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熊孩子的日常生活(下)(38)

　　“不稀奇, 听说她父亲就是个顽固份子。”陪审团的一个人说：“这就像是某些邪/教，他们代代相传，完全失去理智, 和这种人争辩，只是白费口舌。我们只需要保持足够强硬的态度，同时，为了社会的稳定和安全, 绝不向他们妥协。”
　　“算了，不提这个。你们听说没？伟大的宇宙之王灭霸陛下计划在地球上征兵了。”
　　“当然听说了，我计划明天去报名，虽然不一定被选中。但如果被选中了，搞不好我能移民泰坦星，那真是太棒了，地球真的又落伍又老土，我做梦都想去泰坦星，还有天启星。”
　　“泰坦星努努力还行，天启星放弃吧，这辈子估计都没戏。那个该死的超人当年杀死了他们的黑暗君主，这让新神族对我们地球人一直很厌恶。说真的，这关我们地球什么事！那个超人据说是氪星人，太讨厌了，一个氪星人多管闲事……”
　　“我也恨死超人了，如果不是他，新神族对我们的态度一定不会那么差。”
　　这群人议论着，慢慢走远。
　　牢房中，凯西躺在黑暗阴冷的地面上，不可控制地陷入一种低落的负面情绪中。
　　她疲惫不堪，表情依旧十分冷漠，身体上的伤口，和心中痛苦，都在叫嚣着，没有一分钟间歇地不断折磨着她。
　　真是荒唐！
　　这才几年，地球人就已经被磨掉了精神，他们忘记了自己才是这颗蓝色星球主人，自顾自地认那群外星人当主子，那群侵略者摇身一变成了伟大的存在，每个地球人都梦寐以求地想要移民外星，脱离地球这个破败穷困又落后地方，一跃而成所谓的外星上等人。
　　凯西痛苦地辗转反侧，说不清是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口，还是绝望心理所导致的。
　　她试着闭上眼睛，让自己睡一会儿。
　　哪怕明天就要被杀死，可晚上还可以平静地睡一会儿。
　　但她睡不着。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梦境向她袭来，也许明天就要面对死亡的缘故，她梦见好多以前事情。
　　父亲蚁人总会温柔地抱着她说‘爹地的小花生，我爱你’；作为生日礼物，每晚都陪着自己睡觉的丑兔子也活过来，张着一嘴的獠牙大笑，喊着‘凯西，我们一起玩’；第一次学着用蚁人的装备，不慎变大自己的时候，却一屁股把托尼叔叔最爱的跑车坐碎了，托尼叔叔那满脸无奈的表情，还恍如昨日。
　　可快乐的时光那么的短暂，外星人来了。
　　那群侵略者，把纽约变成了废墟，屠杀了无数平民，把地球炸的满目疮痍，整个社会科技文明都倒退足足五十年。那么多人类精英们全都死了，人类进化的未来变种人近乎灭绝了，超英们也沦为战犯，世界被九头蛇和一些恶棍们统治，再无光明和正义。
　　凯西在黑暗中不自知地蜷缩起身体，又一次感觉到了浓重的绝望。
　　“现在，我也要死了。爸爸，这回是真的，没人来救我了，因为，大家都不在了。”
　　她望着梦境中的蚁人斯科特朗哭诉说：“那我们会在天堂相见吗，爸爸？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到自己做什么坏事，应该是可以上天堂的吧？您说，逃课和找托尼叔叔帮忙写数学作业算坏事吗？上帝应该会原谅我的。”
　　“不过，这一次，我可能没有坟墓了。因为，他们说要把我挂在新城的广场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战犯的悲惨下场……”
　　“但我觉得，这正合我意。”
　　“胆小的人确实会恐惧会屈服，可真正有勇气的人，是不会被这些所击倒，相反，他们会被唤醒。”
　　“爸爸，我愿意去做这个唤醒的存在。当人们看到我的尸体，他们将想到的不仅仅是害怕，而是敌人的残暴和无耻。只是……死后的尸体应该会很丑吧？尤其是一直挂在那里，风吹雨打，最后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爸爸，对不起，我不再是你带着王冠的漂亮小公主了。”
　　她胡思乱想着，混乱的梦境纷至沓来，最后的最后……
　　炽热的阳光下，已经死去的超人如神祗一样英俊高大的身躯静静地伫立在半空中，不知所踪的神奇女侠微笑着朝自己张开手臂，海洋里的海王，重伤后的亚瑟，又一次健康地手握三叉戟，站在了滔天巨浪上，威风赫赫，英勇无敌，他们齐声说：‘凯西，到这儿来’。
　　达米安从睡梦中惊醒。
　　他本能地抬起头，发现身边的小巫师还在沉睡，可不远处，那群老爷爷位置却全都空了。
　　于是，他低头沉思了几秒，悄悄起身，朝着外头走去，想要去找找这些人。
