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152)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阴谋，就是为了整自己。全世界都是这样，杜清荣是这样，赵三嘉是这样，赵三嘉他奶奶他邻居小孩儿都这样，一群坏人。
　　好说歹说的，奶奶终于弄明白了纪小业的目的，忙领着他进家里拿东西。
　　赵三嘉家里不打，隔了个阁楼，赵三嘉睡阁楼，奶奶就睡下面，没有卧室跟客厅之分。阁楼还不是用水泥搭的，就是一些木板。
　　纪小业充满恶意的想，赵三嘉那个子平时在家里得多憋得慌啊，毕竟上面一动下面就得落灰。
　　奶奶说：“你上去拿吧，我腿脚不利索，爬不上去，平时上面卫生都是小嘉自己搞的。”
　　奶奶在下面絮絮叨叨地讲着，纪小业三两下就上去了阁楼。还别说，阁楼上确实挺干净整洁，跟纪小业的卧室比起来就是天上地下。
　　纪小业不以为耻，打开赵三嘉衣柜拿了几套换洗衣服。
　　他拿完衣服就去小书桌上找手机充电器，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掉出来一张照片，他捡起来一看，讶异了大半天。
　　照片是赵三嘉以前跟几个朋友的合影，面相比现在青涩一些，关键是……这他妈的标准十年前非主流啊！
　　纪小业差点笑出声了。十年前他还读小学，最多欺负一下同学，还没完全放飞自我，天天瞧着校门口那些中学非主流的哥们儿还暗地里嘲笑一下对方审美搞笑。
　　没想到赵三嘉是这样的人啊。
　　纪小业赶紧掏手机拍下这照片，然后就下楼去了：“奶奶啊，我赶时间，先走了啊！”
　　赵三嘉他奶奶赶紧说：“我熬着汤，就该吃饭了，吃了再走吧。”
　　纪小业：“没事，我队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奶奶热情地拉了他半天，见实在拉不住才松手，说：“那行，下回来玩啊！下回让小嘉提前说，我去买菜。”
　　纪小业应了半天，这才脱身。
　　拿完衣服，纪小业顺道去赵三嘉队里看了看，帮他问下请假的事儿。队里同事也都是热心的，跟纪小业说事儿都办妥了，让赵三嘉安心养伤，过两天事儿少了大家再去看他。
　　队长更热心，陪着纪小业送出了门，说：“你就让他放心，我家里跟他住得近，他奶奶那边我会让我妈帮忙看着点。”
　　纪小业随口问了句：“他爸妈呢？”
　　队长讶异地看他：“你不知道啊？”
　　纪小业：“啊？”
　　队长问：“我还以为你跟小嘉是好朋友。”
　　纪小业：“……是啊，但他没跟我说过他家里的事。是不是不方便讲？不方便就算了。”
　　队长：“也不是不方便。他父母妹妹都去世了。”
　　纪小业：“……”
　　队长：“你至少知道他以前什么样吧？”
　　纪小业：“哦，知道，非主流。”
　　队长笑了笑：“也不至于，没那么夸张。就那时候他年纪小，跟着人瞎玩儿，没轻没重的，家里人怎么劝都不听。有次还有人喊他去打群架，结果他爸妈妹妹本来打算去旅游的，听到这消息连夜冒着大雨赶回来拦他，高速上遇到了车祸，连环追尾，特大事故。”
　　纪小业对这事儿倒是有点印象，那时候家里人看新闻，起因是一个货车司机酒驾，死了好几个人，活下来的也都缺胳膊断腿儿的，他妈还嘀咕了好几句造孽。
　　队长拍了拍纪小业的肩膀，说：“小嘉虽然跟谁都玩得来，但交心的人也不多，你得空多劝劝他。这次这事儿吧，我估计他心里又得难过一阵子。”
　　纪小业是真没从赵三嘉脸上看出哪儿伤心了，成天一笑面虎。
　　他应了声，回医院了。
　　纪小业回病房里的时候，看到一家三口坐赵三嘉病床前，床头柜上搁了水果鲜花和红包。
　　纪小业疑惑地走进去。
　　赵三嘉见他来了，忙说：“再麻烦你一件事，帮我倒个茶。”
　　那对夫妻赶紧说：“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
