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禁止撒糖(181)
从警车停在门口,到周元他们下车,大堂经理都看在眼里,还以为他们两人犯了什么法,才会从警车里下来。见两人进酒店,连忙上前,不想给好脸色,但又忌讳,只能腆着脸询问:“呃,先生,不好意思打搅您们一下,请问您们刚刚是在警车里下来吗?你们是……”犯了什么事吗?
最后那句话不敢轻易问出来,害怕被揍。
听着大堂经理话里有话的样子,他挑眉询问:“有事?”
沈睿长得高高大大,剑眉竖起,搁这儿一站,就杀气十足。大堂经理心里一抖,忙说道:“没事没事,就是看您们从警车里出来,就例行对自家酒店的客户询问一下,呃……就是担心出了状况……”
听到这里沈睿两人算是听明白大堂经理的话里,摆摆手说道:“放下心,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撂下这话,两人打算去坐电梯回房休息。可这大堂经理也是太过啰嗦,又把他们拦下来说道,“看警车是从酆都大帝庙那边过来,刚刚听说那庙附近又出事了,请问先生你们过去是去那边处理事情吗?那庙也是有些邪门啊,这些年就出现了好几起这种事情,糟心,真特么糟心,导致最近很多人害怕这里藏了什么杀人魔,都不来这区了,损失了很多客户……”
好几起?
李兵兵说是半年里发生了两起,这酒店的大堂经理倒好,直接说是好几起,是李兵兵瞒报了吗?
“你说这些年出现了好几起这种事情?都是在酆都大帝庙周围?”沈睿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大堂经理的话,看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名牌,说:“牟经理,你能对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大堂经理听到沈睿响应他的话,而且这时酒店根本没几个人进出,也根本没多少个人需要他这个大堂经理来服务,就压低声音说了起来:“对对对。按道理说,这庙平时也没多少人进去,但就是一直不愁吃穿,经营的挺好啊。不过有人说,庙里的道长三五年一换。”
“有人说?这个人是谁,说话又根据吗?毕竟道长也能还俗,三五年也不短。”周元家族就开寺庙,所以他觉得如果庙里的人待个三五年想要还俗,还是可以理解。更何况如果不是经常去寺庙或者和庙里的这些道长打交道,如何能发现这些变动,毕竟酆都大帝庙,从外看,是一座大庙,里边的人大概也不少。
大堂经理说:“里边的道长都会出来买菜,他们买菜就在这边的农贸市场购买,然后市场里的老菜农就去送货给他们,去多了就接触多了,就能认脸了。每三五年就说一次又换人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沈睿问他。
“送菜的老菜农是我老丈人,我就是听他说的。”大堂经理一脸骄傲地仰着头,咧嘴笑了下,“我和老丈人吃饭的时候,老丈人有时会提几口,对了,我家老丈人说,那庙里的后院子有一些小孩。”
“小孩?”沈睿侧头看了眼周元,再回头问大堂经理:“多小?”
大堂经理在空中比划了下高度:“说是大概十来岁吧。”
十来岁的孩子在庙里?
这事情现在也没确定是真假还是八卦,但沈睿他们心里记挂的还是大堂经理刚口中说到的还有几起案子,他们又把话题给拐个弯回到正题上,“牟经历,你说有几起案子,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自己挖的坑总归要自己填上,大堂经理说:“不,不是这几年,我是这里的本地人,这十多年前酆都大帝庙烧过一次,别看现在建得光鲜亮丽,当年可烧的差点没了,当年死了五个人,真是多灾多难。”
明白大堂经理那件事是十六年前的事,周元顺着往下说:“你清楚当年庙里的事?”
