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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以南(53)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时间:2021-01-01 08:50 标签:破镜重圆  

  “不行——”
  “我什么都不做,”唐蘅挤出一个微笑,“真的,你别怕。”
  房间里只剩下唐蘅。
  他坐在单人床的边缘,双手攥住柔软的棉被——由于用力过猛,手臂上浮起曲折的青筋。他和李月驰分开六年,便和那种病缠斗六年,自认为称得上经验丰富,百折不挠。
  最坏的时候身体完全垮掉,精神屡屡错乱,连进食都成了难题,在很多很多个的黄昏里,他用嶙峋的手抓着听筒,不停拨打李月驰的号码。
  等待他的永远是关机,仿佛电磁波传去了无人之境,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窥见死亡的影子,明丽似湖光山色,于天花板一闪而过。
  后来他开始慢慢吃药,慢慢治疗,时间足够长,药量足够大,情况逐渐好转。读博士的最后一年,经过医生的诊断,他停了药。
  然后到了澳门,还是时常感到低落,但已经不似之前那样狼狈。情绪不佳的时候,他会抽两支烟,或者到学校的体育馆游泳。他自认为恢复了对情绪的掌控权,他不许自己发疯,就不发疯,不许自己崩溃,就不崩溃。
  所以眼下的情形令他有点措手不及,既没有药,也没有刀,他用力地深呼吸,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腔升起来,又塌下去,他希望能将那股熟悉的失控感缓缓排出身体——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从他到达贵州的那天晚上开始,一切都在失控。
  唐蘅垮着肩膀,片刻后,放弃了。
  至少现在他不会忘掉李月驰。
  他的两条手臂都在哆嗦,心脏也跳得很快,他想如果能痛快地哭一场也好,但是哭不出来。脑子里反复着李月驰的声音——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告诉你。就这样了。它们很难看。忘掉我。
  他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六年来李月驰从没联系过他,不是不能,只是他放弃了。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他一遍遍对着虚空追问的: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我赔上一切还是得不到你的爱?那种痛苦比划破掌心还要痛——无数倍。他知道李月驰一定承受了比这种痛苦更浓稠的痛苦,现在也还承受着——原来李月驰爱他,但是放弃了。
  你怎么能既爱一个人,又放弃了所有在一起的可能。
  你会不会每一天都想他,漫长的不能相见的岁月里,每一天都回味着短暂的记忆。时间被划分成两种,一种是在一起的时间,一种是此生余下的时间,而你知道在一起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余生如同一把灰色的细沙,你熬过去一天,不过是丢弃一粒沙子,而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天,又只是拾起一粒沙子,它们都没有区别。
  你也是这种感觉吗?李月驰。
  唐蘅倒在床上,只觉得血肉都被抽空了,他的身体是一副空架子,坏皮囊,虚张声势地撑了六年,此刻还是被戳破,戳破了,身体瘪下去,形神俱散。
  几秒恍惚,他看见一个落拓的身影出现在床边。
  唐蘅用力眨了眨眼睛,哑声问:“你是真的吗?”
  那个身影说:“是真的。”
  唐蘅说:“我不信。”
  他俯身执起唐蘅的手,抓着他的手触摸自己的脸,从汗湿的鬓发,到泛红的眼角,到凌乱的胡茬,到一行热泪——从2012年夏天流到2018年春天。他咬住唐蘅湿润的指尖,用了力,唐蘅说:“疼。”
  “相信了吗?”
  “……”
  “还是不信?”
  “每次我觉得你是真的,闭上眼,再睁开,你又不见了。”
  李月驰说:“这次不会的。”
  唐蘅说:“可我不敢试。”
  李月驰说:“为什么?”
  唐蘅说:“这次太真了,舍不得。”
  李月驰双眼通红地望着他,片刻,他说:“我们做吧。”


第46章 我忍六年了
  唐蘅浑身一震,哑声道:“做?”