　　纪小业搁下手上的东西去倒茶，边问：“你们是……”
　　那丈夫说：“就昨天那事儿，我专程来谢谢赵队的，不然我老婆跟我孩子……”
　　哦，昨天那对母子。
　　纪小业把茶端过去给他们。
　　赵三嘉笑了笑：“我不是队长，只是副的。”
　　纪小业心想，下个季度就扶正了，刚才那队长说的。
　　赵三嘉又说：“水果和花我收了，红包是真不需要，我要收了是犯纪律的，得受处分。昨天那事儿是我本职工作，你们不用太挂在心上，以后过马路多看看左右，虽说是绿灯，但难免有些车子没规矩，多注意一点总没错。”
　　那对夫妻赶紧点头，又跟赵三嘉推让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红包，起身告辞。
　　赵三嘉：“小业，你替我送送他们。”
　　纪小业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只好送着那一家三口出去了。
　　那丈夫又非得把红包塞给纪小业，说：“这就是我们一点心意，说实在话，我老婆孩子要受伤了我得疯了，这点钱真的什么都算不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赵队才行。”
　　纪小业说：“他说了不要就不要，你拿回去吧。”
　　好说歹说地把那一家三口给说走了，纪小业一回病房就看到赵三嘉正望着门口。现在一见赵三嘉，纪小业就忍不住想起那张非主流照片，心里就想笑，以前因为录像带而产生的阴影消散了一点。
　　纪小业开玩笑：“盼谁呢？有女朋友？哎，对了，你这情况得有人照顾，喊你女朋友过来不？”
　　赵三嘉笑眯眯地问：“你有女朋友了？”
　　纪小业：“没啊。”
　　赵三嘉：“我也没。”
　　纪小业忍不住埋汰他：“你多大我多大啊大哥。”
　　赵三嘉：“我就比你大五岁。”
　　纪小业：“我表哥比我就大三岁，孩子都打酱油了。”
　　赵三嘉换了话题：“今天麻烦你了。”
　　纪小业：“嘿，别讲这话啊，就当交个朋友。”
　　纪小业是很会来事儿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外头混得那么开。平日里跟赵三嘉的那点小纠纷也不算事，能多个交警队的朋友反正不是坏事，何况赵三嘉这人还挺有意思。
　　赵三嘉说：“嗯。”
　　纪小业又问：“那你还是得找个人来照顾你吧？这医院护工不太靠谱我觉得，你找你朋友什么的来照顾一下吃饭洗澡。”
　　赵三嘉：“好。”
　　纪小业：“那我走了啊。”
　　赵三嘉：“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纪小业出了医院，肚子也饿了，随便找家店子吃饭，吃完觉得味道不错，干脆打了个包，想着送过去给赵三嘉当夜宵。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虽说赵三嘉这人看不太透，但说不定以后再被逮着了就能看在今天的份上网开一面呢？
　　纪小业拎着夜宵回了医院，站门口就看到赵三嘉正艰难地吃饭。赵三嘉右手骨折打板儿，左手也擦伤了，包着绷带，行动起来颇为不便，舀一口饭得十秒钟，把饭放嘴里去又得十秒，吃得他脸色都不太对了。
　　赵三嘉余光瞥到了门口，抬头看过来，一怔。
　　纪小业嘲笑他：“你是不是没朋友啊？”
　　赵三嘉温和地说：“有，但不喜欢麻烦别人。”
　　纪小业：“白天你使唤我的时候也没看到多不喜欢麻烦别人。”
　　赵三嘉：“你又不是别人。”
　　纪小业乐了：“你这么能撩怎么就没撩个女朋友啊？饭都得自己吃。”
　　赵三嘉说：“可能是对方听不懂吧。”
　　纪小业：“哎哟，有目标了？”
　　赵三嘉：“嗯。”
　　纪小业：“跟你讲一招，现在赶紧给她打个电话说你献身救人英勇住院的事儿，她一感动就来照顾你，这事儿最多到你出院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