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ABO】烟草与牛奶糖(5)
“没、没有。”
孙猴子嘿嘿笑了两声:“跟猴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哪吒?”
小孩儿被他这直白的语言戳的心窝震颤,下意识去瞄浴室的门,声如蚊呐:“别瞎说。”
他不会喜欢omega的。
“怕什么,他洗澡呢,听不见,”孙悟空眼睛咕噜一转,“不喜欢就不喜欢吧,那你最起码帮人铺个被子,他今天可因为打架被申老师骂惨了,你不补偿补偿?”
哪吒被骂了?因为自己和他的小弟打架吗?
敖丙是知道申公豹为人的,生起气来嘴上确实不留情,哪吒却什么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默默帮他承受这一切。
他越想越自责,小脸鼓得愈发可怜,孙悟空都能看到他因为抿唇凹进去的两个小肉坑。
“他不是不愿意别人碰他东西吗?”小孩儿声音软乎乎的,“我碰了他会不会生气?”
“是会生气。”
敖丙垂下眼帘:“那我不碰了。”
“可是不会对你生气。”孙猴子背过身伸了个懒腰,“他的底线就是你。”
哪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孩儿正踩在他的梯子上捣鼓什么。
敖丙和他们三个出来进去短裤背心的A不一样,这小家伙永远把自己裹得像个小海螺,蓝白分体小龙睡衣穿得整整齐齐。
哪吒不知道敖丙在干什么,只看到他又向前爬了一些,恰好露出一小截细嫩的腰。
没有形状分明的肌肉,和他本人一样柔柔软软,两个弧度柔和的腰窝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哪吒觉得那里可以乘下满满一杯甜牛奶——
下一秒他已经冲了过去把人从梯子上抱了下来,扯过自己几乎没穿过的睡衣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无意间爆发了信息素。
alpha刻在骨子里的占有欲让他受不了其他A和自己的人共处一室,尽管他明白孙悟空和杨戬对敖丙没有任何心思。
“在干什么?”哪吒眼底燃着一把火,烟草味将敖丙细细密密裹起来,不给其他人一丝一毫觊觎的机会,也没给他任何逃走的余地。
敖丙手里还抱着哪吒的枕头,哪吒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腰,烟草的味道疯狂涌进鼻腔,他有些腿软,忍不住将怀里的东西攥得更紧了些:“铺被子...”
哪吒一愣:“给我?”
小孩儿点点头。
“为什么?”哪吒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小孩儿被他问得狠了,咬着嘴唇不回答,红着脸要从他怀里钻出去,被哪吒抱着腰坐到桌子上。李校霸流氓本色暴露无遗,一把抓起他怀里的枕头扔到床上,按住敖丙的腰不让人逃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声音更沉了一些:“为什么偷偷上/我的床?”
敖丙快哭了,他的腰极其怕痒,现在被按着浑身都软成一滩水,哪吒的信息素将他紧紧覆住,压得他不得不微张着唇小口小口不停喘气,眨巴着眼睛不住摇头:“没有...没有上,我只是想给你铺被子。”
“为什么?”
敖丙知道躲不过,干脆低下眼睛不敢看他:“因为你对我好。”
你对我好。
这四个字简直像在哪吒心里炸开一片糖果烟花,甜蜜无比却又带着点酸涩,他只是帮他买了一次早饭、给了他几块糖,甚至还害得他转学第二天就和别人打了一场架,这么一点点好就让这小家伙全身心托付,给一个浑身戾气的alpha铺床。
怎么这么招人疼。
敖丙半天听不见哪吒回应,以为自己惹人生了气,急慌慌抬头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
话未说完就被一块糖堵住了声音。
哪吒把奶糖塞进他的嘴里,俯身轻轻抱住他:
“你对我做什么都不用说对不起。”
敖丙坐在桌子上,肉鼓鼓脸蛋正好埋在哪吒的锁骨窝里,嫩嫩滑滑好不舒服。他们这边正柔情蜜意,那边两个选择性失聪的人却再也装不下去,杨戬生无可恋捂着眼转身,语气无比卑微:“您俩能松开了吗?”
