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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113)

作者:甲骨 时间:2022-02-09 10:10 标签:狗血

  突然听到他来这么一句,迟清行愣了愣:“什么意思?”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谢存再开口,两人沉重的呼吸在黑暗里交织,迟清行突然明白过来:“你说她?你怎么知道的?”
  谢存没吭声。他理解一些场合,携女伴出席是正常甚至必要的,但那个人是清行,他就完全无法忍受。
  想到另一个人,可以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挽住迟清行的手,笑着呢喃轻语,谢存就深感烦躁。
  每每这种时候,他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置身什么也做不了的异国他乡,胡思乱想,因恋人被其他人占据,嫉妒、烦乱、不安。
  谢存心潮起伏,陷入缄默里。迟清行察觉他情绪的失落,拔出阴茎,把人抱起来,在黑暗里转个身,换成正面相对的体位。
  他坐进沙发,让谢存跨坐他腿上,硬挺物事一点点重新没入谢存体内,控制着力道缓缓抽动,捧起谢存的脸,问:“吃醋了?”
  谢存很想辩解他没吃醋,他一个大男人,何必吃醋。但眼下亲密的姿势,以及迟清行故意放轻的语气,令他喉咙一酸,索性就承认了:“是,我是吃醋,不可以?”
  “可以,”迟清行脱口而出,情不自禁亲吻谢存的唇,“你是我老婆,做什么都可以。”
  他把自己的性器埋在谢存体内,感受着谢存腹腔里的紧致与热度,呼吸越来越重,却并没有继续动作。只是不停与谢存湿吻,在亲吻的间隙里,断断续续解释:“那个女人你见过,你记不记得,以前你在梁霖家,梁霖放过一部电影,电影的女主角,就是她,梁霖表姐。”
  “她今年来联盟州拍戏,霖拜托我照顾她,我就陪她出席了几次活动,仅此而已。”
  谢存沉默几秒,搂住迟清行脖子,两人赤裸身躯紧贴。他把脸埋进迟清行肩膀,像是要给双方一个台阶般,动作柔软地蹭了蹭:“我知道了。”
  爱情使人患得患失,即使强行控制、故作姿态,依然在实质上沦为爱情的奴仆。
  那不如放弃控制、不要姿态,在这个时间飞逝的夜晚,把心意和盘托出,身体揉在一起。
  这样想着,谢存也不顾忌羞耻,臀部在迟清行大腿上扭着,将勃起的阴茎深深吃进体内,唇齿沿年轻男性精壮有力的肌肤舔过,近乎引诱的,从喉咙里发出黏糊话音:“老公,继续……别停下,操我呀。狠狠操我好不好。”
  迟清行心脏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他双臂一锢,带着勒断谢存骨头的力道,把谢存整个儿嵌入自己躯体里,性器像是饥饿的兽,往谢存身体里野蛮撕咬。
  “再喊,”他发狠地往里抽插,哑声说,”宝贝,再喊。”
  “老公、老公、啊……”
  在完完全全的黑暗里,彼此不断感受着身体紧密结合的起伏、粗重喘息的交缠、以及灵魂似温热水流,缓缓地交织融化、合二为一。
  高潮几乎同一时间抵达。
  漂浮云端、茫茫一片的颤栗里,精液一股股喷出,射得到处都是。空气里充斥迷乱腥燥的气息。
  谢存筋疲力竭,身子一软,伏在迟清行汗渍渍的胸膛,不住地急促喘息。迟清行抬手抚摸谢存背脊,动作轻缓温柔,带着无尽的缱绻意味。
  两人一言不发,享受这段静谧无声的时光。


