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了一只A(30)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唐宙已经睡过去了,不过可观的是,脸色比之前要好许多。
“阿宙。”唐泽拉了条椅子,在床边坐下。
唐宙皱了一下眉,把眼睛睁开。
他先看了眼床边的唐泽,再看唐泽身后站着的谢时新。
“你来了。”唐宙说。
唐泽打开医药箱,一边给唐宙做检查,一边问:“症状。”
“胸闷,头晕,干呕,乏力,”唐宙很配合:“不过刚刚睡了一会儿,好多了。”
唐泽嗯了声。
接下来的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都在默默等着唐泽把常规检查做完。
“没什么异常。”唐泽把听诊器收起来。
唐宙把手收回来:“就是突然那一下,现在突然又好了。”
唐泽问:“晚上吃了什么?”
谢时新在身后答:“和他朋友出去吃了中餐,他朋友没事,唐宙没有独自吃其他食物。”
唐泽听完转头看谢时新一眼,难得的露出点没那么厌烦的眼神。
“应该不是食物。”唐宙也说。
唐泽想了想,又问:“状况发生前,你做了什么?”
唐宙咽了一下口水,抬头看谢时新。
唐泽感觉到不对劲:“我是医生。”
“我亲了他。”谢时新说。
卧室顿时安静下来。
几秒后。
唐泽问:“你嫌弃他?”
身后的谢时新嗓子噎了一下,整个人僵住了。
谢时新不是没想过这种原因。
唐宙推开他,扶着墙吐的时候,谢时新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唐宙被他亲吐了。
不过很快,他理所当然觉得不可能,也不去往这个方向想。
现在这个疑虑就这么被唐泽说出来,摆在了台面上,谢时新有点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又无力反驳。
“没有。”唐宙否认。
谢时新顿时松了一口气。
唐宙又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
“现在没法做判断,回去我做个血液检查,但作为哥哥,”唐泽丝毫不避讳谢时新的存在:“我建议你离你室友远一点。”
唐宙:“为什么?”
“为什么?”谢时新也问。
唐泽在检查时,就想起当初唐宙对他说的那句“我的身体也会抗拒再次喜欢那个人”。
现在基本检查做完,唐宙没有任何异常,所以唐泽此刻严重怀疑唐宙这样是因为谢时新。
但他不能给唐宙做半点暗示,而且谢时新还在身边,他怕他们猜出来,也怕唐宙想起来。
唐泽背对着谢时新,看着像是对唐宙说话,实则是说给谢时新听的:“你今天对症状很像过敏,不排除对唾液过敏的可能。”
谢时新笑了一声:“你不觉得滑稽吗?唐医生。”
唐泽仍旧不看谢时新:“不觉得。”
谢时新声音提了些:“这么多天,我和唐宙吃喝都在一起,你现在说他对我的唾液的过敏?”
唐泽顿了一下,才道:“我只是猜测。”
谢时新:“医生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唐泽低头:“抱歉。”
“谢时新,”唐宙开口,小声道:“别这样。”
唐宙的眼睛一点也不凶,但谢时新还是瞬间收敛了:“我多话了,”谢时新语气客气:“唐医生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唐泽看着唐宙:“给你几颗你平常吃的过敏药,多休息,等我的检测报告。”
唐宙:“好。”
这次问诊结束,仍旧是谢时新将唐泽送出去。
两人周围似乎有一种名为互相讨厌的气场,一路到门口,谁都不爱搭理谁。
不过到了门口,谢时新还是开了口:“辛苦了,谢谢。”
唐泽不接受:“你不必帮他给我道谢。”
谢时新懒得客套:“慢走。”
唐泽回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离他远点。”
谢时新轻笑一声:“唐医生对我颇有偏见,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唐泽:“不为什么,就是单纯不喜欢你这样只求利益的商人。”
谢时新眉尾稍挑:“那唐医生该讨厌多少人啊。”
唐泽轻轻吸一口气,他在谢时新面前根本逞不了口舌之快。
“照顾好他。”唐泽最后说。
谢时新:“我会的,唐医生慢走。”
唐泽淡淡:“嗯。”
谢时新再次回到唐宙的房间,唐宙又睡了过去。
谢时新给他盖好被子,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在唐宙脑袋上滴了一下。
体温正常,气色也回温了。
谢时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把灯关了,离开唐宙的房间。
但谢时新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后脚唐宙眼睛就睁了开来。
刚才唐泽给唐宙发了消息,让他避一下谢时新,给唐泽打个电话。
唐宙刚看完消息,谢时新就进来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脑子一抽就开始装睡。
没多久,外面客厅的灯也被谢时新关了,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唐宙悄悄下床,穿件外套,拿起手机,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关上。
“阿泽。”
电话很快被接通。
唐泽:“他不在?”
唐宙:“不在。”
唐泽嗯了声:“我晚上让你离他远一点,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唐宙问:“为什么?”
唐泽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不能说。
“你太单纯了阿宙,谢时新这种利益为重的商人,这么待在你身边,我怕你被他利用。”唐泽道。
唐宙笑了笑:“他对我挺好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前几天我们公司的直播。”
唐泽沉默了。
唐宙又说:“我知道你想说,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公司,但于我而言,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真的很感谢他。”
唐宙对谢时新的感谢,一时半会儿和唐泽解释不清。
谢时新觉得唐宙不重要没关系,谢时新是唐宙很重要的人。
“谢谢你阿泽,我有分寸。”唐宙说。
唐泽很无奈:“你有什么分寸。”
唐宙道:“你不用担心,再不到一个月,我就回G城了。”
唐泽这才稍稍有些放心:“好。”
电话挂断,唐宙收起手机,转身回去。
但门一开,唐宙就愣住了。
房间里,谢时新站在床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而他手里,是唐宙平常用的水杯。
唐宙看了眼杯子里的水,突然有些无措。
“和唐泽通了电话?”谢时新问。
唐宙:“嗯。”
谢时新语气波澜不惊:“他让你避开我?”
唐宙想了想:“阿泽他……”
谢时新:“看来是。”
唐宙不狡辩了:“嗯。”
“说了什么?”谢时新自问自答:“让你离我远点?”
唐宙一副被教育的样子,站在阳台门口,不敢说话。
窗外的风不断地往里吹,唐宙弱小的身影倚在门边,看起来有些可怜。
风吹起唐宙细软的头发,吹起他的一角,还吹着他露在外面的脚踝。
“进来。”谢时新说。
唐宙这才抬脚进去。
谢时新走过去,把阳台的门关上:“不冷吗?”
唐宙摇头:“不冷。”
谢时新碰唐宙的手背:“手这么凉,不冷?”
唐宙又点头:“冷。”
谢时新:“这么怕我干什么?”
唐宙声音小了些:“怕你生气。”
谢时新:“你做错事了吗?为什么怕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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