“不不不,我不清楚。”大堂经理虽然喜欢唠嗑,当也知道说话懂分寸,“我当年在口罩工厂工作,没在这里工作,隔着有点远,不过我老丈人知道,他从十六年前就给那庙送菜。”
沈睿看了周元一眼,明白现在问不出实质性的内容,便和大堂经理要了一个联系方式,必要的事情,有些事情还需要他的老丈人帮帮忙。
回到酒店房间,快要十二点了。
沈睿换了一套衣服率先躺进床里,在床铺上打了个滚,然后弹起来拍拍旁边的位置,“阿元过来。”
周元正慢条斯理的喝水,扫了他一眼,差点喷水。
沈睿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故意露出一脸娇羞诱惑的模样在对他抛媚眼,说:“过来……”
“……”周元扶着额头没眼看。
沈睿见自己都如此阔出去了,无奈伸出去的那只诱惑的手受到了无视,只好作罢。干咳两声,重新正经起来,他说道:“阿元,你让李兵兵要寺庙人员名单,是觉得寺庙有问题?”
“嗯。”周元在他旁边躺下,拢上被子,“签文,地点,还要特地去敲门通知,凶手应该是想要告诉寺庙里的某个人,他来杀人了。”
从两个道长的口供再到案发现场来看,杀死死者的,大概是熟人。因为无论什么情况下,死亡时露出的那种笑容,就是只对熟悉的人。现在周元不确定,死者身上到底有没有使用过镇定类的药,好比安眠药这类,所以导致签文刺入心脏也不会感受到疼痛,依旧发出“死亡的微笑”。
沈睿觉得有道理,但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签文那么多,偏偏要选中“酆都大帝”这签文,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听了沈睿的疑惑,周元闭上眼睛,略有困顿,带着睡意的尾音,轻声说:“酆都大帝我之前和你说过,就是主管地狱的阎王。酆都大帝这个签文,大概意思就是,用刻上了酆都大帝的签文封住死者的命脉,就是给死者洗涤他一生的罪孽,有阎王镇压,所有做过错事的人都会永不翻身……”
说着说着,沈睿发现周元没声音了,凑过去一看,发现他睡着了。
沈睿在他旁边躺下,钻进被子去,轻声唤了句:“晚安,阿元。”
第二日,滨海警局刑侦科组开会。
李兵兵给大家介绍了沈睿和周元后,就把连夜找到的资料给大家发放了下去。
从尸检报告里看,死者身体里酒精含量很高,而且不出意外的是,和半年前的那起案子一样,含有安定药物。他是被锂合金做成的签文给戳中心脏死亡,从近半年里的两次案件来对比看,角度一致,一击致命,作案者是一个力气大而且对心脏位置有过深入研究的人,或者说,至少认识基础人体知识。
力气大是因为签文想要刺入人体,还是需要用力。而要一击就中,更需力气和技巧手法。
再看痕迹方面,痕迹检验科的同僚搜集到了两个不同的鞋印。
死者的脚在三十九码,凶手比他大一点,根据测量在四十二码数左右,一大一小的鞋印在草丛边重合而留下了了痕迹。
根据普通人脚长和身高的比例,和酆都大帝庙里的道长口中描述高大的身影判断,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型应该结实壮。
再从他知道后山是监控空白区,而且会敲击酆都大帝庙的门,对于这一带和庙应该是很熟悉。
大家继续往下看,死者的信息。生前是一个打散工的人,没固定活儿。有时候帮人搬东西,有时候就在工地搬几天砖头,从资料看死者每一种工作都不太长,最长的要属在工地里搬砖了,三个月。
“死者叫做刘达强,一直一个人住,二十多年前就和家里人因为不长进和好吃懒做闹崩了,几乎没怎么来往的,给了家属电话通知,那边也只是冷漠问了句来收尸要不要收钱……”李兵兵叹了口气,“这兄弟活得也太失败了,大家伙千万别学他,都得好好干活破案,不然容易被抛弃啊。”
李兵兵没啥幽默细胞,但就喜欢说尴笑话。
沈睿觉得还是和以前在警校里一样,尴尬无比。但现在他有了一群好兄弟,尴玩笑也有弟兄们响应,倒让沈睿觉得自己开了眼界,明白兄弟有时候不仅是可以用来拼命,还可以用来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