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截教大师兄那些年(72)

　　师兄师弟亲亲热热聊了许久，金蝉子回去反复回味秦风的话，等他反应过来，东方已白，教众进来寻金蝉子，见金蝉子满头青丝，几近失声，片刻后连忙回神，掏出大刀道，"我为佛子剃发。"
　　金蝉子捧起几缕青丝，"不用了，三千烦恼本就不尽，心中不净，表面净了又如何，只要心中有佛，纵使手握屠刀，我亦是金蝉子。"
　　教众急道，"佛子有大智慧，可他们不懂，只会认为佛子留发，是对教主的大不敬。"
　　金蝉子失笑，"你剃度敬佛，不剃度不敬佛，敬与不敬由他人定夺，敬佛就是给别人看吗？"
　　这话说的教众哑口无言，他眼睁睁看着金蝉子拿起金刚杵，头也不回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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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回灵山的信有两封，一封是金蝉子写的，信中详细写了姜水的情况，和目前人族的难处，希望他敬爱的老师可以献出爱心，送些炮灰过来。还有就是希望老师送点杀伤力大的法宝，他用金刚杵不太顺手；另一封就是金蝉子身边的教众写的，信中哭诉了金蝉子性情大变，不爱红妆爱武状，成天和别人打架，劝都劝不过来。
　　准提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不光是金蝉子的事，还有人族的情况。讨伐巫族本来是阐教的活，当日得知轩辕拜入阐教，他还和接引偷乐了会，认为元始倒大霉，接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结果三千年一过，妖族脑子进水，跑来帮阐教，妖族和巫族有私仇也算了，第一次人族大胜，准提和接引觉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等第二次人族大胜，准提和接引坐不住了。
　　昊天和阐教半毛关系都没有，居然派应龙下来助阵，已经分家的截教也来，准提和接引估计，要不是老子就一个徒弟，死了人教也没了，讨伐巫族人教也要来分一杯羹。
　　不是，当初你们一个个嫌弃，现在分肉分的比谁都快，要不要这么善变。
　　准提和接引讨论过后，决定加入这次灭巫活动，肉已经没了，再晚汤都没得喝了。西方教不拿功德，把巫族留给他们行不行。
　　鉴于这次行动几个圣人都没参加，准提和接引随大流派了精英弟子，自巫族战事起，太子长琴就没回来过，想到这货曾经和秦风腻腻歪歪，准提只当西方教的首徒死了，转而派金蝉子出去，结果到姜水第二天金蝉子就不念经改行做花和尚，有没有考虑过他们两个当爹的感受。
　　他二人掐指一算，又是那个秦风，上回红云的事就叫准提和接引不爽，现在金蝉子被洗脑，准提气不打一处来，坐在莲台想了片刻，叫来一位教众，嘱咐几句，那教众听完离了灵山，转去巫族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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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金蝉子决意以杀斩业后，他几乎天天找秦风，一是练身手，二是论道，说实话，金蝉子论佛法精彩绝伦，打架就不太好看了。念在这位大彻大悟，没再把头发剃了，秦风还是乐于教几招，这日西方弟子传话，说金蝉子在溪谷等他，秦风不曾多想，等到了溪谷才发现约他的不是金蝉子。
　　春日溪谷杏花满树，风动时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悠扬的琴声从远至近，秦风立在原地，抬头望去，昔日故人坐在树下，专注抚琴。
　　秦风找位置坐下，认真倾听，待一曲尽，太子长琴又换了一曲，以此数曲，直到把秦风听过的曲子弹了个遍，太子长琴才停下，他用指尖压住琴弦，笑问秦风，"如何？"
　　秦风也笑了起来，"极好。"
　　这笑容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太子长琴移开视线，半响开口，"昔日天裂，你于洪水中拯救生灵，不问是非，我虽为巫族，道友依旧真心以待，不顾三清一排众议，留我在三清宫，后巫妖大战，日月失序，魔将为祸，你我二人携手御敌，共同进退，天庭事发，道友独信我一人。此番情谊长琴莫不敢忘，分别多年，舞剑抚琴之景恍如昨日。我想问一句，三清宫云台之上，可还有故人舞剑？"
　　秦风叹息，"你为什么要回去？"
　　太子长琴垂眼，"我乃祝融之子，这是生来就无法改变的事实。"
　　秦风起身，剑锋一转，剑光划过太子长琴双眸，"动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学无止境，佛与道看似天差地别，实则极为相似，曾有言，他们之间纵横着一条万丈深渊，决不相交，可有谁记得，它们发源于一个地方，最初的最初两者并没有不同，佛与道皆是探求大道之法，即使过程不同，结果殊途同归。在我看来，佛本是道，道亦是佛。
　　在佛法初萌时，佛法高深之辈屈指可数，门人对佛法多有误解，视为洪水猛兽。所幸有金蝉子无私奉献之辈，放下一切芥蒂与我等讨论佛法，我受益匪浅，金蝉子亦是如此。道原从红尘中，因往红尘去，三千烦恼丝剃与不剃又有什么区别。更言：身在尘间，心在尘外。
　　金蝉子真乃高僧也。
　　选自《多宝回忆录》


第69章
　　准提派人来找他时, 太子长琴清楚这是个陷阱, 准提不过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秦风。纵使如此, 太子长琴还是去了姜水。
