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态度(67)

　　彭立不想自讨没趣，没待一会儿，便要走了。
　　裴戎家里人起身把他送出家门，等人进了电梯，康媚才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你跟彭立没什么话说了？你俩吵架了？”
　　裴戎一脸淡然地耸肩，“没有吧。”
　　又看了王寒轻一眼，“避嫌嘛，怕他吃醋。”
　　康媚受不了他儿子当着他的面腻歪，瞪了裴戎，又瞪王寒轻。
　　王寒轻可无辜了，怎么会说到他头上？“我没吃醋。”
　　裴戎伸手攀住王寒轻的肩膀，“没吃就没吃吧，我自作多情，毛线球弄完了吗？我帮你们？”


第59章 “男朋友”
　　电视上正播放一档情感节目，女主人感慨道：“全世界有六十多亿人口，一个人能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几率是六十亿分之一，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几率是三千六百亿分之一。”
　　亿分之几的概率，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的陌生，王寒轻觉得，这样的概率，几乎是无限接近于零的，毕竟，他的喜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关于爱情，没有一本书上，能给王寒轻确切的答案，他也没有能够谈心事的朋友，父母更不可能听他喜欢男人的故事。
　　他花了很长的时候，才把自己对裴戎的感情消化掉，他是喜欢裴戎的，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个瞬间对裴戎产生了好感，只是每每看到裴戎时，他的目光便移不开了，他觉得裴戎这个人会发光，在人群之中，他能一眼看到他。
　　得不到的人，在心里会留下永远的空缺，这个空缺是方的，是圆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王寒轻曾经试图将和裴戎十分相像的人填进这个缺口，但是始终都不够圆满，裴戎就是裴戎，别人没办法替代，如果不是裴戎，缺口只能永远空着。
　　王寒轻看似没什么七情六欲的人，偶尔也会走神于路过的小情侣，他不知道，他和裴戎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他们会做什么事？
　　会牵手吗？会接吻吗？会看约会电影吗？会住在一起吗？裴戎会喜欢他这样的人吗？
　　没有人给王寒轻答案，王寒轻会自问自答，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他觉得，裴戎会更喜欢严心夏那样的人，自己无论从样貌，性格，生活习惯，都和严心夏都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他肯定不会是裴戎愿意交往的类型。
　　这都是王寒轻的想象，其实他对裴戎的事情不怎么了解，没有裴戎的联系方式，没有裴戎的家庭住址，没跟裴戎说上话，没有裴戎任何的动向。
　　或许，此时此刻的裴戎，正在和其他的男人交往，裴戎会觉得现在的对象很好，在王寒轻看不到的地方，决定和对象共度一生。
　　这一切都是跟王寒轻没有丝毫关系的，可又是王寒轻无比关心的。
　　有时候，王寒轻会想，如果当初没有严心夏的存在，自己会不会勇敢一点，至少让裴戎知道自己的存在。
　　有时候，王寒轻又觉得，对裴戎一无所知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听到一些对于他而言残忍的消息，能维持一辈子的美好，也足够他慢慢回味的。
　　“走吧。”裴戎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见王寒轻看电视看得入迷，“什么节目啊，看得这么入迷？”
　　王寒轻顺手关掉了电视机，“不知道，没留意…”
　　今天是情人节，难道有一次节日，王寒轻不加班，不出差，又正巧是周末，两人能不受打扰，好好过一个节日。
　　王寒轻知道，裴戎骨子里是个很浪漫的人，很在意这些节日，只是碍于自己工作忙，他不愿意提起。
　　王寒轻很愿意去参与所谓的仪式感，他只怕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裴戎。
　　今天，他俩要看一场球赛，裴戎从一开始的不懂棒球，渐渐习惯了帮王寒轻留意球队的比赛门票。
