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焚香祭酒(55)
崔颂怀疑地看着“崔颂”。
“崔颂”神态自若,看起来胸有成竹。
这个问题姑且算是解决了,轮到“崔颂”让他答疑解惑。
“你和柳江雪是不是很熟?”
“柳江雪?”崔颂如实相告,“算是熟人,大嫂的表妹……怎么了?”
“这位柳姑娘最近总是抱着一本《三国志》,想与我一起探讨。”“崔颂”若有所思,“以前也是这样?”
“有过两次,不过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崔颂说道,“那时候她手上拿的是《三国演义》,说是要与我讨论三国的历史……”
“然后?”
“第一回 她说乱世女子生活不易,像貂蝉,寄人篱下,说是司徒的养女,其实连婢女都不如。王允到处宣称自己待貂蝉如亲女,私下却任意辱骂,恶意怀疑她偷人……待她表明心志,才欢喜地将她送人。又说貂蝉对肥董卓曲意奉承,对虎吕布虚情假意,身不由己,着实可叹。”
“崔颂”轻笑:“世道无常,人皆蝼蚁,上至王孙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可说是身不由己,哪只其中一人可怜?”
如貂蝉这般,好歹衣食无忧,不管她以身饲虎是情势所迫还是心怀大义,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改变未来而努力。真正可怜可悲的,从来不是“身不由己”,而是无法为改变未来而努力。
或因为不可抗力,或因为自身。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崔颂点头:“正是如此。我哥让我安慰她,我就和她说——貂蝉不过是个虚拟人物,正史上并没有这个人,很不必为她伤心……但是她好像一点也没高兴起来?”
“崔颂”同样不懂小女子的心思:“柳姑娘大约是性情中人。”
崔颂继续说道:“第二次她跟我提起,三国里孙策和周瑜分别娶了大小乔——两人既是兄弟也是连襟,成就了一段佳话……问我对兄弟连襟是个什么看法。”
“奇怪的问题。”
崔颂深以为然:“我和她说,正史上用的词是‘纳’,也就是说大小乔都是小老婆,孙策和周瑜二人算不上连襟……”
“结果柳江雪气得一个月没和我说话。”崔颂一脸莫名其妙,“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崔颂”摇头:“女子的心思,我怎么会懂。”
崔颂遂将这个疑惑抛到一边:“对了,大神,你可否教我弹琴?”
堵不如疏,以防将来因为不会弹琴而露馅,还是早点学比较好。
弹得好不好另说,要连基础都不懂,想不露馅都难。
“崔颂”找了一家琴行,崔颂一路跟着,发现他能看见“崔颂”周围十米内的人与物,而那些人既看不到他,也碰不着他。
手把手地教了古琴的基础,宫商角徵羽所对应的琴弦,“崔颂”便开始演示弹奏。
担心古曲太过繁复,让崔颂连调子都记不住,“崔颂”选了现代的流行曲,从《千本樱》到《权御天下》再到《禁忌的边际线》,修长的手指飞快划过琴弦,引来围观者无数。
崔颂:EX0 Me?这个手速与节奏,你告诉我是入门曲??!
崔颂被惊得直接从梦中苏醒过来。他猛地坐起身,发现帐中只有他一个人,郭嘉不知行踪。
想到郭嘉腿上有伤,崔颂正要掀帘子出去,外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小郎,醒了吗?我能不能进来?”
掀到一半的帘子一抖,崔颂的手蓦地僵住。
外面“咦”了一声,元娘一把提起帘子,与他正面相对:“你要出去啊?”
崔颂含糊地应了一声。见元娘目光灼热,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烧出个洞来,崔颂忍不住后退一步,按着另一个自己的主意,委婉地表示自己心有所属,恐怕要辜负她的厚爱……
元娘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意思,冷静地反问:“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能和我说说吗?”
崔颂:……
等等,他应该喜欢什么样的人来着?
一滴冷汗落下,崔颂着急地转动目光,恰好看见远处与正与一个人交谈的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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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本樱-古筝:
权御天下-筝+鼓(从1分16秒开始)
禁忌的边界线-钢琴(从1分30秒开始)
第45章 不妥之处
正所谓现编不如捡现成的, 崔颂一眼扫到郭嘉,毫不犹豫地把他当做模子,胡编乱造,勾勒出一个莫须有的“心上人”。
“我喜欢的人……聪慧机敏, 体性通达,不拘绳墨,时常有出人意料的举措……不合眼缘之人,被他忽之若草, 觉得他傲慢可憎;若是被他接纳,则如浸温水, 相处舒泰, 不自觉地敞开心怀,恨不得与他对酒畅饮……”
有了模板,剩下的就容易很多。
崔颂几乎是脱口而出, 根本不曾细想。
“他的眼睛非常干净,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能看透人心, 令一切光影无所遁形……
“被他凝视的时候,仿佛能看见整片星空, 让紧绷的心绪放松下来。
“……弹的琴也非常好听, 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嗜酒如命算一条……经常喝醉了往角落一躺, 让侍从一顿好找。而且有时候太过随心, 完全不考虑会给自己造成怎样的麻烦……”
一开始的时候元娘听得十分认真, 待说到“嗜酒”,她的秀美狠狠一皱,听到最后,已是一副薄怒之色。
“这是哪家的娘子?明知过饮有害身体,还死守着杯中之物……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好好照顾,又怎么照顾小郎,怎么生下健康的麟儿?”
崔颂:……
刚刚入戏就被元娘的声讨拉回现实,听到“生下麟儿”几字,崔颂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在心中给躺枪的郭嘉烧了三炷香。
“还总是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不归家,这样的娘子,哪怕千好万好,也必定是不会疼人的。”
元娘因为义愤填膺,声音未经控制,向外扩散,引来远处二人的注目。
见郭嘉看了过来,崔颂心里有些发虚,掩饰性地举起袖子咳了一声。
元娘见崔颂脸色有些奇怪,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话有诋毁人家心上人的嫌疑,气闷地停下声讨。
“在小郎心里,我真的不如那位娘子么?”
崔颂很想拔腿就跑,但他忍住了,发挥自己多年浸淫话剧台本的戏骨,幽幽叹道:“我只喜欢她一人,旁的人就是千好万好,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元娘咬了咬唇:“纵是她不顾小家,也不懂得疼人?”
崔颂憋住擦汗的冲动,露出一个忧悒而温柔的笑:“便是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好,在我心里,她也是最好的。”
元娘懊丧地垂头,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不甘。
“你啊你……多情苦无情,情深而不寿,你可不要被她伤着才好。”
崔颂只想安静地做个“为情所苦”的忧郁少年。
元娘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一句:“等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英姿飒爽地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的时候,郭嘉恰与一位牧民完成交流,撑着竹拐子往回走。
两人迎面碰上,元娘道:“脚伤未愈,出来作甚?有事可以嘱咐小奴,一定妥帖地帮你做好。”
郭嘉道:“闲得久了,出来走走。”没有说自己是外出寻草药来的。
见元娘面带郁闷之色,郭嘉往她的来处看了一眼。
“姑娘似是心情不佳,可是有什么难事?”
元娘率直坦荡,素来藏不住事。此刻被主动问起,她便忍耐不住,竹筒倒豆地全部倒了出来。
“我族自古流传着五不嫁,嗜酒便是其中之一。被欲念左右,恣意妄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的人,又怎么有余力去照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