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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鲸鱼(97)

作者:以烟 时间:2023-01-25 12:48 标签:年上 甜宠 病娇 救赎 治愈

  “对不起,之前我不应该瞒着你,”温景焕抱着晏安鱼,吻了吻他的额头,“如果我能早些告诉你‘她’就在疗养所,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晏安鱼抬头问他,“……伯母她,一直住在那里吗?”
  “你不用这样称呼她,”温景焕摸了摸他的头,“她一直都被关在那里,十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四院门诊。”
  酒店的临街驶过一辆大货车,哐啷啷地在夜里发出声响,缓慢行驶而过。
  “十年前,我家出了那件事之后,我被扔给了父亲的姐姐照看,”温景焕望着窗外群青色的夜空,“那个女人赔了他们家很多钱,也分给了我一笔赡养费,但全都被我姑姑私吞了,公司也落到了他们手上。”
  “我爸一条命换来的赔偿款,他的亲戚们拿去吃了顿上万元的午餐,剩下的全都拿去买茶叶了,七千元一斤。”
  晏安鱼瞪大了眼睛,忍着腰上的酸软,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能这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家人被杀害了,他们难道一点儿也不伤心吗?”
  “当然伤心,”温景焕摸了摸他的脸颊,“但赔偿金太多了,一条命而已,不值一提。”
  晏安鱼内心生出了巨大的无力感。
  一百万的数字离他很遥远,他不明白为什么一顿饭可以吃几万元,他只是觉得,这样冷漠的家族太让人压抑了。
  “那后来呢,”晏安鱼再次躺下,贴着温景焕的胳膊,“你姑姑对你好吗?”
  温景焕望着天花板,想了片刻。
  “算是当个宠物养着吧,”他淡淡地说,“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地方睡觉,多的就没有了。”
  ——饿了也不能吃太多,困了也只能在阁楼上睡觉,像家里无人在意的看门狗。
  “她离婚了,自己有个小孩儿,比我大几岁,”温景焕回忆着,“我申请过高中的住宿,但住了两年就被赶回来了。”
  “为什么?”晏安鱼问。
  “因为我和室友打架,”温景焕苦笑两声,“我发誓,确实是他们先惹我的。”
  晏安鱼想起上次温景焕说过的事情,心里也跟着冒火。
  “打得好,”他嘟嘟囔囔的,“谁让他们说话那么难听。”
  他埋在温景焕的胸口,感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向温景焕,对方也正看着他。
  “宝贝,”温景焕的眼神痴迷,“要是我们早些认识就好了。我保证,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唔。”
  晏安鱼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那我还要和你做室友。”
  “高中可没有双人宿舍,”温景焕打趣他,把人抱到自己身上,“小色鱼,你忍得住吗?”
  忽然就被调戏了一番,晏安鱼脸红地捏住他的脸颊。“到底是谁色呀,刚才还站着来……唔唔……”
  温景焕把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轻轻搅动,没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手指上还沾染着护手霜的香味,晏安鱼一张脸都红透了,赶紧拍他的胳膊,表示投降。
  “怎么扯远啦,”晏安鱼擦擦嘴,从他身上溜下去,“那之后呢,姑姑对你有没有变好一点?”
  温景焕翻了个身,收起脸上的笑意。
  “没有,”他摇摇头,“她很恨我,为什么当时不帮忙救我爸。”
  晏安鱼的认知再次受到了冲击,“可是那时候你才十几岁,怎么可能……”
  “不,她说的对。”
  温景焕仰面躺在床上,长出了口气,“我本来可以救他的。”
  “……哎?”
  “安鱼,你看过新闻了吧,”他偏过头,紧紧握住晏安鱼的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吗?”
  床头的夜灯照亮了温景焕的半张脸,晏安鱼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天,我趁他们不在家,从猫笼里跑了出来,”温景焕淡淡地陈述着一切,“我跑到自己的房间,结果在床上发现了一件女士内衣。”
  “我以为那是母亲的,所以就放回了他们床上,压在枕头底下。后来想起,我才知道,那是父亲在我的房间里偷情。”
  晏安鱼愣住了,“所以,这件内衣……”
  “是的。我没得及从房间里出去,他们就回来了。猫笼上还盖着黑布,他们暂时没发现我,我只好躲在床底,等他们睡了再溜出去。”
  “但是他们发现了枕头下面的内衣,很快吵起来了,我听到她去了一趟杂物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消防斧……”
  温景焕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神逐渐从清明变得无神,陷入了一场恐怖的回忆里。
  “她只砸了一下,父亲就倒在地上了。他看见了我在下面,他说,救我,儿子,救我。”
  “我知道,我身后的纸箱里就是一把瑞士军刀,只要我递给他,他就能够成功反击,杀掉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的母亲,但是我没有帮他。”
  晏安鱼听得屏住了呼吸,握着温景焕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在慢慢失控。
  “我被折磨了这么久,每次向他求救,他都没有帮过我一次……”温景焕声音低沉,“那天在床下,我在想,凭什么,凭什么他对我视而不见,却要求我救他?”
  ”然后,他就被砍死了。”
  温景焕翻了个身,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手肮脏不堪,于是松开了晏安鱼。
  “安鱼,我也是杀人犯吗?”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两条黑色的大蛇盘在一起,微微发抖,“我被她追到厕所,关上了门。她一直在外面用斧头砍门,从晚上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一直守在门外面,只要我开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他的描述让晏安鱼顿觉毛骨悚然,心里却感受到了真实的疼痛。
  “我居然会庆幸她杀了父亲,”温景焕苦笑着,“只要这个家毁了,我就自由了……”
  晏安鱼翻身坐起来,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半晌,跪坐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
  “你没有错,”他紧贴着温景焕冰凉的脸侧,“只是想要活下去,怎么会有错呢?”
  温景焕所述说的过往令人胆寒,晏安鱼从没有经历过如此凶恶的事情,自然也会觉得害怕。但他还是紧紧抱着温景焕,没有松手。
  他不能松手,温景焕已经被家庭抛弃了,如果自己不能把他绑在身边,还有谁会陪着他呢?
  晏安鱼摸到他背上的蔷薇花,一路向下摸到那些起伏的疤痕,轻柔地用指腹揉按,将他的伤口捧在手里。
  “你不是从犯,也不是疯子,”晏安鱼主动和他接吻,“你是我最喜欢的温医生。”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一点,明天还有


第77章 前夜
  疗养院的遭遇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只是甜蜜生活里一颗略微苦涩的咖啡糖。
  温景焕很快将当年的事放到了一边,晏安鱼也早就忘记了温母对他的咒骂,两人似乎都把那些负面情绪扔在了酒店的大床房上,第二天退房离开,便不再提起那些事情了。
  但暗涌之下,有什么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温景焕的心理咨询改到了门诊,他不再接近山上的疗养院。晏安鱼只要有时间就会陪他去,坐在咨询室门口等他。他也不再逼迫自己去探望母亲,任由对方闹着要见他,也坚决不前往。
  晏安鱼在温景焕口中得知了他母亲得癌症的事情,虽然心里也觉得对方可怜,但并没有劝说温景焕去探望。
  或许是心灰意冷,久而久之,那边也不再每天哭闹了。
  然而,温景焕心里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绝不可能收手的。她在暗中不动,是在策划着这辈子里的最后一件大事,而那些亲戚们也在盯着她手里的财产,那些钱财同她的病症一样,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发一场混乱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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