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Alpha学校的猛O(93)
看见男孩下意识缩起脖子,医生笑起来,一边抽取药剂一边轻声安慰患者:“这针筒就是看着吓人,注射过程还没胳膊上那一针疼,不要害怕。”
陆雪生可怜巴巴地抬眼盯着医生,小声却坚定地开口:“我相信你。”
那表情分明是在警告医生:“如果弄疼我的话,我会对你很失望”。
“哈哈哈哈哈……”医生被逗笑了,可很快又被男孩无措又狐疑地目光盯得有些心疼。
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小omega,什么样的小混球竟然忍心逼得他来洗临时标记?虽说不至于伤身,但注射后的反应期相当痛苦。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用手势提醒男孩低下头。
陆雪生看着那么粗的针管,还是有些发虚,磨磨蹭蹭把脑袋低下去,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赶忙翻出来准备挂断,却看见来电显示“京甲第一渣”。
拇指悬在了屏幕上,迟迟没有挂断。
医生一眼看出:来电的很可能是男孩的对象。
这对小情侣说不定是拌嘴怄气一时冲动才来洗标记,所以医生没有催促男孩挂断电话,刚刚第一针只是增效剂,如果男孩现在反悔,标记可以不用洗。
陆雪生盯着屏幕呆愣了十几秒,最终并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按下了静音键,抬头用眼神示意医生自己已经准备好,便坚决地低下了脑袋。
医生神色惋惜,但并不干涉患者的决定,操作利落地将药剂注入男孩后颈。
快得让陆雪生来不及留恋。
一切都那么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注射过程也确实不怎么疼痛。
他听见医生说了句好了,立即有两个护士架起他胳膊,训练有素地扶他去楼下观察室休息。
他得在观察室待两个小时,再抽血检验一下清洗效果,就可以回家了。
洗标记后的八小时内,身体会产生痛苦悲伤的情绪波动,观察期的两小时尤其剧烈。
陆雪生踏入电梯时,就已经感觉到那股汹涌的情绪波动。
电梯里很安静,为了不失态,他咬紧牙关,放空大脑,逼迫自己不要思考任何事。
就这么压抑着情绪,步伐僵硬地踏入无人的观察室,在雪白的病床床沿坐下来。
身旁胖胖的女护士关切地拍了拍他脑袋,好心嘱咐:“你可以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或者好朋友,随便聊聊天,分散注意力,观察时间一过就会好很多,明天一觉醒过来就一点都不难过了。”
陆雪生呆滞地点点头。
两个护士走出观察室,关上门。
陆雪生立即躺倒在床,闭起眼睛,身体缓缓蜷成一团,用尽全力抵挡那股可怕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被一点一点的抽离身体,留恋,不舍,让他悲痛欲绝地想要挽留,却只能无助地感觉着它一点一点的蒸发。
他咬紧下唇,拼命抑制着嚎啕的冲动,双手捏紧双臂,徒劳地想要抱紧不断钻出胸口的甜蜜与幸福,却什么都无法留住。
洗标记前,医生告诉他“注射之后,会有两小时的情绪极度低落期,最好让标记你的alpha陪在身边,给予必要的安抚”。
陆雪生这辈子什么低落感没经历过呢?
