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总是不正经[穿书](19)
龙牙草恼羞成怒把叶子从他指尖抽了出去:“换土换土,有什么好换的?你们人类真是事多。”
“我在晚景城也养了一株龙牙草,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很勇敢,无论是修建枝叶还是换土,根本都不带怕的。”祁昭顿了顿,挑眉一笑,“你也是渡灵多年的草木了,难道还不如一个奶娃娃不成?”
龙牙草叶子一晃:“怎么不如?我会怕换土?简直可笑。”
“那就换一换,如何?”
“换就换!”
“好。”祁昭眼里掠过笑意,在它话音响起的同时便将边上的小木铲拿了起来,龙牙草反应过来后为时已晚,看着凑近的铲子忍不住想躲,但因着话已出口,只好忍了下来。
它此时也明白自己中了祁昭的套,很生气,觉得人类真是太有心机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暖暖的灵力缠绕在它枝叶上,而后将它全身都笼了起来,暖暖的。
龙牙草抬起头,看到刚才才被他腹诽的那个有心机的新人笑得很好看,说:“别怕,很快的。”
他之前怕换土,就是害怕那种根茎离了泥土后的冰冷感,即便时间不长,也很难受。
现在浑身被暖暖的光覆着,面前的人还笑得这么好看,龙牙草轻轻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却很配合的把枝叶舒展开来,方便祁昭挖土。
因着没了阻挡,之后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换好了。
祁昭站起来,上下打量它一圈,夸赞道:“嗯,好看!”
龙牙草之前的花盆旧了,徐老特意为他准备了新的木纹花盆,再配上新土,颜值要比一开始高了不少。
龙牙草在对面那株草木的陶瓷花盆表面照了照,很满意的晃了晃叶子。
祁昭笑笑,退到了徐老身边,徐老看了他一眼:“不错,之前魏老头说你哪里都好,我还以为他是存心添油加醋了来气我,现在看来,确实挺好。”
“就是我刚才见你的灵力控制还是有点不稳,魏老头年轻时和你一个毛病,来,我给你说说。”
祁昭认真的点了点头,跟着他到边上坐下,听徐老把他潜在的问题一点点挑了出来,又细细说了该怎么解决。祁昭原先就觉着自己的灵力控制不大顺畅,但一直不知道原因,现在听他说了,豁然开朗。
他悟性极好,又不是心高气傲的人,什么话都能听得进去,徐老看他的眼神更满意了些。
“你的亲和力和感知力都是上乘,就是控制方面还有不足,我这里这方面的书也不多,不过秦城主那里倒是多得很,你现在也在那里住着,可以去看看。”
虽说祁昭追文的时候很喜欢秦戮,但见着真人和面对文字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祁昭挺怵他。
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好。”
植灵幻境的报名连续三日,徐老还忙着这事,之后在堂室里待了不久,就走了。
祁昭在徐老的藏书室里待到了快晚上,发现魏老和徐老不愧是多年老友,藏书几乎都是重合的,全是他以前就看过的内容。
看来去秦戮的藏书阁那里看看还是很必要的。
祁昭对此向来打紧,脑海里出了这样的想法,便想着回去和秦戮说一说,抱着蛇纹木转身朝门口走去,路过龙牙草身边时,突然有一根藤蔓伸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了?”祁昭笑着看过去。
龙牙草叶子晃了晃,有点害羞:“我觉着你挺好的,所以就想问问你……”
它清了清嗓子,整株草都严肃了起来,一字一顿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道侣?”
蛇纹木身上的光骤然便暗了下去,叶子剧烈颤抖起来。
祁昭一愣,只觉着哭笑不得,但他对草木向来很是纵容,闻言没当回事,笑了笑:“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知道吗?”
听着他的语气,龙牙草就知道他没当真,刚要继续开口,祁昭已经起身背对着他向前走了很多步。
龙牙草沮丧的垂下叶子,还没来得及失望,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砸了一下,它抬头,看到祁昭怀里那盆蛇纹木叶子探出来,迅速勾过窗台上的一枚果子,又朝它砸了过来。
这次准头很好,砸的是真的很疼。
龙牙草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刚要还手,就看着蛇纹木已经被祁昭抱着从门边拐了过去。
龙牙草恨的牙痒痒:“……”
小赤佬,别让我再看见你。
……
原本是打算回城主府的,但想到谢慎事情多,晚上恐怕也吃不好,就转去芙蓉街带了点吃食。
此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周围人家都点上了灯火,在夜里明暗一片。
祁昭进了城主府,匆匆向住处走去,快要走到时,遥遥看见原本应该是暗着的院落里已经亮了起来。
难道是谢慎已经回来了?
