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how are you(34)

　　导购连忙道：“太太喜欢的话，价钱还有商量，齐太太和我们总经理的太太是好朋友，肯定会给先生太太一个满意的价格。”
　　这种事肯定要我去砍价，张起灵一看就是那种不差钱被人宰的大肥羊，我就不一样了，有钱也不能乱花啊，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跟经理砍了半天的价，才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价位，只是还没等我去刷卡，张起灵就拿着票据回来了，这个败家玩意居然趁我砍价的功夫全款把车买了，气死我了，简直白费我这么多年在地摊上砍价的功力。
　　张起灵大抵是所有商家最欢迎的客人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有砍价的空间，只是没有这个功夫去费唇舌，对他来说花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开个会赚钱，如果是五块钱的东西也很少有人会特别去砍到四块五，归根结底就是钱多了烧得慌，不会过日子的主。
　　经理还是比较会做人的，道一会会安排把差价返回来，我拽着张起灵道：“小哥你干嘛啊，我都说了我自己买，再说了你也不能一分钱不砍啊，他们这一行利润可大了，我砍得这都还够他们赚得呢。”
　　张起灵道：“本来就该我送你。”
　　我要被他气死了，就道什么叫本来就该你送我的，我还买不起个车怎么了，我的生意也很赚钱啊，人家都是结婚前献殷勤，结婚后就不献了，谁像你啊，鱼钓上来了还放鱼饵干嘛，真气人，没有杀价的成就感了都。
　　张起灵不懂我到底在气什么，我也懒得跟他解释，让他带我去搓一顿，不然我今天会不开心，我不开心就会花钱，这对他的钱包不友好。


第56章
　　车不能立刻就提，约好了一个礼拜以后来提，所以我还是得坐张起灵的车回去，走之前我顺便选了一套车座垫子，省的弄脏座椅。
　　买了车我还挺高兴的，但是结账的时候我不高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享受到花钱的快感，那我赚钱干嘛呢，不就是为了痛痛快快的付钱的那一瞬间吗。
　　张起灵这个狗东西，每次都能在我之前买单，收银员也基本无视了我的存在，只伸手跟他要钱。虽然说我俩现在是两口子，谁付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但是我就想自己付钱不行吗，哪怕是刷他的卡也行啊。
　　这种被人包养的感觉一开始还挺新鲜，后来我就不高兴了，再说他的工资卡都给我了，他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钱能花，他是不是自己留了个小金库。
　　回去的路上我就问他道：“小哥，你是不是自己留私房钱了，为什么你没有工资卡还有这么多钱。”
　　张起灵道：“是信用卡。”
　　我道：“信用卡也是要还的，你总不能用公司的钱还吧。”我的本意是让他下次不要随便花钱，结果他理解成我不高兴他留钱了，就道一会回去把卡都给我。
　　不过这好像也不错，至少下次出去他就没卡结账了，这样就必须我来付钱了。
　　“最近公司怎么样。”张起灵大抵想起了我最近忙得像个陀螺似的，随口问道。
　　我道还行吧，小公司一开始都这样，生意还挺好的，我怀疑是我原来的古董铺风水不好，要不然就是开门的时候忘了看黄历，凭什么换个名字生意就变好了。
　　张起灵大概觉得我的说法有些好笑，就道：“反正你觉得开心就好。”
　　他是个不怎么跟网络潮流的人，大概不知道网上是怎么用这句话的，我笑出了猪叫的声音，在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搓了一把，道行吧，我开心就好。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张姨来打扫过卫生，地板擦的一尘不染，我去冰箱拿饮料的时候，看到里面放了一盒红鸡蛋，上面还贴了小纸条，原来是张姨的表侄子生孩子送米面，她觉得这鸡蛋有喜气，特别拿了一盒给我。
　　红鸡蛋还能有什么喜气，我见张起灵在客厅放东西，连忙做贼心虚似的把鸡蛋都塞到了最里面，不然明天早上他做早饭就看到了。
　　“小哥，咱们明天早上出去吃吧，我听胖子说有个早点铺开了几十年了，特别好吃。”我拿了一罐可乐，喊道。
　　张起灵道：“好，那明天早起点。”
　　就为了一盒鸡蛋，我少睡了一个小时，哈欠连天的坐车来到了胖子说的地方，不过那是个小巷子，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边走进去。
　　七八点钟是早点铺最热闹的时候，老板吆喝着朝大碗里舀热腾腾的汤，炉子上坐着高高的笼屉冒着热腾腾的蒸汽，远远的看过去只有一片雾蒙蒙的，充满了尘世的气息。
　　这种老店是没有服务员的，必须自己去要东西，然后排队等着端。我让张起灵去占个座，硬是挤到老板身边要了两笼包子两碗汤，如果靠张起灵来拿，肯定会被那些老阿姨插队插到明天早上。
　　“快快快，腾个空出来。”我一手端着一碗汤，招呼着张起灵把笼屉挪一挪，给我腾出地方来放汤碗，我好久没出来吃了，还真有点端不住了。
　　张起灵已经拿好了筷子和小菜，我喝了一口汤，汤的呲牙咧嘴的，道：“你快吃啊，解雨臣说今天有个会，让我早点去呢。”
　　我们公司不算伙计一共也就三个人，胖子去外地收货了，所以这个会议只有两个人，我要是迟到了就太明显了，解雨臣一定会弄死我的。
　　张起灵很少在外面吃饭，看我嫌汤太烫了，他就把自己的那碗吹凉了一些和我的换了。就算如此，等我到店里的时候，解雨臣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王盟蔫巴巴的靠在电脑后面发呆。
　　“晚上我来接你。”张起灵替我开了车锁，道。我亲了他一口：“好，路上慢点。”
　　进屋以后我发现解雨臣把我六千块钱一盒的龙井拆了喝了，那可是我刚买的准备招呼客人的，这么一小包就六千块钱，比金子还贵。
　　我心疼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喝，闻了闻味道确实比六百块钱的香些，抱怨道：“开个会，你干嘛喝我这么贵的茶啊，什么生意啊，你还得配龙井。”
　　解雨臣吹了吹茶叶沫，道：“你忙着你侬我侬，哪还记得做生意啊，你以为我有时间开会，不是为了你，我都腾不出空来。”
　　我道行，为了我开的会，是什么会，我又没有偷公司的钱，最近我也按时上下班了，干嘛你还特别开会批斗我啊。
　　解雨臣道：“批斗个屁，我最近查了一下公司的流水，发现了一点问题，没说你偷钱。”
　　公司的财务大权是交给解雨臣的，他最近查了查账，发现了一个很微妙的问题，他觉得应该让我知道。
　　他把一沓文件放在了我面前，道：“这几个月来，有四个客人固定收货供货，咱们手上的货几乎没有积压，但是我查了一下，他们背后的老板都姓张。”
　　我愣了一下，连忙把文件夹拿起来翻看，果然，这四个出手大方的客人查到最后都是张姓。我就道：“这……也不说明什么吧，张是中国的大姓，一块砖头丢出去都砸死几个。”
　　解雨臣见我还想垂死挣扎，很无情的粉碎了我的自欺欺人，道：“当然不是只姓张，按照族谱，他们都是张家人，你老公的那个张。”


