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雪人(10)
窗户被他唱开，却没看见他的爱，哐当一声砸下来个硬壳笔记本，他的爱对他嚷道：“别扰民！”
肖雨单手接住本子，仰脸对楼上人粲然一笑，来了个华丽的指弹：“等到了！我的爱。”
王阳阳对此见怪不怪，冬至饶有趣味地看着，桌子上的铁皮闹钟轻微地响了两声，他立刻看向电脑屏幕做收尾，动作利索地收拾书包走向苏白。
“老板，我想预支工资。”
只见苏白头也没抬，从左手边抽屉里掏出一叠现金，啪！往桌子上一撂，“够吗？”
见冬至不说话，又一口气拿出几叠，刚进门的肖雨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宝贝儿，财不外露财不外露！”
望着这接近五千元的现金，冬至第一次怀疑地打量起这间屋子，灰秃秃的墙壁里面都是金条么？
肖雨把钱扫进抽屉，敞亮地和他打招呼：“大神！我是肖雨。”
冬至摇头：“不是大神，冬至。”
“这名儿好，有文化。”肖雨试探道：“你要多少钱？”
“两百。”冬至就想买个新自行车。
苏白嫌肖雨墨迹，推他后背，“赶紧给人家。”
肖雨从一叠现金里小心抽出两张递给冬至，苏白扶额：“你太小气了。”说完又抽出两张塞给冬至，“拿走吧。”
冬至：“……谢谢。”
天气已经有了转暖的迹象，念筝从小学骑回家已经不冻手了。
推开门，院子里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漆是黑色的，坐垫锃亮干净，侧梁上有永久牌字样。
“永久牌！”他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车把，按了下铃铛，清脆好听。冬至系着围裙出来叫他，“吃饭了。”
进了屋，冬至把剩下的两百四十块钱给他。他有点愣，没敢接，“这么多钱？”
“嗯。”冬至把钱一卷，塞进他上衣口袋，拍他屁股，“快，放到你的小金库里。”
念筝马上从枕头底下摸出小手绢包起来。
第二天，肖雨打着哈欠在楼下买小笼包，老远看着个大帅哥骑着破烂车子，轮子转一圈叮当乱响。
骑车的人帅得让人侧目，车子吵得让人捂耳。
肖雨奇了，“四百块钱你就买这破烂？”
“这我媳妇儿的。”冬至把这破车往墙根一靠，对他抬抬下巴，两步上楼。
肖雨挠头：“我怎么觉得这家伙跟我显摆呢？”
“嘿，谁没有啊？”他也一步跨几阶，追上前面那个手插口袋的人，“我也有媳妇儿……”
砰，门开了，苏白阴着脸瞪人，肖雨立刻噤声，双手举高：“错了。”
“对了，老板，阳阳。”冬至把斜挎包里的牛轧糖分了，“这我媳妇儿做的，我想等天暖和了带他来这看看。”
苏白没意见，王阳阳更是双手赞成，他太想看看能让冬至哥这么妻奴的嫂子什么样了。
“没问题没问题！”肖雨嚼了糖，又抢了苏白的半块儿，大大咧咧坐在桌子上，手一挥：“随便来玩！”
……
冬至在念筝教课的小学门口等，看两个小男孩玩摔卡片，又看了一会儿小姑娘跳皮筋。
“你是谁？”有个小姑娘腼腆地躲在墙后面，探出一双大眼睛。
冬至说：“我是你们念老师的家里人。”
小姑娘低着头踢石子，不再说话了。
冬至就问：“念老师好不好？”
“好！”小姑娘立刻抬头，呆呆的小脸上绽放笑容，“我们都喜欢念老师。”
“啊。”冬至点头，眼睛一弯，“我也喜欢。”
念筝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冬至，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上吃什么。听到一阵铃铛响，抬头一看，惊喜道：“冬至！你咋来了？”
“来接你。”冬至抬抬下巴。
春天已经初见端倪，柳枝往外吐出嫩绿的芽儿，冰河融化的速度愈来愈快，在某日中午开始缓缓流淌，太阳的热变得剧烈，人走在外面，满眼都是春日，满身都是春风。
两个人并排骑着车，有点郊游的意味。念筝一见到冬至，心立刻就轻快了，小孩心性显露，骑得飞快，把冬至甩在后面。
“嗨——”他远远招手，停好车子跑向湖边，芦苇丛丛包裹着洒满碎冰的湖面，阳光折射下宛如铺满钻石的镜子。
觅食的鸟抖落羽毛，念筝朝湖内投入一个石子——四漂！
草丛厚实，念筝躺下来把手枕在脑后，天未碧蓝，但也清淡得漂亮。冬至坐在他身边，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观赏风景。
“冬至啊，一直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吗？”念筝往冬至手里塞了一根草。
冬至接下，攥在手心里看，跟看稀罕玩意儿一样。
“嗯。”他低下头看着这双总是充满真诚的眼，俯身亲了亲，“没关系。”
太阳只剩下半个的时候，他们骑车回家，都骑得很慢，并不在意消磨掉的时间。朦胧的暖黄金光模糊了两人的背影，渐渐汇作小点。
“明天你休班吧？”
念筝点头：“嗯！”
“跟我去镇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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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也有
第10章 10：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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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吗来了吗？”肖雨和王阳阳站在窗边往外看，探出大半个身子翘首以盼，终于，冬至骑着车子出现在街头。
只见他后座坐着个男孩，黑发碎碎地遮着眉，白衬衫牛仔裤，皮腰带勒出一把细腰，衬得人特俊，小树一样。
王阳阳不解：“不是嫂子么？怎么带了个男的？”
“啧。”肖雨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深藏不露啊这小子。”
吱呀，车停在窗下，俩人不约而同地关上窗户，坐在桌前装模作样。
“你没跟你同事说别的吧？”念筝有些紧张，生怕别人看出什么。
冬至瞅他一眼，锁好车子，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放心，我和他们说你是我弟弟。”
“那就好。”念筝放下心来，跟着他“哥哥”上楼。
到了三楼，念筝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门一开，一个娃娃脸就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很热情地说道：“嫂子好嫂子好！”
另一边，肖雨双指并拢敬了个礼，“弟妹！”
念筝：……
苏白踹了肖雨一脚，对念筝点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拿起一瓶橘子汽水给他，“欢迎。”
念筝被搞得手足无措，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在王阳阳眼里像极了撒娇。他不敢再看，收回视线。
“随便玩啊，弟妹，别拘束。”肖雨很具有主人翁气质，念筝便问：“你是老板吗？”
“啊，我当然……不是。”肖雨笑嘻嘻，“我是老板秘书，生活秘书。”余光里见苏白胳膊要抬，连忙一躲。
很无奈地指着苏白，“老板是这位！你看见了，脾气不好，钱不好挣啊。”
“别贫。”苏白皱着眉把人往外赶，连带着拽走了斜眼偷看的王阳阳，“我们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
屋里只剩下两人，念筝好奇地四处瞧瞧，窗台上摆着花花草草，桌上摆着电脑和方便面卡片，甚至还有半截织好的围巾，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要不要玩游戏？”冬至问，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好啊！”念筝坐在他旁边，看他随便点了几下，屏幕上方掉下一些方块。
“你可以调整方向，让它们正好填补在空缺的位置。”冬至演示了两次，念筝看会了，“我可以！”
放开鼠标让他自己玩，冬至坐在对面，抬眼就能看见他的头发被太阳照得发光。
当念筝成功晋级，会高兴地喊他的名字，这样冬至就会看到一双因为顺光而变成琥珀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