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影的意志(32)

　　☆、前世篇·Ｑ３

　　“黑子哲也,你别生气。”
　　“黑子哲也,你好歹跟我说句话。”
　　“黑子哲也,你生气也别不吃东西啊。”
　　“黑子哲也，那,那我们离婚吧。”
　　该死的！黄濑凉太在黑子面前都没这么低声下气,都没这么弱气过吧！离婚——火神大我原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说出这句话。和黑子哲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所谓结婚更是自己偷来的。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必须面对怎样的压力怎样的质疑，只要想到那本薄薄的证书都会勇气倍增，一往无前！
　　原以为就算只是单向的恋爱，也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原本他已经准备好在今天跟黑子坦白，祈求他的原谅，祈求一个可能。可……
　　“离婚？”
　　从回到两人一起租住的公寓开始，就把火神大我当透明人,开始收拾东西，打包行李的黑子哲也终于开口，冷冷道。
　　“从来没结过，离什么离！”
　　太好了！被黑子哲也恶语相向，火神大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还能跟黑子说上话，就说明黑子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生气，说明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但这个转机，也仅仅是……最好的结果是将来还能做朋友。
　　普通朋友。
　　火神大我的心脏被一下子狠狠揪了起来，一小时前还在一起打NBA总决赛，现在最多也只能做到普通朋友。
　　即使已经原谅了，也没办法谅解。
　　现在还幻想回到过去，怎么可能。
　　“黑子哲也你别生气。法律上的程序我会很快办好的。”火神大我不再说什么，转而默默帮黑子收拾东西打包，“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谁都不提好不好？”
　　“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恶！”黑子哲也前所未有的焦躁起来，万年不变，波澜不惊的脸孔上此刻全是怒气，“你倒是让我怎么跟大家说啊！”
　　“我也没想变成这样啊！我都说离婚了你还想怎么！我会做这些事情也是因为我爱你爱到快要死掉了！我爱你可你根本不明白！我可是用包括篮球在内的，生命中的一切在爱你啊！”火神的怒火终于被完全点燃，“结婚证都有了还继续暗恋你有多辛苦你根本不懂！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不知道爱到要死都不敢说有多辛苦的笨蛋不要滥发脾气啊！”
　　“我就是不明白我就是不懂！”黑子哲也大声说，“真的爱我就直说啊！这么处心积虑的当骗子骗走……”
　　“然后被你像今天这样说不可能直接拒绝掉吗！混蛋黑子！”火神大我吼起来声音绝对比黑子哲也大，“除了一个名义上的婚姻我有从你这里擅自拿走什么吗！我已经在反省了！我今天本打算跟你好好说的！我……黑子哲也？”
　　“什么吗！明明一小时前还在一起打比赛。怎么突然就，突然就。”黑子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水纵横，“什么叫做因为爱我啊？什么叫名义上的婚姻？哪一种婚姻完全不应该是这样子啊？千鹤妈妈和拓人爸爸都……莫名其妙就结婚三年了这种事情。完全无法接受啊！”
　　“哲也。”火神大我当即被黑子哲也的泪水吓傻了。
　　糟糕，他这个笨蛋怎么就忘了黑子在婚姻上是怎样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忘了黑子有多看重这种越来越不被人当回事的关系。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你别哭。”
　　“怎么可以这样，特别是千鹤妈妈，我，我要怎么说啊！”
　　黑子千鹤吗？当初全美大学篮球联赛赛前睡不着，火神大我硬拉黑子聊天的时候也听黑子提起过。黑子的爸爸是钢琴老师，而黑子的妈妈是他的学生，两个人因为音乐相识相恋，却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有一个阶段黑子爸爸甚至主动提出分手离开了。最后还是黑子妈妈在16岁生日离家出走，跟黑子爸爸求的婚。
　　“那天妈妈穿着婚纱捧着手捧花杀气腾腾的杀到爸爸面前，说‘黑子拓人，你答应过只要同意分手什么生日礼物都会送我的！我今天16岁了，依照日本法律可以结婚了！我要跟你结婚！这就是我要的生日礼物！’很厉害吧！”那天晚上，黑子边说边笑，脸上像是有莫名的光彩流动。
　　“然后你爸爸怎么说？”火神大我完全忘了第二天的比赛，紧紧追问。
　　“这个吗——”黑子故意掉了下火神的胃口，“爸爸愣了大概有半分钟，然后拍了拍当时正好在旁边的绿间桐原医生，嗯，就是绿间君的爸爸。说‘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我要去买结婚戒指。’”
　　“喂！完全破坏气氛，完全搞错了吧！这时候好歹先说句‘我愿意’啊！”火神大我捧腹大笑，所有的压力随之一扫而空，“黑子的爸爸妈妈都好有趣好厉害啊！”
　　“拓人爸爸坚持说要男方买好戒指，然后单膝下跪求婚才可以的。”黑子认真的为爸爸辩护。
　　“要说不愧是黑子的父亲吗？”
　　“本来就是我父亲啊——”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喂，这个时候应该说我好感动好浪漫吧？为什么我好想笑？”
　　“火神君这么笑我会生气的。”黑子哲也这么说着，面露微笑，“不过和心爱的人结婚，果然是很好的事情呢。”
　　“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大概就是那时起，开始习惯每次比赛前都拉黑子一起睡，聊天减压。
　　也是从那时开始，突然发现自己对黑子的感情没那么简单，开始刻意哄黑子先睡好偷看黑子的睡颜好偷吻黑子。
