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丧尸后我面瘫了(7)
一出巨岩的庇护范围,肖深蔚立刻感受到了黑风暴的真正力量。
呼啸的风扯得肖深蔚的衣角猎猎作响,扑面的黄沙让他睁不开眼。
鼻梁上的眼镜早已不翼而飞,中度近视的肖深蔚艰难地搜寻着,终于在岩石侧面看到了抱着锁链的容允。
“容——咳咳……”
一开口便吃了一嘴沙子的肖深蔚驱着炭头过去,朝容允伸出手:“上来!”
容允没有犹豫。
他坐在了肖深蔚背后抱住了他,手里的锁链被炭头衔在了嘴里。
黑云越来越近,风力也越来越大,沙石擦过容允脸颊竟然蹭出了血痕。
嗅到了鲜血里含着的信息素味道的肖深蔚手指有一瞬间收紧,眼里翠色浓郁,颈后的腺体也突突跳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炭头!”
“呜——”
白狼应声,衔着已经事先固定在了车上的锁链开始绕着岩石转圈。
直到卡车几乎被捆在了岩石上,黑风暴也已经近在眼前。
肖深蔚眼睁睁地看着一块三十厘米见方的石头被卷上了天。
“风暴来了——”
容允喊了一声,一脚把还在探头探脑的白狼踹进了车底,拉着从没经历过这些,还有些怔愣的肖深蔚钻进了白狼柔软的腹下。
嗡——
一瞬间,飞沙走石,气温骤降。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肖深蔚被容允抱在怀里,背靠着白狼温暖的身体,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我是谁?
我在那?
发生什么了?
“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容允的声音响在耳边,温热的鼻息带着冰薄荷的清香喷洒在肖深蔚的脸上。
然而肖深蔚却什么也看不见。
害怕吗?
肖深蔚不知道。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四肢都是僵硬的。
“容允……”
肖深蔚喊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他,只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嗯,我在。”
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肖深蔚的呼吸间都是容允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
耳畔有什么在“砰砰”作响。
肖深蔚知道那是容允的心跳。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一片平静。
但是,为什么会有心跳在加速的错觉?
黑暗里,肖深蔚抿了抿嘴,伸手准确地摸到了容允温暖的手。
他把那只手握在了手里。
他其实是很怕黑的。
八岁时他因为电梯事故,被困在幽闭黑暗的狭小空间里长达九个小时。
从那以后,肖深蔚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直到他十七岁时到京城花大价钱做了心理治疗,症状才得到缓解。
而现在,黑风暴里伸手不见五指,入目除了黑色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让他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被激了出来。
好在,现在他知道有一个人正把他抱在怀里,安抚般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外面狂风呼啸,车子也被扯得吱嘎作响。
肖深蔚把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我的储备粮被风给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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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深蔚:我们宰一条狼尝尝吧!
容·逐渐被肖化·允:好主意。
第7章 我是那种人吗?
肖深蔚不知道他们在风暴里待了多久,冰薄荷的清香和容允温暖的怀抱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天色放亮,两只麻雀落在了车顶叽叽喳喳,肖深蔚才揉着眼睛睁开了眼。
两人交握着的那只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肖深蔚看着眼前起伏的胸膛还有些迷茫。
……有多久,他没有睡过昨晚那么安心的觉了?
“醒了?”容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上去有些疲惫,像是整宿没睡的样子。
“……嗯。”肖深蔚应了一声,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依偎在了储备粮怀里的姿势让他后颈的腺体有点发烫。
“那走吧,去吃点东西。”
容允起身,很自然地松开了握着肖深蔚的手,出了车底。
肖深蔚蹭蹭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容允温暖手掌的余温,没由来地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肖深蔚。”
他听到容允喊他的名字。
一抬头,对方半蹲在车外,逆着阳光朝他伸出手:“要出来吃点东西吗?”
“要!”