祁昭加快脚步,踏进了院门。院子里桂花开的正好,一人站在树下,听到声音后回头,朝他勾唇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龙小启:“祁昭昭,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
谢城主:“↑看来还是砸得不够重。”
第32章 第32次不正经
来人有一双慵懒的眼, 是秦修。
他斜靠着桂花树, 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小朋友, 太慢了。”
见着不是谢慎,祁昭有点失望, 被秦修看在眼里, 忍不住嗤笑一声:“至于这么一刻都离不了么, 嗯?小朋友?”
“我是祁昭, 不是小朋友。”祁昭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突然想起来秦修现在的处境,接着问他,“你怎么从后山出来了?现在凤凰城和岐木城的城主都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秦修慵懒笑了:“若是我不想,不会有人发现的了我。”
祁昭一脸‘你这个骗子’的表情, 幽幽的说:“上次你就被我发现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连我都能发现你, 你还能瞒得了谁?
秦修:“……”
他无奈在石桌后坐下,对祁昭扬了扬下巴:“坐。”
祁昭依言在他面前坐下来, 把食盒放在了桌上, 蛇纹木依旧在怀里抱着。秦修见了,眉毛略挑,伸手朝食盒探过去, 还没碰到木头的边缘,便被祁昭移开了。
“小气。”秦修撇嘴,“我都特意来找你聊天了, 吃你点东西都不行么?”
祁昭手按在食盒盖子上,警惕看着他:“这是给谢慎的,至于你,聊天可以,其他不行。”
秦修不置可否啧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拎起一坛酒:“虽然你这样,不过我还是要大方一些,酒分你一半。”
祁昭心向来细,从他刚才见到秦修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心事,边点了点头,准备彻底做一回知心人。谁知秦修后面却一直没开口,酒水一杯接着一杯,眼神却是清亮的。
祁昭就知道了,秦修其实并不想对他说什么,只是想在借酒浇愁的时候找个人陪着,总归不至于太寂寞。
背后夜色渐浓,晚风微凉,白日的喧嚣繁荣淡去后,天墟城的夜里要比晚景城还要安静很多。
眼看着秦修一坛酒喝完,又弯腰拎起一坛,祁昭伸手把他的手挡了下来:“够了。”
“我是心魔,醉不了的。”
“我知道,但是会更难受不是吗?”
秦修的手因为祁昭的话滞了一下,祁昭趁着他停顿,迅速把酒接过来放到脚下:“如果你想的话,就对我说说吧,怎么了?”
四周静了很久,面前的人也没有说话,就在祁昭以为秦修已经不打算说的时候,才听到他用无悲无喜的声音开了口。
“我今天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爱我,他让我死心,说只要看到我,就觉着厌恶,恨不得我从未存在过。”
他眼神麻木,表情却渐渐苦涩起来,低声说:“这种话,就算是已经听过许多次,可是我……还是会伤心的啊。”
祁昭之前就知道他是单箭头,但没想到会苦成这样,心里堵得慌。
秦修却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机会,继续开了口。
“你知道么?其实很多时候我很害怕看到他,他的七情六欲在我这里,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的感受到他对我的厌恶了……可是我究竟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从未伤过人,从未起过坏心思,从未算计过他一分一毫,不想扰了他名声,所以待在后山这么些年从未出来过……我已经很努力的讨他喜欢了,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喜欢我呢?”
他仰起头,手虚虚捂着眼睛,像是要哭的模样。
祁昭也慌了,神情无措看着他:“你,你别哭啊。”
祁昭以前没经过这样的事,不会安慰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坐在原处眼巴巴看了一会儿后,把手边的食盒递了过去:“那个……你要不要吃点?”
