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钟离,尘世闲游(55)
然后它就眼睁睁看着太宰治抓了把零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画眉:!!
那个生吃它口粮的人类还在喃喃自语:“不是说这是用谷物和水果做的吗?没什么味道啊,还硬得很……不好吃呢。”
超生气的画眉忍不了了,几乎爆发了潜力一般一翅膀掀开罩子,飞到太宰治微卷的头发上狠啄。
“嗷!我警告你从我头上下来!疼疼疼!不许啄了听到没有!”
太宰治顽强不屈地与小小一只的鸟奋勇搏斗,顿时狭小的空间里绒毛和头毛乱飞,动静大得甚至让隔壁复习功课的中原中也都去而复返。
“太宰你干什么呢,吵死了!不是说好了只是戏弄一下云黛……太宰治!你在干什么啊太宰治!”
中原中也惊恐地看着室内就像经历了八级台风般凌乱的场景,几乎要变成呐喊猫猫头,小画眉趁着门打开的功夫滑翔着冲了出去,一个振翅便消失不见。
蔫嗒嗒的太宰治眼皮都不抬,委屈至极地扒拉着地上和鸟类绒毛混在一起的头发丝,“呜呜呜这只臭鸟,我的头发……”
“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的吗!”中原中也崩溃地喊道,“别在地上划拉了,云黛被你气跑了!”
“快去找啊!!”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被焦急的中原中也拖着去找鸟。而另一边,气鼓鼓的画眉在天上飞了老远一段,决定去找自己的主人。
此时天色已晚,点点繁星密布整个天空,在这种环境下,哪怕天空清朗,让这么一只小鸟在偌大的城市里找一个特定的人也着实辛苦。小巧的画眉不自觉地越飞越高。
最终,它在横滨最高的建筑物窗台上停下,仔细观察着下方的城市。
一旁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挡着,但依旧留了一道没遮严的缝隙。透过缝隙,昏暗的室内似乎有什么反光闪过,小画眉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却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没看见。
它再次振翅飞向了带着星星灯火的城市。
“……嗯?”
站在昏暗的室内的森鸥外疑惑地瞥了一眼窗帘的缝隙。
刚才那里似乎有影子闪过?
画眉已经飞走了,窗帘缝隙外只剩下视野开阔的晴空,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森鸥外自然而然地将头转了回来。
这里是专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卧室。
拉着幔布的大床上,已经被病痛折磨到形容枯槁的首领躺在那里,消瘦的胸膛艰难地起伏着,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要断了气。
然而就算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也几乎魔怔般喃喃着要杀光所有不顺从他的人,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床幔顶端,几乎要将那里烧出一个洞来。
森鸥外看似恭敬地躬身倾听首领的命令,在听着首领最后说到“要将那群跟着钟离的孩子全部杀光”后,目光微闪。
“多么有趣的‘诉求’。”森鸥外微笑着,低沉地说道。
那位被病痛折磨到疯魔的首领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哪怕被森鸥外的手术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么,谨遵您的命令,我的首领。”
银色的手术刀划过完美的弧线,猩红的血溅在同样暗色的墙面上。
“现在,所有人都死了。”医生最后这么说道,“在您的美梦里。”
第41章
森鸥外的篡位对横滨里世界来说无异于一场无声的地震。
平心而论, 哪怕病情日益严重的老首领肆无忌惮的统治全无规矩和道义可言,港口黑手党的体量也依旧是横滨里世界最不容小觑的。而现在,老首领突然暴毙,新任首领的位置却被传到了森鸥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身上。不论怎么看, 都透着一种古怪的阴谋感。