父母接连失踪他都硬挺了下来,可他真没想到,生理上的“极度低落”能痛苦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理智能压制的。
陆雪生竭尽全力压抑情绪,身体无法抑制地开始抽搐,然而仿佛半个世纪的折磨熬过去,其实才过了五分钟。
极度的痛苦让他缴械投降,抖着手掏出手机,不争气地想要向江惟亦求助。
一点亮屏幕就看见江惟亦已经来过五个未接电话,就在他要回拨过去的瞬间,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陆雪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抖着手急切地接通,迅速把听筒贴在耳边,想要听见江惟亦的嗓音。
“你在哪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嗓音里压着焦躁的火气,陆雪生却没了平时的傲气,他压抑着颤抖闭着眼,双手抱着手机贴在耳边,等待那头的人继续说下去。
“喂?怎么不说话?”江惟亦此刻正站在教室宿舍楼下,垂眸举着电话,蹙眉细听电话那头的动静。
奶茶上那句留言很奇怪,什么“谢谢你”,“最后一次”,听起来跟诀别似的,吓得江惟亦一边打电话,一边满学校的寻找邪恶假beta。
陆雪生的班长说他下午请假了,江惟亦只能去宿舍找,但他进不去omega教师宿舍楼,陆雪生又一直不接电话,吓得他冒着被记过的危险,翻过铁门,去安保室请求工作人员帮他上楼看看人在不在宿舍。
还没等到安保人员的答复,电话总算接通了,江惟亦的担心瞬间全部转化成怒火,冲着电话急切地追问:“你现在在哪里?”
陆雪生双唇翕动,好半天才发出颤抖地嗓音:“朝……朝宣医院……”
“你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立即由愤怒转为焦急:“你去医院干什么?”
“洗……洗……”一阵又一阵激烈的痛苦情绪,让陆雪生鼻腔酸的厉害,为了避免哭出声,他立即屏住呼吸,停止了交谈。
然而,江惟亦应该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想洗标记?”江惟亦嗓音一下子低了八度,显然实在极力压抑情绪:“不是说好13号我送你去么?”
保安恰在此时回到宿舍楼下,正准备上前告诉江惟亦人不在宿舍,却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战斗信息素自江惟亦方向极速袭来,保安吓得后退几步,慌忙拔.出腰侧对讲机,请求支援,下一秒却见江惟亦一脸杀气地边讲电话边转身,一跃翻过铁栅栏,一溜烟地跑远了。
此刻的陆雪生已经无力保持平静的对话,他关了麦克风,忍住一阵阵突然冒出嗓子的哽咽,闭着眼睛,痛苦地聆听手机里传来的嗓音。
“你先不要乱来,我现在过去接你,如果你想提前洗标记,时间可以再商量。”江惟亦担心态度不好会引起邪恶beta的逆反心理,只能压下所有情绪,嗓音低哑地哄劝:“为什么不说话?”
还是等不到陆雪生回应。
江惟亦一口气跑到校门口,打车赶去朝宣医院,为了稳住陆雪生不让他洗标记,一路上还压抑着狂躁哄小军师开心:“上星期是我不对,我的错。你已经分化成omega了,本来就没有热情主动的道理,这不是你的缺点,是全世界omega共同扞卫的尊严和底线,错的人是我,别生气了军师大人,我们都说好去军区医院洗标记了对不对?”
“嗯……嗯……”陆雪生这头已经被疯狂的情绪虐得溃不成军,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江惟亦憋着一腔怒火,也不再说话了,只举着手机,等待记仇假beta的回答。
司机都快被身后的战斗信息素给活活吓死了,但是后座的乘客刚刚一直在用很温柔的语气讲电话,丝毫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不知道这股铺天盖地的杀气是怎么回事,别是变态杀人魔吧?
太他妈吓人了,求生欲让司机师傅以最快的车速把后座的“杀手”送到了医院正北大门口。
江惟亦下了车飞奔跑进医院,在入口的分区地图,找到洗标记的门诊部位置,来不及等电梯,就飞奔爬上了四楼,直奔目的地。
四楼前台三名接待员正在小声闲谈,站在中间的女孩面朝楼梯,猝不及防,一张帅惨了的焦急面容跃入眼帘!
一旁两个女孩见她忽然张口睁大眼,还以有什么奇怪的病患被送上楼来,齐刷刷转头看向楼梯口,又齐刷刷吃惊地睁大眼!
左边的女孩急忙捂住嘴小声问同事:“那人是江惟亦吗?好像啊……”
中间的女孩立即凑到同事耳边小声尖叫:“真人好帅啊啊啊!能不能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