　　“FUCK，克林特，你这样根本不行……”罗根骂骂咧咧地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响起：“你年轻的时候，好歹还拿把铁弓，可现在，你就打算找根树枝糊弄一下？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
　　“我能怎么办？”鹰眼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当了好几年农夫、拾荒者，武器又被托尼给拆了，现在不拿手头有的材料对付下，我空着手去和坏蛋们打架吗？再说，你别瞧不起树枝，弓箭是冷兵器，最早的弓箭就这样。”
　　“你真觉得，一个瞎子还能拉弓射箭？”
　　“嗨，我可不是普通的瞎子，我可是当过复仇者的鹰眼。”
　　“对不起，鹰眼，我没看好托尼。”队长愧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都道歉无数次了，这又不关你事。”鹰眼不以为意地说。
　　“明天大家到底是什么计划？”查尔斯教授突然问：“虽然我不想打击大家，但现在，我和托尼帮不上忙，队长的腿，鹰眼的眼睛……真正还算有点儿战力的只有罗根和艾瑞克……”
　　“哦，没计划，走一步说一步吧。”罗根低声说：“总不能看着凯西死。”
　　“别操心了，查尔斯。你就是操心太多，才秃头的。”
　　鹰眼乐观地说：“明天我和罗根，还有老万去救凯西，队长行动不方便，干脆你就在家照顾托尼和教授吧，顺便看好那两个熊孩子，别让他们到处瞎跑，我们很快就和凯西一起回来。”
　　查尔斯教授不说话了。
　　因为他无话可说，这见鬼的计划什么都没用，空洞如一张白纸。
　　可那又能怎么样？
　　现在所有人都老了、残了，哪怕如罗根，自愈能力都大不如前了，所以，难道就不救人了吗？
　　必须救，哪怕送死也必须去。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情，哪怕明知道没有好结果，也是必须去做的。
　　已经隐隐意识到什么的达米安，没有再听下去，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他重新走到那所临时的住所，加尔揉着眼，摇晃着坐起来，睡眼惺忪地呢喃了一声：“达米安，你在哪？”
　　“我在这儿，加尔。”
　　达米安走过去，伸开手臂抱住他，若有所思地慢慢说：“我有些事情要去做，可能需要出去一趟。”
　　“你干什么去，上厕所吗？”
　　加尔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在他胸膛处蹭了蹭了，那对总是不受控制的三角耳朵还抖了抖。
　　他明显没睡醒地嘀嘀咕咕了几句：“达米安，你别离我太远。真的，这种莫名其妙又可怕的世界，我可不想一个人面对。”
　　达米安没回答他，沉默地把他重新按回了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听着他嘴里嘀咕着‘我明天早上可不可以吃个烤玉米，不要玉米粥’了这样的废话，才重新乖巧地沉睡了起来。
　　然后，他安安静静地注视了小巫师的睡颜很久很久……
　　第二天一大早，加尔猛地醒过来。
　　他不安地寻找达米安的踪迹，不停地喊着：“达米安，达米安，达米安……”
　　罗根他们也惊醒地走过来，帮他一起寻找。
　　小巫师满脸不高兴地到处找人：“达米安太讨厌了，一大早去哪里了？”
　　“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这是闹失踪的时候吗？”忙着去救人的鹰眼，也愤愤地唠叨着。
　　“太耽误事。”万磁王也挺暴躁。
　　“等等，你们看这里！”细心队长一下子发现了什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破烂的门板上，达米安用小刀刻下了这样的一行字迹：
　　【老家伙们，救人的事情我去。你们照顾好自己……和小巫师，等我回来。】
　　
    
    ☆、第156章

　　第156章一波三折
　　罗根去开拖拉机, 计划追上达米安去，然后，看情况救人。
　　大家, 包括小巫师在内, 所有人都很赞同。
　　然而，当拖拉机开过来的时候, 老爷爷们一窝蜂地争先恐后，往拖拉机上挤。
　　小巫师先被万磁王抱着查尔斯教授给用肩膀挤到一边, 被鹰眼说‘别挡路’随手拨拉到旁边, 刚要继续往上挤, 又被队长拉着托尼来了一句‘麻烦让让’，最后，罗根一手肘直接把他给撞了下去。
　　加尔气的原地直跳脚。
　　他围着拖拉机转悠, 想往上跳。
　　查尔斯教授从车窗那探出一个光头，笑眯眯地说：“耐心，孩子，危险的事情要交给大人来做……”
