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后,渣攻对白天鹅真香了(7)
而贺明风永远不会原谅他,对婚姻的背叛和满地的鲜血是他们父子永远不能互相谅解的心结。
贺钧并不爱自己的妻子,那场婚姻只是一场无关爱情的政治联盟。他的妻子是世家大族之女,是沈凉月母亲的闺中密友,也是她们一拍即合,定下了贺明风与沈凉月的婚约。可贺钧爱的,从来就是另一个人,无论他的妻子是如何的温柔美丽,又为他生下了如此优秀的儿子,他都不为所动。
贺明风将他母亲的悲剧,归罪于联姻的原罪和他父亲对婚姻的不忠,因此贺明风努力地不想像他父亲一样,他下意识地抗拒婚约的束缚,并暗暗发誓要对自己以后的伴侣永远忠诚。
他以为自己这么做,是负责任、是深思熟虑、是谨慎的选择,是与他父亲截然不同,可惜,子肖其父,在贺明风完全没意识到地方,他其实和贺钧一样凉薄又偏执。他的凉薄被温柔的假象包裹着,比他父亲的残忍冷漠,更加伤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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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幅画,哪幅更好?”
沈凉月定定看了吴梦一眼,才道:“一幅是大师作品,一幅是随手涂鸦,有可比性吗?”
“如果有人就是觉得涂鸦更好看,是大师的错吗?”吴梦意有所指地说:“是他自己不识好歹、审美低下!”
沈凉月看着画册,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的踝骨轻微骨裂,已经打了十几天石膏。
“可人和绘画不一样,”沈凉月轻声道:“你怎么知道谁是大师作品?谁是随手涂鸦?”
“所以这世界上,需要我这样懂得欣赏的艺术家!”吴梦挑起沈凉月的下巴,让阳光勾勒出他秀丽的侧影,“从审美上看,你毋庸置疑是大师作品。我可是专业的,你不信我么?”
沈凉月笑着握住他的手,“吴梦,你真是个好朋友。”
“因为你值得!”吴梦拍了拍他的手背,又义愤填膺地说:“贺明风的脑子进了水,他不珍惜你,不是瞎了就是傻了!”
“他不瞎也不傻,他只是不爱我。”
“要不然,我去求我老爸,把那个人调离军部?”
“何必多此一举?”沈凉月摇头道:“他离开了四年,回来后好像和我总隔着些什么。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又或者是我长大后他难以界定对我的感情,也可能是家族和婚约给了他太大压力。”
他顿了顿,叹息般地说:“他不爱我,就算没有褚飞,也会有其他人。”
“凉月,你太理智了,清醒得让人心疼。”吴梦也忍不住叹气,“作为朋友,我宁愿这种时候你在我面前痛哭一场。”
“如果足够理智,就该知道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用理智分析的。”沈凉月敛眸垂目,低低道:“涂鸦有什么不好呢?只要他喜欢,那就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最珍贵美丽的画 我给他选择的权力。”
“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做?这么看着他们越走越近?贺明风在消耗你们的感情,你也在消耗你自己!”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会争取,可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一厢情愿是无用的。等我们的情分耗光了,我就会离开他。”
吴梦看着他沉静深邃的眼眸,深觉自己光长年龄、不长智慧,白白比沈凉月虚长几岁,却远没有他这样镇定成熟,无奈摊手道:“行吧,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帮你出主意,全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看我们这些凡人的时候,是不是好像在看一群傻子?”