　　每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给黑子做饭，跟黑子聊天，跟黑子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还有最重要的，作为彼此的光和影，在篮球场上协力并肩。
　　怎么可能不爱黑子哲也。
　　每天都想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变得越来越想跟黑子——结婚。
　　【有的东西是甘美的毒药，明知不应该去尝试，连想都不该想。却一次一次自己端到唇边。
　　啊，这么说来，那次自己借着酒劲儿，骗黑子在申请表上签字，果然是处心积虑呢！后面变本加厉骗黑子在牧师面前念诵结婚誓言，更是不知悔改，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
　　“黑子哲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跟大家解释，会跟你离婚的。”火神大我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是我单恋你过头做了错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数个夜晚的无数个偷吻，从今往后也都只是自己的秘密了。
　　“那你说的啊。”黑子终于不哭了，“除了桐原医生和千鹤妈妈，帝光和诚凛的大家那边，也要好好给我解释才可以啊！”
　　直到现在，黑子还是愿意相信我，觉得我是可以依赖的，火神大我突然间从黑子泪水纵横的脸上，从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里读出了这样的讯息。那一刻，火神大我甚至有了一点点这样的期待：
　　会不会，黑子哲也其实是有一点点，爱我的。
　　不用多，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
　　很多次火神大我回过头去，如果当初事情到此为止，也是某种美好，某种幸运吧？
　　可是单纯的相信着彼此的两个人，当时并没有想到，围绕着他们共同单纯的爱着的篮球，究竟会发生多少不单纯的事情。
　　事态的失控，从纽约队的危机公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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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是纽约队十年来最优秀的新人，决不会被拆散的组合。”
　　“没错，光和影。火神大我是光，黑子哲也是影，这样的两个人配合在一起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威力。光越亮，影就越深。”
　　“哈哈哈，因篮球而生的爱情吗？还真是贴切。光和影相恋，结合，在一起。果然是天经地义呢。”
　　“要怎么说呢。就我在纽约队担任经理的经验来看，啊，果然是身为光的火神大我比较强呢。虽说影能更加突出光的明亮。但影必须依赖光才能存在是更加明确的事实呢！”
　　“火神不要放弃吗！其实你很有希望的。是你跟他一路走了七年。是你跟他一路走到ＮＢＡ总决赛。”
　　“黑子哲也那些朋友？哈，如果不是一开始认为你们并非全无可能，也不会相信所谓的结婚吧？”
　　“人呢，偶尔为自己打算下也没错的。而且我大胆猜测下，黑子只是自己没发现自己也在爱你。不然他这么看重婚姻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被那个男人活公开或私下的话蛊惑，拿着那并不被黑子哲也承认的婚约。渐渐变得有贪婪又自私。
　　开始认为只有自己才能成为黑子的唯一，将之前答应黑子的事全然抛之脑后。
　　若无其事的误导那些黑子真正在乎的人，让他们一个个都以为，黑子是爱自己才跟自己结婚。这是不容改变的既成事实。
　　【有些欺骗一旦开始，就无法自行终止。
　　欣赏着黑子为所有人的祝福着急，乃至于哭泣的容颜，边安慰黑子边暗自开心。
　　【如果变得只能留在我身边，作为我的影打篮球，就算黑子也没办法只能接受吧？
　　直到被黑子识破。
　　“火神君你答应过我什么自己都忘了吗！我请求你不要用你过了头的爱，毁了一切！”
　　“我没有毁了一切！我是为黑子好！黑子是离开了光根本没法打篮球的影。哪怕放弃了我。也必须去追寻新的光芒才能生存下去。事到如今还有谁会相信你呢！倒不如爽快留下，我这个光才是最爱你的啊！”
　　【没错，就连青峰大辉都放弃了。我还有什么好怕。
　　“火神君是这么认为的呀。”
　　“继夺走我自由的去爱别人的权力之后，还要夺走我自由的打篮球的权力吗？”
　　“那么我明白了，我不会要求离婚，也不会追寻新的光。我只是——”
　　“再见了。”
　　【他差点以为他是要自杀。可事实证明黑子哲也才是所有人中最坚强的那个。
　　“从今往后，我会为我自己发光。”
　　【黑子哲也总是说到做到。
　　背负着所有的噩梦离开，然后卷土重来，也是黑子哲也的特技之一呢。
　　只是这一次陪伴在他身边的，没有任何光。
　　【后来，黑子哲也加入了洛杉矶魔术队。以“幻影魔术师”之名，成为华盛顿奇才队的不败双壁之一，和同队的“小飞侠”乔纳森一起，带领队伍五次杀入ＮＢＡ总决赛，四次夺冠。
　　【那时候的黑子，已经光彩夺目，决不会被人轻易忽略，决不会被当做任何人的影，只要站在篮球场上就会是众人视线的中心。
　　【蝉联五届ＮＢＡ助攻王，华盛顿奇才队史上最强控卫，是魔幻是魅影是一切幻想和神奇的共同体。
　　【是火神大我绝没有爱错，却用了错误的方法去爱的人。原来诚凛那段的时光才是火神大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没有之一。
　　【然后，黑子哲也忽如其来的出车祸死了。死的时候，也还没有跟火神大我离婚。
　　【虽然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感情破裂，早就离婚了。
　　【就好像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感情很好，早就结婚了。
　　【其实你是有一点点爱我的，哲也。否则决不会容忍这段婚姻，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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