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可耻但是有用(4)

　　“没有哦。”丽日回答她，“只说了没什么大问题，是你这段时间学习太累了，身体太过疲劳导致的晕倒。”
　　“那……那个，当时小胜在不在？”
　　“你是说恢复女郎解释的时候？他在的，听完以后很阴沉地走掉了。”丽日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这是今天下午的课程，我帮你记了一份笔记，小久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晕倒了！我和饭田同学都吓坏了。”
　　他接过笔记，丽日冲他笑笑。笔记本纸面柔和，上面是女孩子好看的字迹。
　　还好。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恢复女郎帮他瞒下了。
　　绿谷出久：今天谢谢你。
　　十分钟以后，消息变成已读。
　　绿谷出久开着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看丽日给他的笔记。今天是周五，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回家，而他早就和家里打过招呼，要有一段时间无法回去。耽搁了一下午的课，所幸有笔记，还补得上，看了一阵以后他看向手机，爆豪胜己一如既往，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是不是太僵了。他想。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的谈话以后，他和爆豪胜己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僵，如果说以前因为共同持有的欧尔迈特的秘密而有所缓和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倒退回去的僵硬。绿谷出久不敢肯定爆豪是否看出什么端倪，他甚至不敢与幼驯染再说点什么，多说多错，一个谎要用更多的谎来圆。可今天爆豪确实帮了他，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想过会是别人，不如说他想过所有人，除了爆豪。爆豪负责的区域当时应该离他不远，他也记得自己倒下一刹那，闻到的熟悉的、手心里爆破物质的味道，晕倒以后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但如果是丽日说的那样，那他确实该感谢爆豪。
　　绿谷出久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
　　好像在这段关系中，自己一直处于一个被动与僵硬的状态，可是面对爆豪胜己的脸，他又从来无法坦白什么。
　　手机响了，一声信息提示。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来信人却不是爆豪。
　　是欧尔迈特发来的。
　　欧尔迈特：“绿谷少年，明天记得去检查。”
　　在医院门口看到爆豪的时候，绿谷出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刚刚检查完出来，也和医生说了自己晕倒的事情，一套检查下来，医生对着报告说大问题没有，就是你最近不要那么累，等有问题了就来不及了。绿谷出久一一附和下来，然后拎着医院的白色塑料袋出门，走到门口看见爆豪和爆豪的妈妈，一瞬间心跳都差点停止。
　　“诶，出久怎么在医院啊。”爆豪的妈妈很惊讶，友好地和他打招呼，“生病了吗？”
　　“那个……肚子有些不舒服。”情急之下只能这么说，还好确实配了一盒药，看上去还算像样子。绿谷出久手忙脚乱地把报告单往里面塞：“没什么问题！已经没事了。”
　　“怎么不和出久打招呼？”爆豪妈妈打了爆豪的脑袋一下。
　　他的幼驯染撇过头。
　　“别生气啊出久，他就这个臭脾气。我有点感冒，就拉他出来陪我看一下医生。”爆豪的妈妈特别爽朗地笑笑，“你下午有空吗？”
　　“诶，有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被问起这个。
　　“啊，那太好了，我也不想看胜己呆在家里，我这里有同事送我的两张票子，你们拿去玩吧。”爆豪的妈妈二话不说，从包里拿出票子，塞在绿谷出久的手里。
　　“喂，死老太婆！”爆豪转头，眉头拧在一起。
　　“去玩！”爆豪的妈妈用力打了他的脑袋，“我看见你在家我就烦！”
　　票子是一部动画电影的。
　　太尴尬了。绿谷出久每走一步都在心里呐喊着尴尬，他的手里还拎着医院的白色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他的定期孕检报告，以及医生开给他的一盒药。他把报告卷起来，袋子打了一个结，祈祷着没人注意。爆豪胜己的妈妈已经走了，剩他们两个人。
　　“骗人的吧。”爆豪胜己突然开口。
　　他停步。
　　“真的是肚子痛吗？”
　　他无法回答，手里的塑料袋捏的更紧了些。
　　爆豪胜己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和爆豪连朋友一般正常的关系都没有，也没有想到爆豪的妈妈会把票子给他。他的幼驯染并不开心的样子，两人之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空气冰冷，僵硬又无言。
　　“要不……”他突然停步，喊住自己的幼驯染。
　　绿谷出久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票。
　　“要不小胜找朋友去看吧，我……”
　　我就算了。他心想。
　　爆豪胜己盯了他良久。
　　目光太凶狠，一直盯到他把票子放回口袋。
　　还是算了。绿谷出久讪讪地收回手。
　　能和爆豪胜己多呆一会，是他很开心的事情。
　　虽然对方肯定并不是这样想的，但绿谷出久无法否认现在自己内心的情绪。即便只是这样隔着一米站在身旁，他都能觉得很满足，心里像是有一潭温暖的池水，回荡着心跳。
　　医院的塑料袋被他寄放在影厅的储物柜里，它们所代表的一切——越远离爆豪越好，他是这样想的。电影开始了，确实是动画电影，影厅里的人以小孩子居多，其实这样的电影已经不适合他们两个人来看，但是此刻他们就坐在相邻的位置上，安静地共享着这段时间。
　　绿谷出久突然觉得心里很平静。
　　他的时间寥寥无几，与爆豪待在一起的机会已经只剩了学校的课堂，欧尔迈特提醒过他，进行完这段时间的课程，他就要立刻离开。他和爆豪素来没什么交流，也从来不奢求有太多交流，不近不远是对他们彼此最好的相处模式。