　　王寒轻的喜欢藏得太深了，他不如周围的球迷那般热血沸腾，只是偶尔会倏地捏紧裴戎的手，上掌心的温度告诉裴戎，王寒轻一颗埋在冰山下的火种，他的热烈，只有自己看得到。
　　体育馆离市中心的商场挺近的，现在时间还早，他俩没打算回家，裴戎嘀咕一句，“早知道该提前买电影票的，现在肯定没座位了。”
　　既然裴戎都开口了，即便是有困难，王寒轻也要迎难而上，“我去问问还有没有票，随便什么电影都行吗？”
　　“嗯。”
　　裴戎一个人坐在一旁的按摩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等着王寒轻回来。
　　“裴主任？”忽然有个熟悉的女声喊了裴戎一声。
　　裴戎一转头，是郑琬琰，从制药厂辞职后，裴戎听过其他同事的事情，郑琬琰好像被调到其他单位去了。
　　他连忙站起身，“这么巧。”
　　再往郑琬琰身后一看，果然还跟着赵小岚。
　　赵小岚还是那么腼腆，跟着喊了声“裴主任”，站在一旁当哑巴。
　　裴戎笑道：“别叫我主任了，都离职那么久了。”
　　郑琬琰习惯这么称呼裴戎，让她改口，她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
　　这种特殊的日子，在电影院门口碰到裴戎，郑琬琰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她神秘道：“主任，您也来看电影啊？跟谁呀？”
　　不在一个单位，裴戎没忌讳那么多，但是王寒轻跟赵小岚还是一个公司呢。
　　裴戎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正好王寒轻给他打了电话，“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票买到了，你直接过来吧，我买了爆米花，拿不了了。”
　　裴戎没挂电话，跟郑琬琰他们匆匆道别，又赶紧往售票处走。
　　“诶！”郑琬琰来不及拦住裴戎，她嘀咕道，“我们也要看电影呢，说不定是一场。”
　　没满足到自己八卦的欲望，郑琬琰有些失望，回头看了眼赵小岚，“走吧。”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前台又遇上了裴戎，熟人还不止裴戎一个，还有赵小岚的师傅，王寒轻。
　　王寒轻买的都是大份的可乐和爆米花，裴戎“嘶”了一声，“我俩不是才吃过饭吗？”
　　“别人也买了。”王寒轻说的别人，就是旁边的小情侣。
　　小情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人，女孩转头跟对象耳语，“好怪。”
　　裴戎习惯了异样的眼神，他手里拿着杯可乐，问道：“票呢？”
　　“我兜里。”王寒轻把装有电影票的裤兜对向裴戎，裴戎也不忌讳，伸手便摸。
　　郑琬琰猛然想起前些年的圣诞节第二天早上，王寒轻出现在他们制药厂，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和裴戎…
　　“走吧。”裴戎摸出电影票来，看了眼时间，这电影马上开场，他刚往前走了几步，一旁直勾勾的眼神，还是让他侧目，跟远处的郑琬琰四目相接时，他捏着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朝郑琬琰笑了笑，牵着王寒轻的衣角，朝放映厅走去。
　　直到裴戎和王寒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郑琬琰才回过神来，他俩…真的在一起了。
　　放映厅里漆黑一片，裴戎刚忘了问，王寒轻买的哪个位置，王寒轻指着第一排，“只有这场第一排有两个挨着的位置。”
　　服了这小子了，真会挑。
　　巨大的屏幕杵在眼前，王寒轻放下手里的可乐去拉裴戎的手，裴戎在他身边坐下时，他又明目张胆地打量裴戎的侧脸。
　　直到被裴戎察觉，“看什么？”
　　“没什么。”
　　趁着电影还没开场，裴戎顺嘴跟王寒轻提了一下见到他徒弟的事情，“刚刚…赵小岚和郑琬琰好像看到我们了。”
　　王寒轻“哦”了一声，“那我没看到。”
　　见王寒轻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是丝毫不怕被人看出来，心可真够大的王小狗。
　　放映室里忽然暗了下来，电影要开始了，王寒轻将手搭在裴戎的手背上，手指插入裴戎的指缝，渐渐将人牢牢握紧。
　　他曾经患得患失的，已经被他捏在手心里了，裴戎就坐在他的身边，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也全部都有裴戎亲自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