锁骨窝里温度急剧上升,哪吒还来不及回怼就被小孩儿一把推开,手忙脚乱抓起睡衣踢踢踏踏跑进浴室。
“我们俩还单着呢,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三眼往嘴里塞了把饼干,莫名吃出了狗粮的味道。
“打住,”孙悟空迅速窜到哪吒身边与他划清界限,“我俩现在是一个级别,真正单身的就你一个。”
杨戬气结。
敖广拎着五个塑料袋风风火火冲出超市,几乎在同时保安就将铁链拴在了门上。
九月的京城已经入秋,白天温度还有些灼热,一到太阳落山就冷了下来,迎面吹来的风激得他打了个哆嗦。他本想骑辆共享单车回家,左右手关节却因长时间缺血回不过弯,试了好几次都哆哆嗦嗦拿不起手机,等到终于解屏成功,最后一辆小黄已经被快递小哥骑走,空留下一个“只要我骑得够快你就追不上我”的潇洒背影。
得,走着回去吧。
他倒是不怕什么,十年来他什么苦都吃过,带着敖丙从商都一路漂泊到京城,最凄惨的时候曾抱着儿子在天桥下凑合过一晚,他一整宿没敢闭眼,听着大货车轰隆隆从头上碾过的声音心里止不住担忧,生怕这桥一个不稳当把他们砸成肉饼。
现在倒也不错,他终于有了份像样的工作,丙儿也上了重点高中,只是这对象可要好好找,万不能像他一样,一场车祸没了所有,最后被告知是未婚夫搞的鬼,为了甩掉他这个没有地位的omega。
十年前车祸发生的时候敖丙还住在寄宿学校,敖广浑身是血从车底下爬出来,哆哆嗦嗦摸出手机,第一反应却不是打120,而是给朋友打电话让他照顾敖丙两星期。等他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银行卡早已因为高昂医药费所剩无几,他匆匆忙忙跑出医院,在家休养一个星期,等衣服上不再透出血迹就把儿子接了回来,又连夜带着儿子迁居,离开那个伤心地。
其实那场车祸不仅碾碎了他的心,也带走了他关于那个人的所有记忆。
他已经连那个alpha的气味容貌都完全记不起来了。
当然想永远瞒住是不可能的,敖丙早慧,这些事情在十二岁那年他就全猜了出来。意料之外,儿子并没有大哭大闹,而是用肉肉的小脸贴紧他的,带着哭腔故作坚强地说爸爸以后我来保护你。
我还奢求什么呢,敖广边走边想,有丙儿我就知足了。
“哟,哪来的美人儿啊?”巷子口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敖广皱了皱眉,他能闻见这人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毫无疑问,这是个遍地找O的色胚,专门在这儿等着走夜路的omega。
“请你让开。”那味道难闻极了,惹得敖广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吃晚饭的胃部抽搐了几下,喉咙一阵抽痛,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他不想惹麻烦,干脆直接绕开那人,继续往前走。
“这就想走?哥还没满足呢。”那alpha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人按在墙壁上,敖广手上东西洒了一地,手因为长时间缺血无法自由行动,只能拼了命伸腿去踹,却被流氓扇了一个耳光:“贱/货,想废了老子?我看你就是欠/操...”
“操/谁?”
莫名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敖广下意识地抬起头,昏黄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向前两步一把抓住那alpha的脖子大力把人甩到一边,坚硬的皮鞋狠狠踹上了他的腹部,敖广觉得自己听到了肋骨错位的声音。
那流氓疼得满脸苍白,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男人笑了起来,回身捂住敖广的眼睛,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闭眼。”
敖广下意识地顺了他的意,乖顺地合上了眼睛,听到男人宠溺地说了句好乖——
下一秒,他听到了利刃割破血肉的声音:
“他是我夫人。”
———TBC.
天帝:先别剁!听我解释!
第四章
omega的嗅觉总是比常人灵敏,敖广透过血气和铁锈的味道,准确地揪住了那一缕转瞬即逝的威士忌香气。
那人迅速解决了地上的alpha,抽出纸巾擦干净染血的手,转身二话不说抓住敖广的胳膊往一旁的车上拉,还很体贴地帮他解决了散落一地的蔬菜肉蛋。
敖广三十多年来好像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他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塞进了车厢,刚要呼救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那是个圆滚滚的猫咪暖水袋,热度刚刚好,就连掌心和猫肚子贴合的弧度都那么恰当。
若不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敖广甚至会觉得这人是特意为他这么做的。
“先、先生,”他咽了咽口水,“谢谢您,我...我身上没什么钱,您...”
脸颊贴上了个冰凉凉的东西,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车窗边躲,主驾驶上的alpha愣了一下,敖广莫名从他乌黑的瞳仁里看出了些许委屈。omega踌躇了一下,又想到自己一没钱二没身,也没有什么被人拐卖的资本,干脆主动把脸凑了过去,由着人拿冰袋帮自己敷右边肿起来的脸颊。
“我送你回家好吗?”alpha似乎根本没有要问他意见的意思,直接踩下油门掉头左拐开上高速路,熟练得仿佛走过无数遍。
敖广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这人身上的物品无一不是精品,光手腕上那块表就不知道顶他几十年的工资。他十年前就被标记过,想再卖出去已是不可能,好像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五袋子菜肉奶蛋,两盒鸡蛋还摔碎了不少。
他看了眼窗外路标,知道这人开的方向是正确的。离回家还要四十分钟,若是他自己走可能要两三个小时,有人解决自己的烦恼当然再好不过,他干脆抱着小猫暖水袋闭上了眼睛,在满车厢暖气威士忌的味道里睡了过去。
待身侧呼吸变得柔软绵长,昊天才减慢车速拐进休息区,从身后拿出一张注射了他信息素的珊瑚绒毯,把敖广整个人包裹进去。
omega的睡颜无比柔和,昊天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叹了口气。
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哪吒宿舍里除了敖丙都是不学习的主,小孩儿在转学过来将近一个月终于总结出了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