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雀(85)
结果出了事,自然不敢将不尽责泄露出去,瞒得死死的。
几天后,那女人不知怎么,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汇了一笔五十万。
十多年前的十五万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钟颖收到钱便心中微动,知道病房里那位的死,一定跟这女人脱不了关系。
她收了钱不敢声张,当作什么没发生过似的,胆战心惊地度日子。
直到升了护士长,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钟颖才逐渐安心……
秦生将嘴角的米粒擦去,抬眸问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嗯。”楚辞奕若有所思:“你一定想不到。”
“谁啊。”
“李檀茗。”
原来李檀茗早就和楚文涛在一起了。
至少比他们想得要早得多。
李檀茗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高不成低不就的。
没有章茵芹的端庄优雅,高高在上,也没有袁茉的娇憨、小鸟依人。
和章家联姻后,袁茉对他的闭门不见,让楚文涛十分苦恼,烦躁之下,有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在身边听他唠叨,讲述烦恼,便一下子沉浸了进去。
楚文涛得知李檀茗的家世,给她的定位就是排解苦闷舒缓压力的炮友,谁知道这样放纵自己的
做法却间接害死了最爱的女人。
比起深深爱着楚文涛,李檀茗更注重名和利。
这点楚辞奕早就知道了。
如今楚文涛重病在床,李檀茗从没有亲自服侍过,请了保姆便不管了,自己该做保养做保养,该烫头发烫头发,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可李檀茗下了一步如此深的棋是他没有想到的。
除掉袁茉,陷害给章茵芹,一箭双雕。
楚辞奕不得不怀疑,楚文涛常年不在家,他出轨的事又是如何被单纯的母亲知道的?
会不会是李檀茗故意使了手段,故意让章茵芹发现,去医院闹事的?
可过去那么久,细枝末节已经查不到了。
“宝宝。”
秦生放下碗,“嗯”了一声。
“快过春节了。”
秦生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不用提醒我。”
楚辞奕托着腮问:“你知道什么了?”
秦生顿了顿,说道:“楚文涛最多只能活到春节后。”
他在想什么,秦生果然全都知道。
“下午出去一趟。”
满意地看秦生把粥喝完,楚辞奕站起身系上领带:“宝宝,你要乖乖待在家里。”
“当我未成年吗。”
秦生不高兴地皱眉:“我想回学校看看。”
“嗯。”楚辞奕同意道:“我送你去。”
谁要你送啊,我自己走过去。
秦生忍不住反驳,又想到他这次可能要见楚文涛,心情一定不怎么好,便又收了回去,不咸不淡地应道:“……哦。”
楚辞奕对他难得的乖巧表现得惊讶,接着便愉悦地低声表扬道:“乖宝宝。”
秦生一点不喜欢被男人这样夸,别扭得很,话音刚落,就愤怒道:“……闭嘴。”
楚辞奕一笑,亲了亲他的额头。
时间正好卡在上班高峰之后,一路上畅通无阻,达到学校,竟然才花了二十分钟。
给秦生松了安全带,楚辞奕带有暗示意味地掐了一下他的腰,然后道:“晚上来接你。”
最近他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秦生一被掐不由自主发出“啊”地一声,软绵绵,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地娇羞,反应过来又气道:“别碰我。”
然后“啪”地关上了车门。
一直到傍晚,楚辞奕果然来接他了。
难得不太准时,晚了有五十分钟的样子。
一来便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楚文涛在下午三点二十一分的时候,彻底停止了呼吸,他本来就被癌症折磨得骨瘦如柴,吗啡已经失去了效果,整晚整晚痛得不能安枕,死的时候瘦了三十多斤,皮死死贴着骨头,双眸突出,格外唬人,吓得李檀茗不轻。
第二个消息,是方子意自杀了。
他连自杀的方式,都跟自己死去的妹妹一摸一样。
下午,睡午觉的时候,医院里蔓延着一股奇异的静谧,他一声不吭地,从六层楼的病房内跳下,医生和护士完全没有准备,等听见声音到草坪中查看时,人已经没了。
短短一个下午,连续死了两个认识的人。
秦生听到消息的时候完全愣住了。
觉得生命竟然如此的短暂脆弱。
“方子意……已经死了吗。”
第84章
秦生真正看到方子意没几次。
大多时候是听杨清樊在耳边唠叨。
怎么怎么讨厌啊,性格木讷还企图勾引他爸爸。
也对。
劫持唐晓曦时,方子意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
面色苍白,心如死灰,仿佛一切都不在乎似的。
秦生一整晚没睡好。
半夜做了噩梦醒来,转头便看见了楚辞奕的侧脸。
这家伙刚死了爹,估计正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吧。
他跟楚辞奕不一样。
得知秦何琼没的当天,秦生五味交杂。
也不算难过,只是觉得怅然若失和感伤。
秦生一动楚辞奕便醒了,抬手揉了揉臂弯下的头发,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一点点。”
感受到头顶上的压力,秦生直接往下缩了缩。
“是不是在想那个法学院的学生?”
……哦,他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
秦生翻了个身,轻轻道:“差不多吧。”
“如果你替他悲伤的话就不必了。”
趁着小家伙翻身的时刻,楚辞奕将手搭在他的腰侧,以一种环抱的状态附在耳畔说道:“他想报复的人已经在为他痛不欲生了。”
“……谁啊。”
“你说呢?”
秦生卷缩着身子不说话了。
如果为了让一个人追悔莫及而选择自杀。
就太不值得,太傻了。
……
李檀茗在楚文涛死亡的第二天,登门拜访。
她涂着厚厚的粉底,却遮挡不住憔悴的面容,看样子最近也没怎么保养,一下子老了不少岁。
李檀茗的眼里有怨恨与不信任。
她开门见山,从自己十几万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扔在楚辞奕眼前,冷冷问道:“这是什么?”
“一份遗嘱。”
楚辞奕淡淡扫了一眼,双腿交叠:“有什么问题吗?”
“文涛怎么会把遗产都传给你——”
李檀茗抹去优雅从容的面容,露出狰狞和龇牙咧嘴,用殷红的指甲指着他高声说道:“你是不是改了遗嘱,文涛死之前,只有你去看过他。”
说罢,仿佛发现了什么。
恍然大悟又有些尖锐地猜测道:“你不会亲手杀死了自己的……”
“楚夫人。”
楚辞奕从容不迫,语气淡淡道:“昨天我的确跟父亲见过最后一面。并且好好谈了一次,也解开了曾经横在我和我父亲,哦不,我母亲和父亲二十多年来的误会。”
李檀茗微微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由下而上,自脚心直至头顶:“……误会?”
楚辞奕的表情让她看不出什么来。
“您和父亲结婚二十多年了吧。”
李檀茗警惕道:“楚辞奕,我现在和你聊的是你篡改遗嘱的事,我告诉你,这可是犯法的。”
楚辞奕的手指在红木茶几上轻轻敲了两下:“不把话说开,怎么谈父亲修改遗嘱的事?”
被这样一说,李檀茗更吃不准意图了,大拇指不断摩挲着戒指上的钻石,这是她的结婚钻戒,戴了二十多年,可以算是自己的战利品,只要感觉到不安,她都会下意识地抚摸,来缓解心里上的压力。
上一篇:黑桃七血案2:桃色陷阱
下一篇:我爱的人他心里只有马克思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