第57章
　　我总算是明白了，张起灵说你开心就好的意思了，我能开心得起来吗，他这样弄我能开心才有鬼呢。
　　这简直就是哄小孩子过家家呢，我说他怎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原来他根本就觉得是花钱哄老婆开心开心，不算是正经做生意，反正他很有钱，拿几百万让我玩玩不是问题。
　　我突然觉得很无力，连气都提不起来劲生了，我就是想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而已，不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所谓的东西，亏也好赚也好，都是我自己拼搏的，而不是别人苦心经营的结果。
　　上次谈过以后我还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没想到只是我单方面的，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在他面前我就没有赢过一次，如果每次都这样，我非退到悬崖边上不可。
　　本来这段时间我以为可以和他谈一谈孩子的问题了，现在看来还是免开尊口，否则最后闹得谁都不开心。毕竟连工作这方面他都能糊弄我，孩子这方面我更拗不过他了。
　　这更像是一种深层次的东西，很难形容，但是我知道我和他的观念不和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结婚并不能让这种沟壑消失，反而更让我有口难言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宠爱，不过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记耳光，抽得我头晕眼花。结果和过程到底哪个更重要，我不知道，总之这个过程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更不是。
　　我只是想做一个能对自己负责的人，我的行为都是出自本心，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为了撒娇耍赖，只是我想要这么做而已，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里，连人格独立都变成一件很难得事情了。
　　解雨臣见我盯着文件死看，恨不得把纸烧出个窟窿来，就安慰我道：“他也是怕你生意做不起来，打击你自信嘛。告诉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他这样等于把左口袋的钱放到了右口袋，还平白缩水了一半，何苦这样折腾。”
　　我把文件收了，道：“行，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谈的，谢了。”张起灵这作风，我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本来他不掺和，这生意也不会黄，顶多就是压一点货，现在好了，这部分收入还得刨出去，要是被胖子知道了，他肯定会笑话我三年。
　　为了算清楚这段时间到底有多少真实流水，我和解雨臣又忙了整整一天，张起灵掺和的部分大概占公司总流水的三分之一，整体还是盈利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好罢了。解雨臣道过几天把钱直接打我账户上，他总不能占我的便宜。
　　我摆手，道：“行，你抽空再办。”
　　这混蛋喝完了茶，又寻摸我的酒，上回他让伙计送了一整箱起泡酒放在柜子里。他这酒瘾算是落下了，好在起泡酒的酒精度数很低，当是饮料在喝了。
　　自从开始做生意，解雨臣的精气神整个都起来了，不再死气沉沉的，好像也稍微胖了一点。倒是找回了一点往日的风采，除了整体身高缩水，和我以前认识的解雨臣也差不多了。他更适合这种略带精致的生活，至少比我合适。
　　我道：“不好意思啊，给你添这么大麻烦，晚上请你喝酒啊。”
　　解雨臣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道：“我看你不是想给我赔罪，你是不想回家，何必呢，他也是想你好，我挺羡慕你的。”
　　这话说的毫无诚意，我道你羡慕个屁，要是你对象也这样你高兴啊。解雨臣眨眨眼，道我高兴啊，白拿钱谁不高兴，但是不成立，黑瞎子要是能干这事，他会怀疑他脑子被驴踢了，还连着踢了两下。
　　嫁个太操心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严重怀疑我在张起灵心目中到底是几岁，他为什么总觉得我像个未成年一样，还是说他照顾人上瘾，这根本不是找了个老公，这是找了个老爹，他比我爹还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