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个消息，你得冷静。别削我。”
　　“……”亚伯特眼皮狂跳，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大约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那个，威尔逃了。”
　　“……”
　　果然糟糕。
　　亚伯特起身面无表情道：“你，再重复一次。”
　　“……虽然威尔逃了，但至少我抓到了卧底。艹他妈的，我……”诺尔语气艰难道：“我现在完全是懵的。电话说不清楚，你过来一趟吧。”
　　来到了警局，诺尔的办公室后，亚伯特就见诺尔满脸愁云惨雾地瘫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而办公室外头的人一个个不敢吭声，几乎要把自己给埋入文件中，想来是刚才诺尔得知威尔逃了后大发雷霆了一顿。
　　亚伯特沉声问道：“怎么逃的。”
　　桌案上的烟台满是刚抽完的烟蒂，诺尔叼着嘴里的烟道：“卧底在局里制造了爆炸，伤了不少人，威尔也趁乱逃走了。”
　　威尔仿佛一个来警局作客的客人，被捕捉时诺尔是一头懵的，没想到如此轻松。
　　而如今威尔逃了诺尔依旧一头懵，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简单，就像风那般，忽然来又忽然走，毫无预兆。
　　亚伯特道：“趁乱，从防卫重重的警局，你的地盘下逃出去？”
　　“他有内应。”诺尔揉了揉太阳穴道：“卧底地位太高，局里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亚伯特在来的路上已经整理好情绪，这会儿也没发火，只是道：“卧底呢？”
　　“我……带你去吧。”诺尔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推开审讯室的大门，亚伯特一愣。
　　坐在审讯桌前的男人，朱迪的抚养人——波多闻声抬头和亚伯特对视，朝他笑了笑道：“上尉来了。”
　　语气和笑容和以往无异，仿佛亚伯特此刻只是带着礼物去找他和朱迪。
　　他和希林猜得没错。


第47章 必须惩罚！
　　审讯室内一片昏暗，灯光摇曳。
　　诺尔拉了一张椅子在波多面前坐下，沉声问道：“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诺尔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和蔼的副局，朱迪的养父，也是克莱门最好的兄弟。局内所有人都很敬爱他，包括诺尔。当初诺尔刚入了队伍，也是波多教导的他。诺尔从来没怀疑过他，直到之前让希林几乎丧命的爆炸。
　　“他们……抓了朱迪。”
　　没有铺垫，也没有多余的修饰和隐瞒，波多似乎也不愿为难诺尔，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没办法。”
　　诺尔一怔。
　　亚伯特站在审讯室外，默不作声。
　　“当年我和克莱门一起入了警校，一起考进部队，最后成为了队长。我们啊……甚至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罗勒莱，那是一个非常骄傲与张扬的女人。”波多笑了笑，想起过往的事因为年迈而有些浑浊的眼睛也清明了不少。
　　“我们公平竞争，后来罗勒莱选择了克莱门，他们结婚了，成为与我最亲近的弟妹。但是……我害了他们。”波多用手掩住了脸摇头道：“克莱门和我一起参与了181行动，但是我错误的指令害死了他。前往帝国A厂的队伍，除了亚伯特上尉没有一个生还。”
　　诺尔一顿，道：“不是你的错，那时候我也在，你的指令没问题。只是……”
　　只是有些事是无法控制的。
　　“无论如何，克莱门在我手低下死了。罗勒莱啊……那个骄傲的女人居然为情自杀。不像她……也像她，敢爱敢恨的女人。”
　　波多笑了笑道：“我失去了他们，只剩下朱迪。我不能再让朱迪出事，只要朱迪平安，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死也可以。”
　　诺尔低头看着有些破旧的桌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片刻，诺尔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朱迪怎么样了？”
　　“她没事了，我将威尔殿下送出去后，帝国便将朱迪还给了我。”波多疲惫地勾了勾唇。
　　帝国在这方面还是很守信的。
　　“那你知道威尔接下来去哪儿吗？”
　　“不知道。”
　　诺尔陆陆续续问了一些问题，然而威尔如今很谨慎，诺尔根本套不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审讯漫长而乏味，还有不停重复的问题。亚伯特先离开回医院陪希林了，总归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威尔也会告诉他。
　　回到医院后，希林正醒着，然而四肢无法动弹，于是只能百无聊赖地干躺着。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亚伯特取了一个苹果开始清洗。
　　希林摇头。
　　亚伯特把苹果扔进搅拌机，搅出了一杯苹果汁，勺了一小口递到希林嘴边。
　　亚伯特一边喂一边道：“卧底抓到了。”
　　希林一愣。
　　“是……”
　　“就是他。”
　　希林砸吧砸吧着嘴舔掉唇边的汁，默不作声。
　　亚伯特道：“是因为朱迪。”
　　亚伯特将审讯室里的对话传达给了希林。
　　“很久以前，我还年幼的时候似乎也见过几次波多。”希林道：“他来找老师的时候，那时候两人都意气风发的，经常一起出去骑自行车。”
　　亚伯特笑道：“你没跟随他们去？”
　　“没有，我得避开局里的人啊。”
　　亚伯特颔首。
　　正聊着，亚伯特手机随即响了。
　　“宝贝儿！”
　　亚伯特一听见手机另一端传来的手机，差点没直接挂断。
　　给希林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等等，亚伯特起身走到了阳台上低声打招呼：“母亲。”
　　“亚伯特宝贝儿，我们能去医院探望希林吗？”
　　“不行。”亚伯特斩钉截铁。
　　“……为什么？”洛丽女士很是不满。
　　“……”亚伯特默了。
　　他不想让自家父母把希林给吓跑啊！希林那傻子，原本心底设防就很高了，若是中途来个意外那他的追求计划可就泡汤了。
　　“为什么啊！”洛丽女士甚至抛开了年纪的束缚撒娇。
　　“……”
　　片刻后，亚伯特终于编好了理由道：“因为希林害羞，我怕你们吓到他。”
　　“害羞……？他不是陪酒吗？这年头还有害羞的陪酒？”
　　“……”
　　“他真的很害羞，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信！”洛丽女士喝道：“人家要真的那么害羞哪能让你这块木头动心！我也是查过资料的，我儿媳妇连大街跳钢管舞都没压力！”
　　亚伯特：“……”
　　倒是很开明啊。
　　亚伯特充满同情地看了眼希林。
　　他父母到底对希林是怎么个印象啊。
　　一个为了卧底任务，不惜大街跳钢管舞的苦命小少年？
　　“总而言之，暂时还别来。”
　　“……不行！我今天不来之后就要和你爸爸去别处处理军务了。”
　　很好，只需要拖过这一天就行了。
　　亚伯特面不红心不跳道：“希林如今已经睡了，他很虚弱，不方便其余人探访。”
　　“……”
　　而病房内，希林满眼好奇地看着亚伯特。
　　这都说了多久啊？
　　到底在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亚伯特才回来。
　　“上尉这是有新欢了？”希林眨眼道：“说得好久啊。”
　　亚伯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希林。
　　也不看看是为了谁。
　　“你乖乖睡吧。”
　　亚伯特给希林拉了拉被子道：“别胡思乱想了。”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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