第117章 天光云影【下】
  换做以前,他们可能会休息一阵,然后重新扑到对方身上索取。但这一次,彼此心照不宣,按下了终止键。
  就在方才,教堂钟声再度传来,比其它时分敲得都要更久、更长,似乎在提醒与催促缱绻偷欢、依依不舍的恋人,午夜到了。
  “谢存,我得走了,”迟清行抚摸着谢存脑袋,语调压抑,“我是临时飞过来的,明早还有工作……时间不够了。”
  谢存心脏发紧,指尖嵌入迟清行肌肤,闷声说:“你总逼我按时吃饭,自己却不好好吃,胡乱多酒,搞得生病住院,以后不要这样了。”
  他对迟清行说话,即使责备,依然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迟清行听得深深吸气,心潮起伏,不由双臂收紧,把谢存用力抱住,只恨不得将之揉进骨血、拆吃入腹,让他永远都只属于自己一人。
  “我带你走,”他难以控制说,“别管那么多了,你跟我回去。”
  谢存几乎要开口答应,话冲到喉咙,又强行哽住。他低语:“俄尔普斯向冥王献歌以换亡妻,冥王说,你往前走,抵光明处前勿回头,你妻子就能离开。俄尔普斯一路孤身前行,隐约见光明一刹,好奇回望——那一眼,一切化为乌有。”
  迟清行很早就读过这个故事,但他没有打断,一言不发地聆听谢存复述了一遍。谢存经历情事之后,声线沙哑,透出迷人的清浅与慵懒。
  “只剩三个月了,”谢存说,“再等三个月……完成我们的承诺。”
  ”如果三个月后,爷爷还是不放你回来怎么办?”
  “你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同意呢?”
  “无论你爷爷同不同意,”谢存斩钉截铁,“87天后,我都一定会回联盟州找你。”
  “87天……”迟清行喃喃,忽然低下头,呼吸打在谢存面颊,“你每天都在数日子吗?”
  “在数,从我第一天过来,就在不断地数,数过去多少天,还剩多少天。”
  迟清行闭目,用鼻梁来回蹭着谢存柔软的发丝,语气几乎小心翼翼:“那你说只是偶尔想我?”
  谢存愣了愣,明白过来:“我以为……我是说只是偶尔才自己做,不是说偶尔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早上醒来想你,晚上睡觉想你,发呆走神也想你,只要停下手中的事,就会不由自主想你。”
  迟清行一时说不出话来,抱紧谢存待了半晌,像是认输一般,叹口气:”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想一个人想得发疯,原来这么痛苦。”
  谢存定住了,在他与迟清行相处的那些日夜里,迟清行从没对他说过这样流露脆弱的话语。可是今晚,如同加速流失的沙漏,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了,他没办法慢慢咀嚼迟清行的话,没办法平复令他沦陷的强烈情感,只能紧闭眼睛,强忍泪水涌出的冲动。
  两人静静相拥,然后分开彼此。
  迟清行把谢存放回沙发,抬手碰到墙壁,指尖摸到了电灯开关。
  他很想把灯打开,仔细凝视一番,一年九个月不见,自己恋人此刻的眉眼。他的动作凝固了几秒,还是克制的,一点点把手移开。
  他怕自己看到,真的会功亏一篑,无法再坚持下去。
  隔着面具与军服,他能明显感到,现在的谢存,与一年九个月前的谢存很不同了。谢存不再把自己躲进暗影里,寡淡又阴郁,而是像初春枝头生出的绿芽,越来越舒展、自如,流动清澈洁净的光华。
  他只是比别人发现得更早一点。总有一天,会有更多人意识到,谢存是不同的。
  他的谢存是不同的。
  迟清行打开门,吱呀一响,走廊昏黄的光照了进来。
  谢存借着那缕光,找到地上衣裤穿回身上。他把迟清行的衣服也捡起来,从后面递给对方。
  迟清行没有看谢存,默默穿好衣服,顿了顿,低声说:“我走了。”
  “嗯。”
  “谢存。”
  “嗯?”
  他背对谢存,光线在他背影边缘,镶嵌一层粼粼波光般的色泽。
  他很轻地吐出几个字,旋即离开了。声音如跳跃的粒子,溶解在无声光谱里。
  谢存久久伫立。
  迟清行说得很轻,但他依然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像是一阵猛烈的风在脑海里呼啸而过,他脑海轰鸣、胸腔滚烫。
  迟清行说:“谢存,我爱你。”
  接近凌晨一点,宴会厅依然如沸水蒸腾,掩去面容的宾客似夜行动物,人性渐褪、兽性渐显,在原始丛林深处,通宵达旦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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