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金丝雀飞走了(12)
他心思转了一圈,把这些念头暂且压下,安心吃这一顿晚餐。
商羽看着他,片刻后,也重新动起刀叉。
他心想:关诚之前问那些,到底是要……做什么?
后面吃完,关诚打趣,说他来英国之前,也想过和商羽一起吃类似的一餐。只是要在定好的餐厅,旁边还有小提琴手配乐。说着说着,他倒是自己停顿一下,想,这么好的气氛,仿佛也很适合求婚。
可惜这两个字,又很难出现在商羽和他之间。
商羽还年轻,关诚希望可以多给他一点自由、选择,不要做出冲动的决定。
在此刻,听他描述完,商羽倒是笑了下,说:“关哥,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旁边那么多人看。”
关诚停一下,说:“也是。”
商羽说:“对了,回国之后,还要回家一次,我爸生日快到了。”
关诚要开口。
商羽先一步说:“关哥,不用给我爸准备什么!我家里又不知道咱们,”视线在关诚面颊上转一圈,“他觉得世荣对我有知遇之恩来着,一直挺感激的。”
关诚听着,回答:“好。”
他在心里重复一遍前面那个念头。
“求婚”两个字,对他和商羽来说,真的、真的过于遥远。
商羽没有这么快就公开,哪怕是只在小范围内、向亲朋好友公开的打算。
相比之下,倒是关诚这边知晓两人关系的工作人员要多一点。
他们吃完这顿晚饭,烛火熄灭,再洗漱过。
空盘摆在餐桌上,两人上床、睡觉。
商羽额外问了句:“关哥,那明天?”
关诚说:“可以多睡一会儿。”一顿,“八点起,中午差不多回到伦敦,正好赶上下午的飞机。”
商羽听着这个安排,在黑暗里静静拧眉。
关诚又说:“我们不和考察团其他人走,在机场会合就行。”
商羽眉尖松开一点。
恰好关诚侧头看他。
来英国很多天,商羽都没太见过日光、月光,总有云层笼罩。
但巧合的是,这一刻,云层忽然飘来一个缺口,让清亮的月光撒下来,照在雕花窗子上,落入屋中。
一点窗上花纹一样被月光带下来,落在关诚面孔上。
以商羽的角度看,他打了个轻轻的呵欠,心想,这倒像是某种奇怪的文身。
他长臂一伸,把关诚揽过来,在对方脸颊上亲一亲,含糊地说一句:“晚安,关哥。”
而后就进入梦乡里。
编曲原先就有点“体力活”的意思,后面赶路、再把关诚“喂饱”,之后还要做饭。商羽心里划拉一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先关诚一步睡着。
只是在睡着之前,他还是要想到那个问题。如果说今天下午那四五次才算“喂饱”,那此前,几乎两三次就要封顶的时候,关诚怎么够?
这个念头,在睡梦里都让商羽很不安稳。两人睡前原先穿着睡袍,后面抱在一起,睡袍不知不觉间被蹭掉。
关诚半梦半醒的时候,觉得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落在自己腰下。似乎觉得不够,还在那处捏了捏。
他一下子醒来,颇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商羽。
可商羽依然沉浸在呼呼大睡之中。
关诚稍稍动一动身体。
就被商羽轻轻拍了一巴掌,嘟哝着说:“别闹。”
关诚:“……”
他耳尖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一点点发红。
后面晨起,是关诚先醒来,闹铃还没有响。
他慢慢从商羽怀里把自己抽出来,重新披好浴袍,同时惦念着自己刚才挪动身体时腿间、腰腹上感受到的东西,热乎乎的,沉甸甸的——他忍不住回忆:我二十四岁的时候,有这么精力旺盛吗?
想了片刻,得不到答案。
那是他日后想来最后悔的一段时间。
酒精、金迷纸醉、肾上腺素。
即便如此,也算是人生中的重要一部分。
他再洗漱完,恰好有酒店的服务人员敲门、端来早餐。
因为昨晚不甚愉快的经历,在真正看到早餐之前,关诚都怀揣一点警惕。
不过真正看到,发觉乏善可陈之后,他又悄然松了口气。
这样就挺好。
等到商羽再醒来,床的另一边空落落的。因昨夜相拥而眠,晨起时不免腰酸背痛。
他没有在意身体的一点小麻烦,满不在乎地直接去盥洗室,看到了关诚常用的须后水、洗面奶等。商羽自己来的时候,其实也在包里揣了这些东西。不过昨夜没想起来拿,现在想想,也没必要再拿。
刷牙到一半,关诚的嗓音遥遥传来,问:“小羽,起了吗?”
之后,是开门的声音、脚步的声音。
只是在到盥洗室入口时,关诚的脚步停顿一下,像是很没办法:“小羽,你也先穿好衣服吧。”
商羽看他,暂时把牙刷从自己嘴巴里拿出来。
他想着昨天晚间种种,鬼使神差地开口,说:“关哥,帮帮我呗?”
关诚一愣。
商羽看他耳尖、耳朵……到半边脸颊,都带着昨夜“吃饱”时的那种潮红。
他心想,以关诚的身份,露出这种神色,还挺奇怪的。
心思再往下,就到了不太愉快的地方。
商羽及时刹住。
关诚含蓄地:“早上这种小问题,你可以自己——”
商羽想一想,说:“好啊,我自己。”
关诚松一口气。
他有点后悔过来了。
不过商羽紧接着一句话,把他钉在那里。
商羽说:“我自己来,不过关哥,你得站在那儿。算了,坐在这边吧。”
对着洗手台抬了抬下巴。
商羽:“腿分开一点,拉链拉下来,衬衣扣子解开。”想一想,觉得差不多了,重复,“我自己来。”
关诚:“……”
他觉得自己疯了。
才会陪商羽这么胡闹。
原定的出发时间是八点四十,这会儿在八点十分,似乎足够来闹一场。
他喉结滚动一下,睫毛又开始颤抖。商羽看着他,心里一边是兴奋,一边是厌倦。可体现出来的,却只有前者。
经过昨晚之后,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某些方面,关诚对他的耐性,恐怕异乎寻常的好。
这个想法,在接下来,算是得到证实。
关诚后面又换了一条裤子,连带内衣。上车的时候,林助看他,还额外问了句:“关总,你手不舒服吗?”有点紧张忧切,“是不是腱鞘炎?”
关诚慢慢放下手。
他显得从容,坐在车窗边,两腿交叠在一起。
“没事。”关诚说,“开车吧。”
话音落下,听到商羽一点笑。
关诚看他。
商羽止住笑声,只留下弯起的唇角。
关诚无奈,身体往后靠一点,看车子驶离酒店、驶离伯明翰。
路上,林修又和关诚确定了一点接下来几笔订单的事情。商羽没有听,而是戴上耳机,哼出几个旋律,再记下来。
虽然昨天的头脑风暴算是被关诚打断,但现在有了新的想法,算是把损失降到小一点。
车程上没什么话,到了机场,因赶时间,又在异国他乡,两人没有特地分开。是到安检之后,才去不同候机室。
关诚的手已经不酸了。他点了杯冰咖啡,端在手上,看着PAD里的各种报表、文件。
片刻后,身侧却坐了一个人。
他侧头看,笑一下:“姚总?”
正是姚柯翰。
姚柯翰也笑一下,说:“关总。”停一停,“我刚刚进机场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你。”
与考察团分开活动的人不只有关诚一个。
关诚听出来,姚柯翰一定有言外之意。他假笑一下,“嗯?这么巧。”
姚柯翰有意无意,问他:“关总当时是一个人吗?我好像看到还有其他人从关总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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