刚才还警惕着不许碰,这会儿却主动送了上来。
秦修没动,祁昭看着他,刚想着要不要再问一次,却听着秦修笑了。
笑声里,他放下手,还是那样慵懒的模样,看着祁昭勾唇一笑,说:“谁哭了?天下人哭,我秦修都不会哭。”
祁昭假装没看见他微红的眼眶,嗯了一声:“那就好。”
然后把食盒又往前送了送,试探着问:“不过,你还是吃点?”
秦修低头看着面前的食盒沉默了很久,半晌,低声说:“谢慎是有福气的人,你也是。”
他声音太轻,祁昭没听清楚,疑惑的看了过去:“嗯?”
秦修却不说了,又看他一眼后,抬头一笑:“快把你的食盒收好吧,我还不至于抢你心上人的东西吃……天晚了,谢慎应该是要快回来了,小朋友,下次我再来寻你。”
他起身,衣角在晚风里微晃,整个人轻飘飘的往前走了几步,像是须臾间就要被风吹散一般。
祁昭心里揪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唤他的名字,一个秦字刚出口,秦修突然转过了头。
“还有,如果你想看书的话,直接去和秦戮开口就是,他此生所有的不好都给了我,对旁人还是说得过去的。”
他话说的满不在乎,唇却抿了抿,对祁昭挥了挥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边。
祁昭愣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抱着蛇纹木轻声叹了口气。
……
之后几日,祁昭没再见过秦修。
他隐约觉着秦修有些不对劲,求而不得太久的人,心里总是会苦些,何况秦修是衍生而出的心魔,除了秦戮,他一无所有。
祁昭觉得那天的秦修很揪心,但他毕竟同他们非亲非故,没有立场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秦修对秦戮的确很了解,祁昭前去问能否借用藏书阁的时候,秦戮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同意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祁昭几乎都待在了那里。
这日清晨,祁昭早早去了藏书阁。
昨日看的那本已经看完了,现在又要重新找,祁昭站在书架前看了很久,最后选了最左边的一本,他伸手把书拿下来,可能是用的力气大了点,不小心把边上挨着的一本也蹭了下来。
祁昭急忙弯腰把书捡了起来,低头看过去,那本书放在书架上时不起眼,但全貌却很是端庄,封面是天墟城城门玄木的颜色,上面印着三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神木集]。
祁昭手一顿,突然想起之前魏老说的浮生界神木的事情,把书擦了擦翻开,扉页上是七棵木本植物,祁昭盯了一会儿,莫名觉着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咸鱼昭,图腾。】
祁昭顺着小九的提示把进度条给戳了出来,画卷上的图腾还暗着,但轮廓和书上的一模一样。
进度条就是浮生界神木?
祁昭戳了戳小九,小九说出上一句话后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吭声了,祁昭戳不动他,垂手把书又翻开了一页,最先出现的是一副和天墟城城门上刻着的一模一样的纹路,纹路下面,则是一棵通体墨蓝的树。
梼杌神木,色暗蓝,末节生齿,叶纹若虎,四周蕴灵自上古而生,形如分。
神木的边上还有一行极小的文字——神木五千年后成朽,血脉继承,传数世,当今有梼杌神木血脉者,天墟城秦戮。
祁昭愣了愣,而后绕过去直接先翻到了腾蛇神木那边,这一页先出现的不是图,木纹后面直接就是文字。
腾蛇神木,上古神木之一,色玄,枝叶遮天,木端若龙角,可入梦,行迹诡谲。
许是因为腾蛇神木不是天墟城的图腾神木,后面没有写拥有血脉的人是谁,祁昭有点失望,又往后翻了一页,一棵玄色的巨树便出现在了祁昭眼前。
还没来得及细看,注意力就被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谢慎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祁昭,开门。”
听着是谢慎,祁昭赶紧上前打开了门,谢慎还是惯常的从容模样,但额角却微微渗着汗,像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过来一般。
祁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谢慎示意他安心,“就是渡闻和孟然寄了一些东西过来,问你过得如何,东西有点多,现在还在府门口放着,现在城里很乱,东西容易丢,你要不要先放回去再来看书?”
