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别撩,要弯了(4)
此话一出,花折樾稍稍一愣,不曾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魇下的手,还真得亏了独孤丝萝不离不弃。
钦无月伸手扔过去一瓶药:“记得早晚上一次药。”
花折樾接了药,便退了几步回到原位。
三人也无其他事,便都随即离去,一出云清殿,花折樾便对独孤丝萝说了一句:“多谢师姐。”
独孤丝萝剜了他一眼:“谢个屁,真是便宜你只是去寒庭三个月,快点收拾东西滚过去,别碍我眼。”
花折樾也不生气,对她微微一笑,纵容得很:“好,都依师姐的,我立马滚。”
云关界的寒庭设在西北面那座山上,这座山峰亦设有云凤门。
寒庭如其名,萧萧瑟瑟的,就算是这炎炎夏日,绿植也少见,稀稀疏疏的散在各处,大都是裸露的金黄色地面。
来到了寒庭的人就得干活了,也没什么活,主要还是忙活厨房的事和打理云关界的花花草草。
花折樾入住了一间清爽的屋子,把头发用青绳束成马尾,又换了一身绑了手脚腕的衣服,才去厨房拿桶挑水。
整个云关界只有一个厨房,就设在寒庭,厨房不做仙药只做五谷杂粮。
然而在云关界许多人都已经辟谷过了且不再食五谷杂粮,只有一些刚入门的弟子以及摆脱不了口腹之欲的人隔三差五去厨房升起炊烟。
是以,云关界的厨房也没有荒废过。
原主就是自小生长在云关界,对这片山熟悉得很,因为吃饭的原因曾也住过寒庭几年,直至八岁才成为入门子弟——这记忆也自然传给了花折樾。
花折樾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踢着石沙小径上的石子玩儿,摘了路旁开得瘦小的花叼在嘴里,忽然身后有人温和叫了一声:“樾儿。”
这声音是原主最熟悉的声音,因此花折樾也熟悉不过。
正是原主的亲哥哥花折桉。
花折樾甫一转过身,就见一星目薄唇的白衣男子走了过来。
花折樾下意识展眉一笑对人:“哥。”
花折桉虽和花折樾同在云关界修仙,但二人并未拜入一人门下,这花折桉是云墨宫墨渐寒师尊的弟子。
看见花折樾的笑容花折桉有那么一些失神。
自从花折樾懂事后,她就再也没笑过,以前她可是是一颗糖就能开心一天的丫头,却在得知只能活到二十二岁后,脸上冷冰冰再也没有其他表情。
这次看到她的笑容,花折桉激动得恨不得把她往怀里搂。
但是忍住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目光担忧看着他,责备道:“你啊,总是这么不小心,哥哥说过多少次了,遇事不要逞强,要保护好自己。”
转而,又关切道:“你的伤,上过药了吗?”
花折桉比花折樾高出一个头,眉目与花折樾有七分相似,睫毛却比他长许多,他这一低眉看花折樾,长睫就覆住了眼睑。
花折樾下意识回以微微一笑,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来说,花折桉还是很陌生的,小心翼翼地装作亲切:“小伤而已,师尊给的药上过了,我吃过九叶碧血花,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太阳很大很晒,原主和花折樾相反,她是不喜欢太阳的,只片刻,花折桉拉着花折樾去了一棵巨大的枯木下:“别站在太阳底下,来这儿。”
花折樾觉得其实六月的太阳偶尔晒晒也挺舒服的。
花折桉伸手摘去他额头上的白布:“我看看,别动。”
他担心多余,花折樾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剩下浅浅的青紫色痕迹:“竟已经好了,但是留下了疤痕。”
花折樾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不会吧?”
这女子留疤岂不是等于毁容?
花折桉伸手颇为宠溺地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从怀里取出一瓶药将药轻轻涂抹在花折樾额头疤痕上:“你可记住教训了?整个云关界就属你最倔,好了,这药可以去疤,擦一擦就好。”
额头的清凉氤氲开来,花折桉微凉的指尖温和揉着,花折樾享受极了。
有人宠着真好。
花折桉看着人继续问:“听独孤师妹说,你们遇到了赤焱,那赤焱似乎很护着你?”
