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后他们想让我安息(90)
“我说拒绝。”
“是时候将挡板拉开了,现在外面的海景一定非常美丽,只要我们躲到不会被狙击手瞄准的视线死角。”
“泷泽……”
“我听到了哦。”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的青年温和的眨了下眼睛,“你还要拒绝吗,我会超——失落的。”
“……”太宰治妥协的站起身,他的气势在泷泽生面前总是显得阴郁又温和,和让下属们两股战战的阴戾狠辣不同。
十分钟后,推开门来汇报任务进度的芥川龙之介:“……”
他呆滞的瞪大眼,然后带着扭曲的表情退了出去。
正在满地找他崩掉的扣子的泷泽生疑惑抬头,“刚刚有谁进来了吗?”
太宰治收回望向门边的视线,“没什么。”
“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的话,你要不要规定个休息时间,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那种?”地毯十分干净柔软,泷泽生干脆放松的盘腿坐在地上,“就算是首领也要有午休吧。”
想到太宰治近几年工作狂魔的人设,泷泽生觉得自己要他改的规定太多了。
“不过芥川那孩子对我好冷淡啊,我回来后碰到他好几次,他都只是生疏又僵硬的对我点点头,礼仪很到位,但是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就像仇人一般恶劣。”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看向泷泽生,“你说他讨厌你?”
“倒也没有到这种程度……除了第一次对我拔枪外,他没有对我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泷泽生抓了抓头发,“但是我和他以前明明挺要好的,他叫你太宰先生,叫我泷泽哥!”
太宰治神色微动,他闭了闭眸,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那孩子瞎想了。”
瞎想了?
泷泽生一惊,嚎道,“什么!!又不长嘴?!”
势必不能有一丝误会存在的泷泽生直接冲过去开门,一把搭上黑眸少年的肩,“芥川,我们聊聊!”
芥川龙之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肩膀,像是拼命忍住躲开的冲动,他嗓音艰涩的说道,“在下…在下有事向BOSS说明。”
“要紧吗?”
“……只是任务中发现的几条线索。”
“那你们先说,既然来了就别等着了。”
屋里顿时又变回了稍许严肃的气氛。
泷泽生安静的站在太宰治身后,就像忠诚的守卫一般静默。
等芥川龙之介离开,泷泽生便在太宰治的准许上追了过去,他开门见山的说,“今晚上我会和太宰出去。”
黑眸少年几乎大惊失色,“什么?!晚上,你们单独?”
“嘘……”泷泽生将手指竖在唇边,“我来告诉你就说明不止我们两个人了。”
他用以往那般的亲密姿态说,“我们的首领需要一个保镖。”
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在几秒之久的反应时间过后,他猛吸一口气,“就算拼上我的性命,我也会保护好太宰先唔——!”
泷泽生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而少年在他警告的眼神下神色一恍,可面部仍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
连自称都变了,真可爱。
泷泽生笑嘻嘻揉了下他的脑袋,“那就说好了,晚上见,你把手上的事情先清一清,我们可不会为了等你误了时间。”
“当然!让你们等待是在下的失职!”
这无疑代表被信任被重用,芥川龙之介几乎要被这个惊喜砸晕,连脑袋还在泷泽生的掌心下也浑不在意。
等泷泽生回去,就看到太宰治一副对结果早已预料的神情,“你也太溺爱他了,泷泽。”
“你的魔鬼训练都要让那孩子有阴影了,他很期待你的目光注视啊。”泷泽生直接走到他的桌前,帮他整理桌上的文件,“他以前以为我是在你手下调教出来的得力下属,对我有一层八百米厚的滤镜,可看向我的眼神里还是时不时带着落寞和羡慕。”
羡慕几乎要到嫉妒的程度,而嫉妒在咒力体系中被判为扭曲的负面情感。
负面情感在泷泽生看来没有一丝利处,即使它会在某些情况下催动人迸发潜力,可泷泽生更喜欢以爱化为前进的动力。
太宰治小心错开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他的水平不该如此,总是急躁,情感用事,最后吃亏的是他自己。”
泷泽生觉得太宰治应该还有更犀利的词没说出来,他骂人也挺有一套的。
“但他很崇拜你嘛。”碧眸青年说,“他对你的忠诚谁都能看出来,这孩子还很容易满足,只是想获得你的肯定。”
芥川龙之介若是没有太宰治,便会如同丧家之犬般失魂落魄。
他记得曾经在港口mafia里听到的一个传言,是被他立即扼杀在摇篮里的传言:芥川是不是想要取代泷泽先生?
外人眼里,芥川龙之介对太宰治的执念,就像泷泽生。
可谁都不是谁的替代品。
泷泽生愤怒于这种说法。
太宰治眼神幽暗的撇开了视线。
他似乎不太想和泷泽生聊这件事,却还是说道,“就是这点,让我很讨厌。”
泷泽生收拾文件的动作一顿。
他用看穿太宰治的眼神注视着青年沉寂的鸢色眸子。
他大概是少数,甚至是唯一一个能听到太宰治倾诉自身情绪的人。
即使胆小鬼在大多时候都用着擅长伪装的表象来掩盖内心。
“……他还是没有找到吗?”泷泽生轻声说,“生存的意义。”
太宰治当初带芥川龙之介回港口mafia时,便是用“赋予你生存意义”的理由。
而野犬现在如此疯狂,若突然得到了长期追逐的肯定却没有自我的核心,只会迎来铺天盖地的空虚和茫然。
泷泽生定定的看着太宰治,忽然有一句话想要脱口而出,却被他拼命抑制住了这份冲动。
那么太宰,你找到了吗?
这句话真是致命的。
泷泽生想,
因为他显然,只是在暴力和血腥的世界里挣扎,在这个无底深渊般的世界彷徨,为了某个不知为何一定要达到的目的而强逼自己不惜一切扩大势力……他曾在港口mafia里一无所获,所以才会同意和自己离开。
“只要身在赤裸情感的近处,便可以触摸到人类的本质。”
泷泽生忽然如此说道。
这是太宰治曾对他说的话。
碧眸青年走到首领之位的侧面,单膝跪了下来。
这样他便可以和僵硬的低下头的太宰治进行无处躲藏的对视,将自己暴露于对方眼底,处在一个随时可以被他审视的地位。
“太宰,我的邀约仍然有效。”
泷泽生说,
“如果某天你完成了你的目的,我们仍然可以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真是疯了,他在对一个组织的首领说着叛逃的逆言。
太宰治伸出了手,他看上去想要触摸泷泽生。
屋子里如此昏暗,可那双碧绿的眼眸灼灼闪亮。
那只伸出去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就像受到惊吓一般,太宰治几乎嗅到了空气中的,某种情感残渣的味道。
他作出了欣然接受的表情。
“好。”
就像他也无比期待那个未来。
***
和太宰治晚上出去并不是临时起意,泷泽生没有被安排外出的任务,因为身份特殊,他平时吃住都在港口mafia的大厦里,这么下去人要憋疯的。
更别说如同被囚禁一般的首领了。
所以两人心照不宣的决定,只要想便出逃。
哈哈,用出逃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在夜间悄无声息的伪装而出。
虽然如此,但他们的出行还是带着武装人员,出逃这个词适用于外界虎视眈眈的敌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