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鬼王的我捡到七岁中也(111)
福地樱痴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被蛮力碾压时发出的咯咯声,嘴角溢出血液——即使用神刀向过去的自己预警这次攻击也无济于事,受到攻击的速度已然超越了人脑本身的反应极限。
“不是……威胁……”
他发出几近断气般的吐字,“是…你……在未来……暴走的…起因……”
“…………”
紧盯住他半晌,斑目一辉终于缓慢松开那即将扼断脖颈的禁锢,冷冷开口道,“你最好在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说实话,福地先生。”
福地樱痴的脚终于再度踩在实地上,发出了阵剧烈的咳嗽声。
“是真的,我从未来得到了这样的警示。”擦去嘴角的血液,福地樱痴的声音沙哑,“你会因为中原中也的死而暴走,彻底摧毁整座横滨……魔人费奥多尔的计划达成了,他即将找到那本可以改写现实的[书],创造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斑目一辉:“书?”
“一本能够将写在上面的文字尽数化作现实的空白文学书,有传言说它就在横滨的某处。”福地樱痴道,“它可以轻易动摇整个世界的本质,无论是过去、现在抑或未来,都可以被轻易修改,就像一段被随意裁剪拼接的影片。”
“魔人的计划,则是消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异能者。他深信是异能催生了罪孽,且在反复试探中确信了你的力量之恐怖,为此成功设计出中原中也的死亡,让你化身为摧毁世界的鬼神。”
福地樱痴看向手中的那把神刀,“这便是未来的我,送至此刻的预警。”
“我记得那个魔人,”斑目一辉冷然出声,“很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既然欧洲的监狱没能力看管犯人,那就让他来让对方永远闭嘴。
“已经迟了。”福地樱痴摇了摇头,“我也和你有相同的想法,但当我向欧洲那边发送讯息时,得知对方眼下已经越狱,方式不明,下落不明。”
斑目一辉评价:“废物。”
“中原中也是你再明显不过的弱点,”福地樱痴继续说道,“你强大如无可抵御的天灾,但他并非如此。在普通状态下,操控重力的异能终究只是基于质量系的物理对抗,而毒素、温度、液体、时间、空间乃至规则系等许多异能都拥有克制这份力量的能力,遑论魔人最恐怖之处在于他的头脑。”
“放出荒神的代价又太大,不仅擂钵街是先例,他自身也无法承受庞大的力量撕扯。”
“作为一头本不应该拥有人性的凶兽,他自身的情感越趋近于人类,能够被算计的破绽就会越大。”
“别说得好像是中也的错,”斑目一辉冷笑出声,“野心家将他人品格中的美好一面当做利于算计的棋子,竟然还敢反过来蔑笑对方太好拿捏?”
“抱歉,老夫并非这个意思,也并不认为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战胜你。”福地樱痴诚恳澄清道,“此次前来,也仅是为了传达这些情报……以及,希望你做出能够避免未来发生毁灭的选择。”
叮。门外的长廊尽头传来细微的电梯开门声,斑目一辉瞬间分辨出是中也的脚步在朝这边靠近——他马上就要到家了。
“莫非你认为让我接受政府的关押,或者成为猎犬,就能避免魔人针对中也的算计?可笑。”
在紧绷至极的气氛中,斑目一辉面无表情地收回了鬼王的完全体状态,那只异化的右手也迅速恢复原形,终于松开扼在对方脖颈上的威胁,“看在你是社长挚友的份上,我这次就放你离开。”
“记住,仅此一次。”
——咔嚓,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中原中也将公寓的大门打开之时,只看见斑目一辉背对着他站在客厅里,发梢被自窗户吹来的夜风扬起些许。
亦如来时那般,福地樱痴自窗户离开这栋大楼,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
“欢迎回来,中也。”
斑目一辉转过身,弯眼向他露出温和的笑意,“事件解决的还顺利吗?”
“还好啦,”中原中也抬起眉毛,“你站在客厅做什么?”
“刚送走一个神棍。”斑目一辉实话实说,并在对方变得诡异的视线里补充道,“中也最近要小心突如其来的袭击,有敌人会针对你设下陷阱。”
中原中也:“哈?为什么?”
“因为中也是我唯一的弱点。”斑目一辉坦然向中也告知对方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如果你出事,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比如横滨肯定会没了,想毁灭世界也说不定。”
就像[龙头战争]事件的那晚一样,被血腥气味刺激到的他当场就暴走了。
“…………”
耳廓的绯红迅速扩散,中原中也张了张口,看上去是一瞬间被斑目的直球打得险些毫无招架之力;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捂住脸,又觉得这番遮掩的举动太过欲盖弥彰,“你…总之我知道了啊,知道了!”
咕哝着连斑目一辉也没听清的话语,他逃似地溜进了浴室去洗澡。
总感觉自从双方关系改变之后,中也反而比之前变得容易害羞了嘛。被自家崽的反应愉悦到的斑目一辉无声笑了笑,暗自将福地樱痴这件事记在心上。
………
“你的算盘落空了,福地先生。”在昏暗的室内,有轻微的哂笑发出,像是在揶揄他的异想天开,“你没有能力说服怪物为你所用呢。”
“能够让他提高对你的警惕性也足够了,只要中原中也不死,未来就不会发生。”福地樱痴的表情沉着,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半分羞恼,“别忘记那个未来是你造成的后果,费奥多尔君。”
“嗯,确实是我会做的手笔,成功了还真让人感到高兴。”
被唤了名字的陀思抬起脑袋,唇角含笑——哪怕被拘束衣禁锢住任何动作的他,此刻只能被迫坐在刑椅上,“福地先生的矛盾之处也令人感到有趣,既想要回避世界被毁灭的未来,又妄图让那份力量为你所用。”
“老夫将你囚禁在此处,同样也可以避免世界被毁灭。”福地樱痴冷淡道。
他向斑目一辉所描述的未来是真的,但对于魔人现状的描述却欺骗了对方——陀思在成功越狱之前,便被他提前带了出来。
“是呢,断绝我恢复自由的可能性,确实是明智的选择。”不以为意的陀思微笑道,“那么我也来做出预言吧。你会需要用到我的头脑,福地先生——因为你依旧在畏惧那颗不稳定的炸丨弹,想研究出如何打败那个怪物的方法呢。”
福地樱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在评估对方话语的可信度。
被极具审视意味的目光打量,陀思的神情没有分毫变化。他知道对方终究会答应的,因为怀抱救世信念的福地樱痴将自己拟作【大义】——而没能看清自己位置的人,总是会被所谓的使命感与责任心蒙蔽视线,认定自己才是天命所归。
“你打算怎么做?”福地樱痴终于出声道,“他是无法杀死的,老夫在面对他的一瞬间,[雨御前]便向老夫做出了如此的示警。”
他挽起衣袖,露出被刃尖划破的手臂。伤口并不深,几乎没有怎么流血,但这个被刻于隐秘位置的记号已从另一方面再清晰不过的表明了,他在向斑目一辉举刀时到底尝试战斗过多少次,才得出了必定惨败的结果,转而将[进攻]的行为改为[说服]。
“您可以先听完,”微笑着的陀思回答道,“是否采纳只看福地先生自己。如您所见,只被允许说话的我并没有能力干涉您的决策。”
福地樱痴思索许久,终于点头同意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想要杀死怪物,就先让他与整个世界为敌吧。”
——陀思以这句话作为整盘计划的开场白,慢吞吞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