　　万磁王有些粗鲁地把他给扯回去, 拍着他的头：“别和他废话，好好休息你的脑袋，说不定今天能派上用场。”
　　罗根坐在驾驶座上, 直接比了个中指：“没你的事，小孩子滚一边儿玩去。”
　　后车厢处，鹰眼抱着新做出来的弓箭，戴着黑墨镜装酷；托尼茫然地望着一切, 但很乖地坐在旁边；队长朝加尔挥了挥手，十分沉稳温和地说：“没座位了，孩子，你等下一辆吧。”
　　见鬼的没座位！！
　　拖拉机还有什么座位不座位的！
　　可这群老爷爷完全不理加尔的蹦跶，自顾自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走了。
　　苦逼小巫师追在车后头，努力跑了好半天，直到再也追不上，才确认这群人真的没打算带自己一起行动，快要气哭了。
　　为什么达米安那样，这群老大爷们也这样？
　　他能理解达米安的行为，一群超英老大爷，残的残，老的老，还这么能折腾地要去战斗救人，别说达米安不放心，连他这种没心没肺地都觉得心里没谱。
　　可问题是，有什么问题不能大家一起解决吗？
　　尤其是该死达米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了，我们两个难道不应该是世界上最佳搭档吗？
　　居然玩什么孤胆英雄，单枪匹马地跑了。
　　更可恨的是，这群老爷爷们也玩这一手，加尔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最关键的是……
　　“我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所有战斗都把我排除在外？”
　　小巫师百思不得其解地想。
　　事实上，他不是看着不靠谱，是看起来年纪太小了。
　　有些人天生娃娃脸，哪怕三十岁了，看着也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小巫师就属于这种类型，三角毛耳朵，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都是无战斗力的小孩子，也难怪大家打架都不带他。
　　加尔看着大家远去的方向，叹一口气，决定自己想办法追上去。
　　“英雄，总是最后才出场。”他自我鼓励地在心里默默想，遥望天际，新潮澎拜，感觉自己下一刻即将如哈利爷爷一样拯救世界。
　　同一时间，
　　拖拉机上，查尔斯教授低声说：“我们把那孩子一个人扔下真的好吗？”
　　“不这么做，让他和我们一起去送死吗？”
　　万磁王说：“那孩子看着挺胆小的，应该不会乱跑。”
　　“嗨，你打算送死，可我还不想死。”鹰眼从后头嚷嚷说：“没弄死红骷髅他们，我死了都不甘心。”
　　“我和你想的一样，克林特。”队长语气温和地说。
　　“能和你想的一样，是我的荣幸，不过……”
　　鹰眼不客气地说：“战斗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理铁罐儿？说真的，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可他现在就是个累赘。”
　　“托尼不是累赘。”队长心平气和地说。
　　然后，他从角落里拎出了一个大包，低声说：“今早，我突然从托尼床边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鹰眼诧异地问。
　　史蒂夫打开了那个大包，露出了由几个贴片拼凑成看似手臂形状的玩意儿：“托尼做的。”
　　“他做的？”
　　鹰眼诧异地问：“玩具吗？”
　　“不，是盔甲。”史蒂夫以往暗淡的眼睛，终于又一次精神奕奕得明亮了起来。
　　他温柔地注视着表情茫然的托尼，轻轻地回答：“克林特，我们都错了。托尼拆了那么多的东西，把收音机，还有你的弓和箭头都弄坏了，我们都以为他在玩，可不是的。他哪怕忘记一切，智力也一直在下降，可还是凭借本能做出了这个。记得有几次他带我们参观的那些盔甲吗？看看这个，最早的马克一代盔甲，穿戴在胳膊处，手掌那里有一个火焰喷射装置……他又一次！克林特，托尼真的是个天才，我们那么简陋的环境，也没有阻止他创造！如果给他足够时间和材料，他一定能再次把那个盔甲做出来。”
　　“上帝！”鹰眼震惊地望着看起来像个小傻子的托尼，半响才感叹一句：“好吧，难怪他是钢铁侠。”
　　史蒂夫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所以，我想明白了。托尼绝对不会希望我用‘照顾他’的名义，躲在后头的。从此以后，我会带着他一起去战斗，生死与共。这次，就让我们再来一次Avengers Assemble吧！”
　　“酷！”鹰眼大笑起来：“复仇者誓约，终生不弃不改。”
