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琴蛙(43)

　　……也就是说, 本来可以美美白嫖，但是花钱了！
　　虽然伏呱很便宜, 雇佣三个月的价格甚至没有一件琴蛙的风衣外套贵, 但北条夏树还是忍不住心疼，流了两滴赛博资本家的眼泪。
　　“哔——”
　　【Gin】：不要
　　琴蛙, 果断拒绝了司机。
　　【Natsuki】：有小弟跑腿很爽的
　　【Gin】：不要
　　然而, 北条夏树对付口是心非的小蛙蛙, 也有了自己的方法论。
　　【Natsuki】：我已经把你的邮件地址给他了，明天晚上七点，见面地点定的是第三立交桥附近的……
　　【Natsuki】：如果不去的话，也可以
　　【Natsuki】：但是你也不想你的模拟靶场突然没了的，对吧？
　　不久后, 琴蛙发来回复，它对此表示有以下六点要回应：【……】
　　就像成功被丑封面pua住的读者一样, 琴蛙目前收到这种不痛不痒、没什么负面影响的威胁, 已经懒得扣好感度了。
　　第二天, 虽然迟到了四十分钟，但它乖乖地去约定地点见了它的开车小弟变形伏呱。
　　好感度又开始一轮新的上下波动。
　　【[变形伏呱]开车技术不错，[琴蛙]觉得满意，好感度+1】
　　【[琴蛙]带着[变形伏呱]执行任务，[变形伏呱]反应迟钝，拖后腿】
　　【[琴蛙]认为[变形伏呱]蠢笨如猪，迁怒于你，好感度-2】
　　【[琴蛙]把[变形伏呱]打了一顿，迁怒于你，好感度-2】
　　等等，它都打了别的蛙蛙了，居然还要迁怒玩家！
　　啧，这行为相当琴蛙。
　　北条夏树也懒得看好感度是怎么扣的了，反正它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气到爆炸，气到离家出走，琴蛙也是青蛙组织的员工，逃又逃不走，气就任它气。
　　他把系统提醒一条条点过。
　　最近忙，三天没有上线，游戏里已经过去10天，琴蛙和变形伏呱也相处了10天。
　　第七天，事情开始迎来转机。
　　【[变形伏呱]跑腿很殷勤，从无怨言】
　　【[琴蛙]认为[变形伏呱]愚蠢，但实在听话（甄O传语气）】
　　【[琴蛙]好感度+1】
　　【[琴蛙]当前好感度-50】
　　夏树：“。”
　　他怎么记得之前好像是-45？
　　……算了，现在开始加好感了就行。
　　北条夏树看完系统消息，默默退出应用，然后对酒保说：“请给我来一杯牛奶，热的。”
　　酒保上了年纪，身穿英伦风马甲，不紧不慢地和蔼一笑：“好的，客人，请稍等。”
　　“别见外，夏树君一直是这样的。”太宰对坐在他边上的两位社畜友人说，“他还是男子高中生啦，只喝牛奶，想要长到180的那种。”
　　这里是Lupin酒吧，装潢复古，店面窄小，昏黄的光线中仿佛有轻尘起舞。黑胶唱片在角落里默默旋转
　　，送出轻柔和缓的音乐。
　　“首先，我是酒精过敏。”北条夏树（179）面无表情地说，“其次，我已经长到这么高了。”
　　太宰治（180）：“哦，是吗？”
　　夏树：“……”
　　一对比，平白无故少了个1，总感觉不太妙。
　　Lupin的吧台狭长，他坐在太宰治左手边，太宰的另外两位友人在另一边。
　　一位是前些天和夏树在M记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夸奖琴蛙可爱（重点）的善良红发青年，织田作之助；另一位则是坂口安吾，黑发梳得整齐，戴一副圆框眼镜，全身上下写着‘我是成熟可靠的疲惫社畜’。
　　大部分社畜的日常都是‘下班不喝酒，人生路白走’，北条夏树是个例外，不过他今天被太宰用奇怪的理由生拉硬拽了过来。
　　太宰治对织田作小声说：“之前盗刷中也的卡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他去挂失了，所以今天拉了个有钱人过来买单，随便喝。”
　　北条夏树：“？”
　　这混球。
　　“我听得到。”北条夏树说，“你是人吗？”
　　太宰：“怎么不是呢？”
