 边选择好车行路线,直接导航向返回亭州的高速。
他的驾驶技术非常好, 无论开着什么车型都是平稳又丝滑。
初澄昨夜实在没睡好,全身的筋骨都不舒服,头也昏沉沉的, 像是受了风, 可意识却非常清醒。他揉了揉太阳穴, 闭着眼睛斜倚在副驾驶的窗户边。
喻司亭打着方向盘, 抽空投来视线。从身边人频次一直不规律的呼吸就能判断,这人根本没睡着,只是有些疲惫, 没有交谈意愿。
喻司亭虽然想和他聊聊,却也没办法强行打开话题,只好保持安静, 手指点上车内的音频播放器,换了首曲风更为舒缓的R&B。
中午时分, 两人回到繁天景苑。
鹿言正在一层的客厅里看电视吃零食,听到电子开锁声,扭头看一眼, 打招呼道:“初老师你回来啦。”
“嗯, 我有点头疼,先回屋睡一觉哈。”初澄在玄关换了鞋, 迈开长腿,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鹿言的眼睛追随着他的背影,而后收回视线瞧向小舅,疑惑道:“嘶,特地追出去一圈,怎么感觉气氛还是有点不对劲啊?”
喻司亭开了很久的车也有些疲倦,抬步上楼休息,语气淡得仿佛无所谓:“就随他吧。”
“这是你们俩的情趣?”鹿言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嚼得喀吱喀吱响。
“和你没关系。”喻司亭瞥向外甥一眼,叮嘱说,“他听起来像是要感冒。我也想睡会儿,家政来打扫的时候记得让她煮一锅姜丝可乐。”
鹿言看似不经意地应了声,实际却已经跻身在卦闻第一线。
光天化日的你们搞异床同梦是吧?那是情趣无疑了。
家里的隔音还没有做到密不透风的程度,再加上舅甥两个聊天完全不背着人。即便初澄已经缩回房里,依然能听到两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