　　荧幕上蹦蹦跳跳的机器人说着惹人发笑的话，绿谷笑出声了，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爆豪，爆豪好像也微微抬了抬嘴角。
　　这样的时间，以后只会越来越少吧。他想。
　　影片看完了。
　　是一部中规中矩的动画电影，结局很圆满。跟着小孩子的人流，他们两个明显个头高出一截的高中生也走了出来。绿谷出久从储物柜里取出东西，拿出那个塑料袋子的时候，他用余光看向自己的幼驯染。爆豪胜己看似在看自己的手机，实际一直眯着眼睛，注意着塑料袋里模模糊糊的报告纸张。看不清字的，绿谷出久肯定。
　　出影厅门的时候爆豪接了个电话，回来以后脸色又很不好。
　　“怎么了？”他试着询问了一句。
　　“老太婆叫我今天回去吃饭。”爆豪胜己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又回头。
　　“还有你。”他没好气地说。
　　TBC
　　番外：
　　绿谷：小胜，那个……
　　爆豪：啊？
　　绿谷：就……啊啊没什么！就是想问你的个性……可不可以热一下这个牛奶……
　　爆豪：当然可以啊！你是白痴吗！！！（夺过奶瓶）
　　瞬间高温导致奶瓶爆炸，绿谷护住婴儿车，牛奶溅了爆豪一脸
　　爆豪：你在干嘛？
　　绿谷：诶？那个，准备用微波炉热牛奶……
　　爆豪：给我啊白痴！！！
　　爆豪夺过奶瓶，稳稳地热完了牛奶
　　绿谷（惊讶）：练习过吗……
　　爆豪：哼【胜出】逃跑可耻但有用（06）
　　狗血，带球跑，注意避雷。前文戳这个lof
　　又改了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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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可耻但有用》
　　CP胜出
　　BY赤渊
　　*
　　“出久好久没有来了。”爆豪的妈妈对他笑，递给他一套睡衣，“其实胜己也好久没有回来了。”
　　他有点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他接过睡衣。爆豪胜己抱着臂，没好气地站在门边。
　　“要不，我还是回去……住阿姨家里，你们也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爆豪的妈妈睁大眼睛，“你不要管胜己。”
　　爆豪胜己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走去了楼上。
　　“不过因为有点突然，我和他爸爸最近都很忙，客房也没有整理，出久介意今晚先和胜己睡一个房间吗？”爆豪的妈妈突然说。
　　他心里一咯噔，不敢去看在楼梯上的爆豪胜己的脸。
　　“我……”他不敢出声。
　　爆豪胜己走到楼上，头都没回。
　　爆豪房间的房门没有被关。绿谷出久拿着睡衣，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没有很严重的排斥与拒绝，留了一条门缝的意思是允许了他进去。母亲的话从来都是有威力的，大概爆豪即便再不情愿，都得考虑到母亲的想法。吃饭过程中爆豪胜己不怎么说话，但爆豪的母亲一直在与他闲聊，他回答得体，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早就做完吃完饭立刻离开的准备，之后没想到能收到留宿的邀请，更没想到会住在爆豪的房间。
　　绿谷出久刚刚洗完澡，但找不到吹风机，爆豪的父母应该已经关上房门休息，他不能再打扰，自己在浴室找了几圈没有找到以后，只能拿浴巾草草擦了擦。
　　过会自己会干的，他想。他站在爆豪的房间门口，里面的光从门缝里溜出来。他推门的瞬间突然想起他从医院带出来的那个装着报告的塑料袋，当即一惊。吃饭之前他把它放在玄关的鞋柜上面，爆豪的父母知道是他的东西，也没有动，现在似乎忘了拿上来。绿谷出久轻手轻脚地走楼梯下楼，拿出手机微微照亮，玄关一片黑暗，他不敢开灯。
　　他在手机光的帮助下慢慢走到鞋柜那边，用手仔细摸索。
　　他心里一惊。鞋柜上面触手空空。
　　没有那个塑料袋。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爆豪在看杂志。听到响动，抬头看了他一眼，绿谷出久心神不宁，握着毛巾的手心都有些发凉。没有吹的头发落下水珠来，落在袖口，晕开一片水渍。
　　没有找到。刚才他开着手机的灯，猫着腰，仔细地查看了一整个客厅，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来到爆豪家以后，除了客厅和餐厅，他没有去任何别的地方，起初他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是不是爆豪的妈妈把它放在了别的位置，但哪里都没有，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袋不知所踪。
　　他心里一团乱麻，满脑子都是那个塑料袋。他记得自己的报告很长，一半英文一半日文，但前几页明显看得出是定期孕检信息，若是没被打开还好，若是被打开了……他无法想象爆豪家的任何一个人看见了那个报告，那会是什么结果。他的视线漫无焦点，心慌意乱，直到爆豪出声，打断了他心里的思考。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下楼了？”爆豪看着他。
　　他的毛巾差点掉到地上。
　　爆豪太敏感了，什么事情都逃不开他的眼睛。这句话的潜意思明显是他已经知道，撒谎变得毫无意义。
　　“是。”他说，“我有个东西忘记放哪里了，我下楼去……”
　　“是这个吧。”爆豪把手伸到背后，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被丢出来，丢在地板上。
　　绿谷出久的心跳差点暂停。
　　是他熟悉的袋子，正静静躺在地板上。在极大的震惊中，绿谷出久屏着呼吸蹲下身，把它捡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思维几乎停滞了，什么时候在爆豪手上的？什么时候被爆豪拿上来的？在爆豪手里多久了？他有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他有没有打开过塑料袋？
　　手指几乎颤抖，他攥紧了塑料袋。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把领口都沾湿了。
　　“你……”他开了开口，嗓子眼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