　　他生于巫族，在巫殿长大, 别人眼里凶暴残忍的巫族是他的族人, 不可理喻的帝江是他的亲人。即使被至亲之人流放南方, 太子长琴依旧向着巫族。
　　他与帝江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 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巫族祸乱洪荒, 他愿意替巫族谢罪, 背负万千骂名。可若是有人对巫族不利, 就别怪他无情。
　　敢对巫族图谋不轨，死！
　　剑光起琴声响, 溪谷里传来打斗声, 琴声连绵不绝，五十弦一根根被奏响，青萍剑所到之处灰飞烟灭，惊天动地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广成子只当帝江活的不耐烦又过来骚扰，领着人杀至溪谷, 认出和秦风纠缠的人。
　　"太子长琴！"
　　金灵惊呼, 无法相信这两人会反目成仇。
　　截教弟子不曾见过这等修为的人，见两人打的不相上下, 不由诧异。
　　"好厉害。"
　　"居然能打过大师兄。"
　　见下头来人, 秦风想叫金灵他们散去，不想被太子长琴抓住空门, 指尖一抹，无形化有形，琴声变作五彩鸟，直扑金灵等人而去。
　　金灵因昔日情意不曾对太子长琴防备，直到凤鸟的火焰舔到鬓发时，她才明白过来，想要躲开这一击，偏生自己身后还有其他师弟师妹，只能硬接下这一招。
　　青萍剑一剑化万剑，替金灵挡下这一击，凄惨的凤鸣响彻云霄，秦风来不及松气，太子长琴身影如鬼魅，不等秦风反应，五指成爪，直接穿透秦风腹部，带出血与肉。
　　"师兄！"
　　广成子当即变脸，祭出番天印第一个砸向太子长琴，因惧番天印之威，太子长琴弃下秦风退出数步之遥，他见秦风被广成子护住，下方两教弟子祭出法宝来，心知此番恐不能得手，他抬头看向秦风，眸中流露歉意，吐出的话杀机四伏。
　　"没有下回了，道友。"
　　秦风借着广成子站好，按住腹部伤口，失血过多使他的面色格外苍白，唇色极淡，纵使如此，秦风的眸光依旧明亮，"原话奉还。"
　　事已至此，太子长琴不再恋战，调头离去。等人离去，金灵急忙赶至秦风身边，一大堆截教弟子围过来，护着秦风往回走，广成子站在原地，手上沾着秦风的血，黄龙上前拉着广成子左看右看，"师兄有没有受伤？"
　　广成子收回右手，对刚才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只道，"我没事。"
　　黄龙这才放过，和太乙他们讨论太子长琴是何方神圣，居然和秦风打了个平手，沉默的广成子适时道，"他是祖巫祝融之子，补天时被师……多宝道人带回三清宫，两人以挚友相交。"
　　既然是巫族，能理解为什么两人撕逼，黄龙见识了太子长琴的身手，道回头对上太子长琴，估计会很棘手。
　　广成子心不在焉听着，回忆方才发生的事，心里没由来多了个念头。
　　腰挺细的。
　　九天玄女很快得知太子长琴一事，匆匆赶来看望秦风，她来的时候一大堆围在秦风身边，除去截教弟子外，人族的神农，西方教的金蝉子，阐教的玉鼎，几乎所有人都来了个遍，秦风坐那，除了脸色比平常稍白，几乎看不出异常，等他一个个把人送走，九天玄女这才道，"伤的重吗？"
　　秦风下意识皱眉，对伤势避而不谈，"不影响，我想问你另一件事，巫妖大战后，天庭的周天星斗大阵，还剩多少？"
　　当日帝江毁去太阴太阳两星，并趁此强攻天庭，因天庭无猛将可御敌，帝俊不得不以自身为阵眼，强行启动周天星斗大阵，一时力竭，这才送了性命。如今秦风再问周天星斗大阵，九天玄女下意识把视线投向屋外，目露哀伤，片刻后神情恢复正常，公事公办，"道长想启动周天星斗大阵？"
　　秦风颔首，他本来没这个打算，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太子长琴，太子长琴实力不可小觑，正如太子长琴了解他弱点一样，他也清楚太子长琴的长处。
　　九天玄女不假思索，"不可能，我皇以诸天星辰创此阵，除去太阴太阳两位星君，另有三百六十五位妖将坐镇，如今大部分妖将入大荒，再启此阵痴人说梦。"
　　秦风，"只做样子呢？"
　　九天玄女摸不着秦风想法，做样子，威慑帝江吗，的确帝江会暂时退兵，但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一旦帝江察觉不对，巫族立刻卷土重来。她好心告诫秦风，"杀阵杀不了巫族，于我等有弊无利。"
　　秦风给九天玄女塞了颗定心丸，"玄女放心，我等还有教主赐下的诛仙剑阵，打起周天星斗大阵的主意，只为离间巫族。"
　　九天玄女秒懂，"道长是想逼帝江重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让巫族内乱。"
　　秦风笑道，"正是如此。"
　　九天玄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否能重启周天星斗大阵，她还真拿不准，主动接过这个任务，"我去天庭问问，常曦娘娘是太阴星君，比我更了解周天星斗大阵。"
　　九天玄女做事向来风风火火，有一说一，绝不拖泥带水，说要去天庭现在就去，转眼就没了人影。
　　等人离去，秦风轻轻吐了口气，捂着肚子坐那一动不动，金灵的药虽然好，但离全愈还有一段时间，过程中内脏重生的感觉实在不妙，他独自一人坐了会，外头响起金灵的声音，"师兄，你睡了吗？"
　　他一个修仙的睡什么，秦风知这丫头又来没事找事，摸肚子又摸脸，知道的是在看伤，不知道的还以为金灵在吃豆腐，连忙道，"睡了。"
　　结果人还是进来了，来的不是金灵，而是待在碧游宫的通天，秦风吓得连忙站起，他动作太猛，整张脸一下子白下去，声音也虚了几分，"师尊怎么来了？"
　　通天面如寒霜，身后跟着金灵，小丫头估计被通天训了一顿，这会无精打采的，见了秦风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