“要的要的。”
千里迢迢寄来的心意当然要珍惜,祁昭点了点头,就和谢慎出了门,藏书室的门被缓缓关上,寂静里,桌上的蛇纹木探出叶子,朝桌上的书缓缓伸了过去。
孟然和渡闻寄来的东西还真不少,等祁昭把它们放好,半个时辰便过去了。一起被送来的还有几封信,祁昭想晚上安静的时候好好看,便先放在了枕头底下,自己重新回了藏书阁。
却发现刚才出去时被他放在桌上的《神木集》不见了。
祁昭以为他记错了,来回又找了很久,还是没发现,戳了戳蛇纹木的叶子:“我刚才看的那本书,是不是你卷走了?”
蛇纹木静静待在那边,叶子微微摇了摇,很乖很无辜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
祁昭这下彻底疑惑了,慢慢窝进藤椅里,想了很久,刚才在《神木集》上看到的文字突然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腾蛇神木,上古神木之一,色玄,枝叶遮天,木端若龙角……
等等,木端若龙角?!
祁昭猛地从藤椅里坐起来,目光如炬朝边上的蛇纹木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祁昭昭:“书是不是被你卷走的,你是不是腾蛇神木?”
蛇纹木:“我不是,我没有!”
众读者:“噫,心机狗。”
第33章 第33次不正经
蛇纹木枝叶微晃, 被祁昭这样的目光看着, 周围气息依旧沉稳, 不带半分慌张。
祁昭盯了它一会儿,上前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 低头朝它木身看过去, 却看到上面除纹路外一片平滑, 之前出现过的两端小凸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了。
他伸手在木纹上端摸了摸, 摸得久了,蛇纹木害羞的颤抖起来,顶端的叶子按在他手上,轻轻蹭了蹭。
祁昭感受了一下,蛇纹木脉络虽然平稳,但的确没有一丝灵气, 只是株普通草木罢了。
他收回手,目光里满是疑惑:“刚才藏书阁里只有你, 如果不是你的话,书能去哪里呢?”
蛇纹木自然不会吭声, 晃了晃叶子, 祁昭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回身将一开始找的那本书拿了下来,但却完全没看进去。
祁昭觉得很不对劲, 仔细想一想,蛇纹木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疑惑的点。
他在荒芜之城的雨夜里捡回蛇纹木,隔日就被请到了晚景城, 开始做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梦,再加着蛇纹木脉络彻底修复后,木纹上端就长了小角,莫名消失后突然在雷雨夜里回来,小角就变大了不少。
等等,雷雨夜里回来?
祁昭一顿,突然想起了一件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事,蛇纹木消失的当日谢慎正巧闭关,它回来后谢慎也正巧出关,浑身气势瞬间凌厉了不少。而两次雷雨夜里均是天生异象,现在想来,很像是渡劫的雷云。
梼杌神木血脉持有的人是天墟城城主秦戮,如果这么想的话,腾蛇神木的血脉持有者会不会就是谢慎?
细思恐极。
祁昭眯了眯眼睛,合上书看向蛇纹木,蛇纹木原本在边上晃着叶子玩,接触到他的视线,一僵,良久,才探出叶子小心翼翼在祁昭手臂上蹭了蹭,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要这么看它。
软萌软萌的,说实话和面无表情惯了的谢城主一点都不像。
祁昭虽然心里挺怀疑,但看着它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把它抱起来安抚的摸了摸,蛇纹木很委屈的窝在它怀里,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祁昭心彻底软了,又摸了摸,感觉指尖又被蹭了一下后,低头笑了。
它身上没灵气,丝毫不像传闻中的腾蛇神木,之前很像的小角还已经消了,而且性情确实也差的很远。
所以……或者是他想多了?
祁昭被蛇纹木的突然卖萌蒙蔽了双眼,自欺欺人的想,但内心深处依旧还是觉得不大对。
算了算了,还是再看看。
这么想着,祁昭低头朝蛇纹木看了一眼,微笑着翻开了书。
……
等到距植灵幻境开启还剩不到五日的时候,祁昭的日常由城主府藏书阁变成了植灵殿。
徐成之在灵力操纵这方面当得上是翘楚,也是个惜才的,见祁昭态度认真又不浮躁,自然不会吝啬,祁昭跟在他身边学了不少,操纵灵力时的那种阻塞感淡了很多。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在植灵殿待的这几天,祁昭认识了不少人,走得比较近的是徐老的小徒弟元崎,徐老对他这个小徒弟很是无奈,闲着无事就当着祁昭的面吐槽元崎,末了点一下他的额头,说一声不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