肖深蔚的眼睛几乎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先前那种失落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握住了伸向他的那只手,像是握住了一道温暖的光。
十指相触的一瞬间,肖深蔚感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快得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容允把肖深蔚拉了出来,却不小心用多了力气,脚下一滑便朝后跌去。
肖深蔚被他拉着一带,也踉跄了一步,朝容允身上扑过去。
“噗通——”
动静让还张着嘴吐着舌头,流着哈喇子四脚朝天睡得不省狗事的炭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蹬着腿儿翻过身开始朝着车外的旷野吠叫。
另一边,摔作一团的两个人却是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许凝滞,
此时容允正用手肘支地,仰面坐在了地上,另一只手还拉着肖深蔚的。
而肖深蔚此时却正半跪在容允的腿间,两只手就撑在容允的身旁,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容允怀里。
两个人的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寸许之遥,肖深蔚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上。
他发现容允的眼睛很好看。
那是一双像是盛了一泓秋水的温润笑眼,棕色的瞳仁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发着光。
“砰砰——”
心脏又急促地跳动了两下。
肖深蔚可以肯定,这次并不是错觉。
他的目光下移,掠过容允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了他淡色的唇上。
肖深蔚的喉结滚了滚。
“咳,抱歉。”容允抽手起身:“我去把锁钩收起来。”
车子还在岩石上捆着。
肖深蔚看着容允步履有些匆忙的背影和疑似有些飞红的耳尖,垂眸沉思了片刻。
……刚刚发生什么了?
算了好饿,去吃东西吧。
他推开炭头蹭过来的脑袋,从车厢里出来时嘴里叼了半张麦饼,手里则拖着那半只兔子,打算等容允忙完回来烤了吃。
炭头早就在车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闻到了兔子的味道,此时正双眼冒光,摇着大尾巴蓄势待发。
待到肖深蔚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白狼嗷嗷了两声,直扑上去。
所以待到容允回来的时候,某肖姓丧尸正抱着兔腿,跟对面咬着兔头的白狼……拔河。
“你给我松口!”
语言表达能力障碍的肖深蔚口齿无比清晰。
“呜呜……”白狼咬着兔头尾巴摇得更欢了。
“这是我的!”
“呜……”
“再不松,吃掉你!”
炭头犹豫了一瞬。
说时迟,那时快,肖深蔚趁这个空档突然发力,赢得了这场拔河(?)比赛。
而后容允眼睁睁地看着肖深蔚把半扇兔肉丢给自己,毫不犹豫地从车厢里拖出来了那半扇铁门,举着门板开始追打白狼。
“站住!”
“砰——”
“嗷!”
“敢抢我吃的!反了你了!”
“哐啷——”
“嗷汪!”
“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汪呜——”
“学狗叫,也没用!给我死——”
“……”
一人一狼开始绕着卡车生死时速,掀起一阵滚滚烟尘。
容允抱着半扇兔肉猛地呛了一口尘土,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最后终止了这场闹剧的,是风里突然传过来的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一狼都停下了所有动作。
炭头支愣起两支耳朵,目光警惕地盯住了西北方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肖深蔚握紧了手中的门板站在白狼身侧,打算一旦有情况便给对方来一记正义天降。
容允则端起了枪,靠在卡车旁通过瞄准镜观察着风吹来的方向。
微风送来的,是omega沸腾期信息素的味道,还混杂着血腥气和高级丧尸的气息。
肖深蔚感觉到了后颈上的腺体在跳动。
不是因为omega的信息素,而是因为那头正在快速靠近过来的高级丧尸。
远处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黑点,并在迅速放大。
肖深蔚看清了他们。
那是一辆破破烂烂的SUV,挡风玻璃已经没有了,开车的男人一脸血,正驾驶着车子朝这边猛冲过来。
他们的身后是一小群丧尸,有一只甚至已经跳上了车顶,尖利的爪子挥向了副驾驶上坐着的女人。
“砰——”
容允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那丧尸尖啸一声翻下车去,没了动静。
“救我们!!!”
女人喊着,绝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容允开始一枪枪点射,每次枪响都会爆掉一头丧尸。
“炭头,看好食物,不许偷吃!”
肖深蔚喊了一声,没有理会容允“别过去,危险”的喊声,拖着门板越过SUV冲进了丧尸群,每一次甩手都能拍飞一片。
半扇门板在他手里成了神兵利器,一路横扫过去,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