就连港黑内部也不甚平静, 对森鸥外的上位抱有质疑的大有人在。先代派、墙头草、浑水摸鱼之人,各种忧患潜伏在看似平静的港口黑手党内部, 只待某只出头鸟首先发难。
一时间, 偌大的横滨连日常的火拼都消停了不少, 一双双眼睛全在隐秘处盯着港口黑手党,想要观察这个庞然大物的下一步动作。
而就在这种时候,港口黑手党的新任首领森鸥外却带着手下大张旗鼓地来到了横滨中华街。
“森先生这一步棋倒是行得自然。”
钟离用杯盖拨弄着茶盏中的茶叶, 透过窗口看着楼下隐秘处探头探脑的人,这般说道。
“事从权急, 您就饶过我这次吧。”森鸥外投降般举了举手,苦笑着说道,“感谢您不计较我这次的冒犯,谢礼已经送到您的工作处了, 算是我微不足道的一点赔偿。”
跑到钟离这边借势的确是一步好棋,只是在茶楼一起喝杯茶的功夫,既能暂时稳住内部的叛徒, 令他们短时间内不敢有二心,又能令那些敌对组织的人摸不准港口黑手党与超越者的交情,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因为敌人的踌躇空出来的时间,足够森鸥外进行最基础的内部整顿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钟离这边欠下的人情。森鸥外可没那么单纯地认为一点谢礼就足够还清了。
只是相处了这么久, 他自认多少也摸清了钟离的为人, 对方并不是那种挟人情以图报的人。森鸥外甚至很期待钟离能因此与他有更多的往来。
这样的强者, 交好永远比漠视或树敌更符合最优解。
“除了鸥外大人那份,妾身也附上了一份薄礼,希望钟离先生喜欢。”
站在一旁的年轻女性以和服掩嘴,轻笑着说道,并在钟离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俯身,“妾身尾崎红叶,您那时对阿律不吝相助,妾身着实感激不尽。”
这是尾崎红叶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钟离,她却仿佛是面对着神交多年的老友般自然亲近,言行间没有半点生疏之色。
没有人知晓尾崎红叶在看到本以为死去的恋人时,内心是何等的激动。
——若世间有神迹,也不外如是吧。
对带来这样的神迹的钟离先生,她是打心底里尊敬的。
“此般举手之劳,当时便已尽数还清了,倒也不必如此。”钟离摇头说道。
“或许您与阿律的契约已经结束了,但对妾身来说,这报偿却只是刚刚开始。”
显然尾崎红叶是细致调查过的,连“契约”这种对钟离来说意义特殊的说辞都搬了出来,一心只想报答感激之情。
红发女性的感谢真心实意,钟离也不再多说什么。
森鸥外笑着开口打圆场:“钟离先生,先代与您的契约我在做医生时也有所耳闻,不如就此延续下去如何?我保证,只要钟离先生不率先对港口黑手党出手,港黑绝对不会打扰到您的生活。”
男人的言语分外诚恳,钟离淡淡抬眸,“作为主治医生,我想你应大抵清楚那位首领患病的真相,即便如此也要与我缔结契约吗?”
这一眼不过是普普通通地看过来,没有带上任何的威压或气势,但森鸥外却无端有种被看透了的微妙紧张感。
他深吸一口气,“没错,我不会犯和那位先代同样的错误,还请钟离先生与我延续这份契约。”
只有先代那种自视甚高的蠢货才会一次又一次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触犯契约,更何况守护横滨的和平本就是森鸥外不容动摇的根本信条。
他很乐意以这种一致的目的换取钟离的友谊。
契约的订立悄无声息,又坐了片刻,让茶楼外的监视人员看了个够后,森鸥外施施然带着尾崎红叶离开了中华街。
而他也果然信守承诺,在掌权之后快速收拢势力,严格控制交火范围,再没打扰到中华街甚至学校范围的正常秩序。
在横滨这边内部变革的同时,另一方面,咒术界演化也同样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扯皮交锋尔虞我诈之后,官方最终与咒术界达成协议,保留咒术界原有的大致框架,但在内部设立咒术课,内部人员分别由军警和咒术界共同承担,负责参加每一次内部会议,随时汇报咒术界的动向,官方有权介入咒术界的最终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