  李月驰点头,起身出去了,很快又回来,转身锁上房间的门。他手里攥了一只扁扁的瓶子,像是护手霜之类的东西。唐蘅勉强撑起身体,愣怔地说:“我们……”
  “行不行?”李月驰原本站在床边,忽然屈起一条腿,隔着棉被,膝盖顶住唐蘅的手,“不忍了。”
  唐蘅瞪圆眼睛望着他,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紧张过。这是真的么?太突然了以至于无法判断真伪。六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做这件事,做过很多次,多到数不清——那时候好像什么都有,年纪够轻,时间够多,身体像是挥霍不尽的盛宴,容许对方予取予求。现在不一样,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李月驰俯下身,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他不说话,就这样与唐蘅对视,只几秒钟,唐蘅便败下阵来,他想就算这是假的,就算这是幻觉,他也认了。
  唐蘅说:“来吧。”声音轻得近乎气音——如果是幻觉,怕把它震碎。
  李月驰点头,干脆地脱掉夹克,T恤,当指尖向下触即牛仔裤的纽扣时,他停下动作,低声问:“你要帮我吗?”
  把野火烧起来,逼得唐蘅伸岀手,还不敢碰他,只好悬在半空中,距离他的胯骨几厘米。
  唐蘅凝视他的身体,这是从未有过的画面——六年前李月驰没有这么瘦。他的锁骨平直地凸起来,两臂和胸腹的皮肤绷紧了,看不见一丝柔软曲线。他的腹肌比六年前更加块垒分明从小腹延伸至牛仔裤之下,腰变窄了,胯骨凸显,仿佛牛伃裤只是伶仃地挂在两片胯骨上。
  唐蘅清晰地听见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
  “李月驰,”手指很慢很慢地按上去,按着他硬邦邦的牛仔裤,“你……你太瘦了。”
  李月驰低声说:“怕我不行?”
  “不是!我就是……”唐蘅混乱道,“我怕你累着。”
  李月驰不接他的话,只催促道:“快点。”
  唐蘅深吸一口气,手指移到他的纽扣上。那是枚普通的铜质纽扣,却意外难解,唐蘅笨拙地抠了几下,没解开,指尖被硌红了。其实也不是纽扣的问题,而是他的手指一直在哆嗦——控制不住地哆嗦。李月驰抬手抚了抚唐蘅的头发,指尖插进他发丝间,很轻地拨弄着。
  太慌乱了,唐蘅不敢看他,鼻尖几乎顶住他的胯部,很没出息地发现自己只是解开他的纽扣,下身就硬得受不了了。
  解开纽扣,拉下拉链,敞开他的牛仔裤。他穿一条灰色内裤,那东西已经立起来,把布料戳出一个笔挺的形状。
  唐蘅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颅顶,按在后颈上面。
  唐蘅扒开他的内裤,张嘴含住那东西。他听见李月驰抽气的声音。
  这一刻和六年前的很多个时刻一样,大脑空白,他只想让他舒服。
  先是用嘴唇包着,含了片刻,那东西在他的口腔里热起来,变得更硬。味道无法形容——这种时候也没法分辨好或不好,只觉得既然是李月驰的味道,就怎样都可以。
  把它吐出来,手心握住,伸出舌头舔弄顶端。
  李月驰唤他的名字:“唐蘅。”
  唐蘅不应,实在是说不出话,他张嘴把那东西含得越来越深,像六年前一样,抵到喉咙的时候还是想干呕,但是忍住了。视线模糊,只看得见他的毛发,黑漆漆的。
  李月驰说:“好了,唐蘅。”他轻轻拉扯唐蘅的头发,迫使唐蘅仰起脸,唐蘅只和他对视一秒,就飞速低下头——太羞耻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狼狈至极,脸上乱糟糟的,有汗水,有泪水,还有那东西蹭到他脸上的自己的口水。
  李月驰捧起他的脸,用掌心抹了抹他的泪,像是哄他似的,说:“合格吗?”
  唐蘅胡乱点头。
  他又说:“还怕我累着吗?”
  唐蘅难耐地抱住他的腰,乞求道:“快来吧。”
  李月驰笑了一下,把唐蘅摁倒在床上,利索地脱了他的T恤。脱内裤时动作变得小心翼翼,避开了他脚底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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