　　北条夏树心想他现在可是要赚钱养蛙的爹系玩家，又不是太宰这种孤家寡人，于是轻轻挑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驳斥道：“你这样真的好吗？非得把我骗过来付钱？再去顺中也一张信用卡不是更好吗？我都发现他藏在哪里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太宰治：“出现了！夏树君の弹性道德标准！你难道就不缺德吗？”
　　夏树：“你敢百步笑五十步？”
　　太宰：“嘴长在我脸上，我当然可以笑。”
　　夏树：“你哪里有脸？我怎么没看到？”
　　……
　　织田作：“。”
　　坂口安吾：“。”
　　两人的心声此刻难得同步——能当太宰君朋友的人果然不太正常。
　　太宰和夏树小学生拌嘴好一会儿，终于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就是夏树君。”太宰说，“Port Mafia第二年轻的干部，森先生的养子，很可能是未来首领哦。”
　　夏树：“……你们好，织田作先生，坂口先生。”
　　织田作之助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又见面了，北条先生。”
　　坂口安吾点点头：“您好。”
　　在太宰治的牵线下，几人如同联谊般迅速建立起了礼貌而塑料的情谊，并且莫名其妙就开始聊工作。
　　近期北条夏树在忙的事情，是调查一个一周前入境的外国异能犯罪组织，mimic。这个异能力犯罪组织在欧洲恶名远扬，来势汹汹，目的不明，令横滨官方异能力者团体——异能特务科都无比忌惮。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如同聊八卦般，十分随意地讨论mimic，而太宰这人也跟着装疯卖傻，顺着他们的话头胡说八道。
　　四个人边喝边聊，半小时后，北条夏树借口有工作要忙，起身告辞。
　　太宰将外套从椅背上拎起来，跟上他：“我送夏树君到路口，马上回来。”
　　北条夏树：“？”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啊？
　　他暂且摸不清太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看这个样子，对方是有求于他，因此夏树也不急，等着对方开口。
　　Lupin所在的街口是单车道，车速都很慢。
　　等车的过程中，太宰治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夏树君，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打过的赌？”
　　北条夏树点头：“记得，你赢比较多。”
　　他和太宰七八岁相识，年纪小的时候，喜欢赌一些很无聊的事情，比如两个人同时走到森
　　鸥外面前，森先生会先和谁说话，太宰治这人从小在揣摩人心上有着很高的造诣，因此总是赢。
　　赌注也相当无聊，最大的赌注是……“夏树君，把你那本能预言未来的‘书’借给我看看吧。”
　　那一次，太宰治却输了。
　　太宰果然提了这件事：“是啊，最重要的那次，我输掉了。”
　　夏树猜到他想提什么，冷酷地回绝：“不跟你赌，‘书’我不会给你看的，我自己都已经十年没看了。提前知道未来，真的是好事吗？”
　　太宰眨眨眼睛，倒也不意外：“好吧。”
　　这事仿佛就这么告一段落，太宰治心平气和地陪他等车，接他的车来了，对方挥了挥手，转身回到Lupin。
　　北条夏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要看‘书’，心里有几个猜测，也懒得去验证。他隐约感觉到，太宰也许正在思索一个重要的、关乎人生走向的决定。
　　但这关他什么事呢？他懒得猜谜语人的想法。
　　琴蛙开扭扭车不比这有意思多了！
　　北条夏树回家洗完澡，无比幸福地打开游戏，又看见了令人意外的一幕。
　　还是熟悉的深夜公路，琴蛙坐在扭扭车上，双爪离开方向盘，无比桀骜地抱肩（它的爪爪太短了其实够不到肩膀），它身下无人驾驶的扭扭车，载着它风驰电掣。
　　方向盘下面，有一个原型的锁孔，淡绿色光芒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