　　“X战警也不比你们差。”查尔斯教授忍不住在前头插嘴说：“我们是一个家庭，你们复仇者只不过是个队伍。”
　　“我们也和家人一样好不好！”鹰眼不服气地说。
　　有时候，一大把岁数的老爷爷们，争论起来，也像是小孩子吵架一般。
　　罗根烦躁地重重踩一脚油门，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好烦，可唇角却不由自主地翘起来。
　　这么吵吵嚷嚷着，就仿佛那些逝去的战友，从来没有真正消失，每一个都还在身边。
　　另一头，凯西接受了一场所谓的公众审判。
　　她被带到新城广场上，法官简单地问一句‘你们认为她有罪吗’？审判团成员齐声说‘有罪’，整个流程就算走过了。前后不到十五分钟，没有辩护，没有证人，甚至连罪名都很敷衍，但没有人觉得奇怪，在这个超级反派占据主导地方的世界，平等人权什么的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凯西对此也没什么激烈的表情，只不过从她内心深处来讲，她是希望自己像父亲蚁人那样，勇敢地死在杀外星侵略者的战场上，而不是被自己的‘同胞’审判和处死。
　　所以，当审判团宣布要将她绞死的时候，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临时搭建的刑场上，军队的士兵们站在外围来确保行刑顺利进行。
　　不远处，稀稀落落地还是有一些人在围观的，他们好奇地望着这个据说‘穷凶极恶，自称超级英雄’的反叛党，为她年轻的外表而升起一丝怜悯：“她看起来还是个漂亮的姑娘。”可这一丝近乎鳄鱼眼泪的怜悯，对事情的结果是毫无作用的。
　　粗糙的绳索拴住脖子的时候，凯西依旧神色平静。
　　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把绳索穿过滑轮，等法官一声令下，他就会拽动绳索，使劲将凯西从地面上吊起来，活活勒死。
　　“死前，你可以忏悔。”
　　那名被派来审判她的法官说。
　　凯西于是抬起头，眯着眼睛，迎着阳光露出一抹微笑。
　　可能人在死前总会忍不住地回忆，所以，她又想起好多年前的自己的那场生日party，因为爹地入狱的事情，妈咪没有给他邀请函，可他还是为了自己，莽撞地闯进来，不顾别人的目光，送了一个超级可爱的丑兔子给自己……
　　生命中那么多美丽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爹地，它好丑，但我爱死它了。”她呢喃着自言自语说。
　　然后，那些疲惫和悲伤都如烈日下的冰雪一样迅速地融化。
　　她又一次鼓起勇气，无所畏惧。
　　法官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凯西的忏悔。
　　他和旁边的陪审团成员嘀咕了几句时间后，就不耐烦地示意刽子手可以开始了。
　　刽子手开始用力地拉动绳索。
　　粗糙的绳索勒紧了脖子，凯西像一条脱水的鱼，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呼吸，但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儿袭来，大脑渐渐模糊……
　　“这次看来很顺利，法官大人，我们回去吧。”
　　“对啊，反叛党早就不成气候了，怎么可能会有意外。”陪审团的那些人互相聊着天，神色轻松。
　　下一刻，风声乍起。
　　一道黑色的弧光划过上空，精准地割断了绳索，余劲未消地又飞出了几十米，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是一惊。
　　凯西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死里逃生地茫然抬起头。
　　“是谁？！”法官大怒地喊。
　　“蝙蝠镖！”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是蝙蝠镖！”
　　“蝙蝠侠难道还活着？”
　　“蝙蝠侠是谁？”
　　“是反叛军的头子……超级英雄残党。”
　　“都不要慌，士兵们举枪！”法官临危不乱地大喊着。
　　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太过慌乱地擦抢走火，开出了第一枪，剩下的士兵也杂乱无章地抬枪乱射起来，好些平民被误伤，可对于九头蛇下属的暴力机构而言，这是属于合理误伤，完全不用担心负责任，相反，阻挡军队制裁反叛党，哪怕是无意，也是一种叛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