“不,”沈凉月微微一笑,缓缓地说:“我照镜子的时候,才是在看傻子。”
即使什么道理都明白,也很难过好这一生。有时候,真的是不如不知、难得糊涂,总胜过眼睁睁地看着一腔心事化为泡影,自虐般的一次次品尝失望和心痛,却无能为力。
第8章 湖畔小别墅
贺明风买了下了一幢林间别墅,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湖畔区私密奢华,偌大的林区只有不到一百间小别墅,彼此隔得极远,令每个住户都能独享一片天地。离湖畔越近的别墅标价越贵,贺明风为此不惜重金,如果不是最好的屋子,配不上沈凉月的身份,更配不上沈凉月这个人。
他还特意让人移栽了满院火红的玫瑰花,连铁艺的栏杆上都攀满了玫瑰藤蔓,浓绿深红、艳丽张扬。贺明风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一件勉强配得上沈凉月的礼物。
在他心里,沈凉月不像褚飞,一块巧克力就能轻易讨好。贺明风小时候也曾送过沈凉月草编的蚂蚱或者狗尾巴草做成的戒指,沈凉月其实都很喜欢,他会被假蚂蚱吓得大叫,钻到贺明风怀里,也会戴着草戒指脸色飞红、咯咯地笑,他什么都有,反而并不注重礼物的贵重与否,更在乎的是心意。可现在,那些小玩意儿贺明风再也拿不出手,沈凉月的追求者们个个出手大方,他这个未婚夫岂能被比下去?更何况,矜贵的帝国之月就应该用最好的东西。
他兴冲冲地从湖区赶向沈凉月家,迫不及待地想把玫瑰小屋的钥匙送到它的主人手上,就像幼时捧着母亲做的蛋糕,期待与最好的玩伴一起分享这份甜蜜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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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沈凉月倚在软垫上,留声机里放着华尔兹,雪白的猫咪趴在他的膝上打盹。半旧的黑胶唱片机有一种特殊的音质,高音不刺耳、低音更圆润,隽永而富有韵味,这种有点噪杂的模糊音色很难形容,沈凉月喜欢称之为“时光的声音”。阳光斜照在落地窗上,树影摇曳、光点斑驳,这是典型的贵族omega的午后时光,优雅悠闲,沉静得令时间都舒缓下来。
右脚轻轻点地打着节拍,这首圆舞曲正是在他成人礼上和贺明风共舞的那一支。那时候,沈凉月一个人站在舞池边缘,如同一只雪白神秘的独角兽、或是戴着水晶王冠的白天鹅,以狩猎为天性的alpha们就像森林中的猎人,在不远处握着弓矢逡巡窥探。
沈凉月敛着眼眸,不与任何人眸光相接,在声色繁华中也仿佛遗世独立。不知等了多久,可能只是展眼一瞬,又或已错过了千万次花开,高挑俊美的贺明风终于越众而出。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抛在身后,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壮硕雄健的alpha,却以身躯阻挡住了整个世界,令沈凉月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沈凉月缓缓把手放在贺明风掌心里,指尖像月光一样微凉。
“忘了什么?”
“忘了你曾答应过,会陪我跳成年礼上的第一支舞。”
贺明风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何止记得?他一直都在等他!沈凉月凑在贺明风耳边,轻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总踩中你的脚。”
在贺明风温柔宠溺的笑意中,沈凉月似乎看见两个孩子,搂抱着在露台上一圈又一圈笨拙的旋转,失足跌倒后,就叠在一起放声大笑。
时光伴着乐声一转,童年一去不返,他们一眨眼都长大了。
贺明风推门而入的时候,曲子刚好放完,唱机跳了针,沈凉月望着他向自己走过来,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怎么回事!”贺明风看见他左腿上的石膏,诧异道:“什么时候伤的?”
沈凉月直到贺明风蹲在他身前,才犹如梦醒,“崴脚而已,医生包得太夸张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贺明风皱着眉摸了摸冷硬的石膏,把雪球抱在怀里席地而坐,“别让它压着,血气不流通,伤好得慢还疼不疼?”他知道沈凉月从小怕疼,小时候摔倒了磕破点皮,都要他抱着安慰好一会儿,甚至还要哄着说“痛痛飞飞”。
沈凉月失笑道:“早不疼了,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呀。”
贺明风抬头看向沈凉月,他真希望沈凉月永远都是小孩子,依赖他、崇拜他、被他保护,可惜美丽而遥远的帝国之月似乎已不再需要这些,只要沈凉月一句话,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愿为他赴汤蹈火。长大的沈凉月辉光万千、难以掩藏,清寒的月色照耀世人,再不独属于他,这让贺明风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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