说到赤焱花折樾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想到最后伤了他时他那嗜血的眼神,令花折樾心有余悸。
“不是”,花折樾微笑道,“他此番没杀我我也很意外,看起来他修为挺高的,应当是要到了成仙期吧。”
修仙的阶段,分别是辟谷、练丹、化元、入仙、成仙、入神、化神七个阶段,而大多数都停滞在炼丹化元期未有所突破。
练丹期可保容颜不老,化元则增加些许寿命,入仙期可长生不老,之后的阶段便都是增加修为法力了,直到化神,才是历劫飞升,拥有不老不死不灭的仙神之躯,并且,每个阶段的修为法力都是天差地别的。
花折樾声音忽然很柔很温和,花折桉的心越发得软了:“南门霜那三位护法的修为至少是入仙期的,你此后出门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若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找我,不许再硬抗着,知道了么。”
花折桉十分疼惜原主,当初花家因原主煞气太重生下来克死母亲奶娘喂了几个月又克死奶娘而将她丢在了路边草垛里。
八岁的花折桉偷偷把她将从野草垛里她捡了回来,怕她受委屈竟没有带回到花家,而是带着她徒手爬上云关山,接着被墨渐寒仙尊赏识,带了进去。
花折樾是知道原主生平所有事的,也带入了原主的几分情感,看着花折桉的目光也由陌生到亲切:“哥,这些我知道。”
花折桉弯眉一弯:“你莫要左耳进右耳出了,这次可听好了,过几日我会下山一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醉儿会和我一起去,你不必担心。”
醉儿亦是墨渐寒师尊的徒儿,即是花折桉的师妹,她修为算高,且为人心细,有她一并去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花折樾温和笑着点了点头:“我得去干活了,老哥若是有事先去忙罢。”
花折桉宠溺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你歇着,我帮你。”
言罢,伸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青果,放在花折樾手心。
烈日当空正好解暑,花折樾把青果“咔擦”咬了一口。
花折樾看着花折桉去往厨房的背影忽然想到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
花折樾从小被禁锢在家,除了需要自学学校课本外,还需要学习关乎商业的知识,周末练琴绘画,而父母忙得很,似乎从不关心他。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情,更多的是在没有完成功课时被父亲关起来打,打得最凶的一次还是十岁生日那天偷了个懒没练琴。
逢年过节也不能闹,在家族企业内斗得最凶的八大姑七大姨来了也得挨个地好好叫一遍,必须面带微笑,举止有礼貌。
自此,见人见鬼三分笑意是他的习惯,喜怒哀乐不溢于言表于他不过寻常。
初中去过一段时间学校,压抑太久的他开始叛逆,结果被人打了小报告拖回家父母混合双打了一顿。
高中自学了两年。
原以为一切都在考上大学的时候结束了,结果背着家里谈了个女朋友还被兄弟给绿了。
不过,花折樾在那两人开房时设计让另外一个人举报了他们房间号,说里头****,前女友和假兄弟都上了热搜。
这是相当解气的,反正那假兄弟要报复也查不到他身上。
温柔优雅的他随即又谈了个女朋友。
这次是被父母发现给钱让她走的,五百万。
花折樾知道后在洗手台一边用水洗脸一边哭,冷静下来黑了女生电脑,将她所有不可见人的照片拷了下来,找人威胁她,将那五百万给拿了回来。
最后一个…
花折樾不想再回忆,抬头看了看天,莫名忧伤起来。
他真是羡慕原主,有哥哥疼,有师姐妹相伴,还有赤焱的一见钟情……虽然赤焱的事似乎被他搞砸了。
虽然吧,只能活二十二年,那也是值了。
但或许,可以活更久。
花折樾眯了眯眸子,修仙成功不就可以了么。
人啊,一旦过得好了,就想过得更好活得更久。
花折桉在寒庭帮忙干了一下午的活,临走时还去了花折樾房内帮他把床给铺好,又扫好了院子。
这个世界果然比自己的世界要温暖许多,就是不知那原主在自己的世界过得怎样了。
花折樾稍稍心疼她,希望不要惹得父母混合双打。
太阳一落山,天便暗得很快,花折樾且才入睡,门突然哐当一声开了,不知是被踢开还是撞开的,惊得花折樾从梦中惊坐起,朝门口看过去时却并没有人来。
好奇心促使花折樾穿了衣服鞋子走了出去看看。
事实证明,好奇心差点害死猫。
花折樾站在屋檐下眼睛往外瞟,院子里是空荡荡的,冷冷的圆月散着光辉,那棵枯木的树枝横七竖八交叉着落下影子,显得有几分诡异,仍旧没有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哥哥花折桉上线了\(≧▽≦)/
第5章 子慕窈窕
花折樾便打算转身回去睡。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花折樾嗅到一丝魔气,耳朵竖起警惕起来,随即捏了剑诀取出剑,抬头看向了风源。
狂风卷着花折樾的墨发乱飞,他厉声问:“来者何人?!”
能破了结界闯入云关界不被察觉的魔怕是只有魔魇了,他无形无影,可附着万物,可入侵梦境,而且早上为了九叶碧血花已经和花折樾打过照面。
花折樾断定是他无疑。
但若真是魔魇,花折樾被秒杀是无疑的。
当下,花折樾毫不犹豫发了愿念术出去朝人求救。
人在面临死亡时都有恐惧,花折樾脑中弦绷紧,手中紧紧握着唯一可以依靠的剑,手心微微有些发汗。
找来寒庭的魔魇并没有回答他,却在听他问话后幻化了人形站在院子里月光之下。
随之,那阵狂风也骤然停止于他身上。
夜色之下,月光之中,魔魇整个人都被黑气缭绕着,花折樾压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穿了一件深黑的衣裳,那墨黑及腰的长发无风自扬,四散飞开。
花折樾手中的剑被月光照得铮亮,他并不是胆小的人,只是不自觉地握剑的手有些颤抖,毕竟对付这么个怪物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而且还被他伤过一次。
被人打败过,面对他心里会莫名生出畏惧之感。
花折樾不由后退了两步,打算以退为进,倘若能好好谈判商量解决问题最好不过。
他强忍着心底的慌张对魔魇展露笑容:“兄dei,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魔魇终于开了口:“你吃了九叶碧血花,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