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爹大舞台,是爹你就来(79)
“悠仁, 你好像长高了。”中原千礼说。
他讲话习惯性地吞音,“悠仁(YUJI)”念得像“悠一”。虎杖悠仁一听,挠头嘿嘿一笑:“是吗是吗?爷爷也说我长高了!”
他仔细打量一个月未见的两个小伙伴,说:“伏黑也长高了!小千也……”
真诚令他顿了顿,继续说:“小千也还是那么精神!”
中原千礼叉腰:“我还在生长期呢。”
伏黑惠:“小千比我们小一岁, 长得慢一点。”
虎杖悠仁连忙点头:“对的对的。”
中原千礼听出他们是在给自己没蹿个的事实找补,不过他并不需要, 因为:“我爸爸说, 我个子不会矮的, 他说是因为……嗯……‘身高的基因’, 之类的。”
虎杖悠仁:“看来小千的爸爸个子很高。”
伏黑惠回忆了下大橘子的身形,感觉和‘高挑’一词根本没关系,并未拆台。
虎杖悠仁:“小千的包, 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我帮你背吧。”
中原千礼:“不用啦。”
虎杖悠仁心想, 可你走两步就要抓一下书包肩带,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粉发男生不由分说地伸手拿走他的包, 换自己背。
仙台往返东京,车程久远, 又撞上假期,虎杖便建议他们携带换洗衣物,住他家里多待几天,也有充分的时间调查。
“真的还蛮重的。”虎杖悠仁说,“你是带了驱邪道具吗?”
伏黑惠:“换洗衣服,零食,野餐垫,手电筒,乒乓球拍,杯子,维生素片,晕车药,感冒药……放心好了,唯独没有驱邪道具。”
虎杖悠仁:“呃哈哈……”
谈话间,他们辗转三站公交,在虎杖家落脚。
中原千礼:“怎么回事呢?”
虎杖悠仁:“其实,不是我,是我认识的哥哥姐姐们。”
虎杖的邻居,是一名就读于杉泽第三高中的女高中生,名叫松村纯子。
松村纯子是学校‘流浪毛绒绒救助会’的成员,和一帮有爱心的高中生们一起帮助流浪猫狗,喂食、绝育、搭建过冬暖屋、帮忙寻找领养人。
放学后,虎杖悠仁会和邻居姐姐一起喂猫狗,半个学期下来,借此机会认识了社团中的大部分成员。
“然后,有四个人接连遇到了灵异事件。”虎杖悠仁黯然地说,“其中两位,已经去世了。”
“听说他们一起去过哪里探险,所以受了诅咒,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
“我不认识其他懂这些灵异、诅咒的人,只能联系你们了。”
中原千礼:“嗯……那位松村姐姐在吗?我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虎杖悠仁:“她一般会在七点钟喂猫,我带你们一起去。”
虎杖悠仁和邻居姐姐很熟,稍一介绍,松村纯子很高兴地接受了今天的喂猫小队再添两个小朋友的事实,分给他们冻干和主食罐,几人一同去附近的公园。
这一片的猫显然都熟悉她和虎杖,她敲着罐头和碗‘嘬嘬’两声,几只猫咪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夹着声音喊‘咪’、‘咪’蹭虎杖的裤脚。
中原千礼摸着一只橘猫的皮毛,顺势不经意地问起了灵异事件。
“这只小橘好可爱……话说,纯子姐姐,听说,你们的救助社团最近是不是出了点事啊?可以告诉我吗?”
伏黑惠:“……”超经意的好吗!
幸好他们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只要开口有礼貌,正常人一般都不会抵触戒备。
松村纯子一怔:“是虎杖跟你说的吗?……”她黯然道,“唉,那个事,是真的邪门……”
社团的四个同学关系不错,除了部门活动,平时也会结伴一起出去玩,结果近一个月来,这四个人突然开始轮流倒霉,两死两伤。
中原千礼:“他们去哪里探险了?”
松村纯子:“这个我也是听说的,具体不太清楚。”
中原千礼:“嗯……”
松村纯子:“话说,虎杖君,片桐君已经转普通病房,情况好一些了,我们打算上午一起去探望他,你要来吗?”
虎杖悠仁:“片桐哥哥好点了吗?我来!”
纯子口中的‘片桐君’,就是那四名同学之一。
与同伴相比,他运气算比较好,失去了一条腿,在ICU抢救了几天,正处于恢复期。
次日,三个小朋友挑选了合适的礼物,一通前往中心医院住院部。
片桐的人缘不错,他们到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放了许多水果、牛奶等探望品,有几个其他同学在,都是救助会的成员。
虎杖和那几名同学认识,他负责和他们SOCIAL,中原千礼和伏黑惠蹲在角落偷听。
从七零八落的对话中,他们简单还原出了经过:原来‘探险’一事仅是谣传,只是这四个人曾经从一间破旧寺庙门口路过,甚至都没走进去。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聊着安全话题,片桐本人再次主动谈起受袭的那天,痛苦道:“那天晚上,我去部门活动室拿东西,拿完回家,在小路上,突然间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刮过,然后我左腿一阵剧痛……”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嚎啕大哭,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经历这种恐怖之事,那段路没有监控,警察也给不出什么结论。
裤腿空荡,压在被子下,他的一条腿、他的半生,就这样毫无理由地被夺去了。
朋友们不知如何接话,只能绞尽脑汁安慰他,病房气氛低落。
乌云盖顶,死气沉沉,窗外的阳光根本照不进来。
不一会儿,这份悲伤失落,随着一个成年男人的出现被冲散些许。
他大约三十岁左右模样,手里提着两盒价格不菲的礼品与保健品。
“片桐君,感觉好些了吗?”
片桐脸上好像亮了点:“市桥哥!”
名为‘市桥哥’的青年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白领骨干的精英气质,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举手投足间是惯性的拿腔捏调,在不谙世事的未成年们眼里,很有一番格调。
他的年龄和高中生们格格不入,但和在场的社团之人都很熟悉,熟稔地聊着天,话题没过多久转向受伤的片桐,和那去世的两人。
“唉,你们身上怎么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呢……片桐君、井上君……都是很好的孩子啊……”
“我已经去浅草寺为你们祈福过,希望大家平安无事,警察快一些查出真相……”
说着说着,‘市桥哥’眼眶红了,从手里摸出一块印着奢侈品印花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当他出现的那瞬间,中原千礼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盯得久了,对方也注意到他,冲他笑了笑,简单地打过招呼。
市桥说自己还有工作,先行告退,走前还塞给片桐一个信封,里面装着钱,十万元。片桐因这来自好心大哥的慰问金感动万分,大家说,市桥哥真的太好了,没有见过那么好心的人。
伏黑惠小声问:“你刚刚怎么一直盯着那个人看?有点失礼了。”
中原千礼更加小声的告诉他:“那个人,他一点都没有想哭,只是掐着大腿逼自己掉眼泪,他也没有真的为这些事惋惜……他说的话,全部违背真心。”
“他在,说谎。”
伏黑惠皱了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第一眼就知道,当他踏入这间病房,当他开口吐出第一个音节,当他抑扬顿挫的发表慰问之语,那股轻飘飘的、像劣质香水一样的谎言气息,萦绕在他唱念做打的动作间,挥之不去。
刺鼻,醒目,无法忽视。
中原千礼很难向伏黑惠说明这个,唯独天赋难以解释。
他只能认真地说:“我就是知道,你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