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23)

　　因为在系统收集能量的形式中，有项至关重要的信仰之力，尤其是对于失去了宇宙世界管理局庇佑的系统，更是千金难求的珍宝。
　　可惜沈洛恬行事乖张跋扈，不仅把北方跟董沈基地搞得一团糟，还惹了一身骚。尽管研发了可以对抗丧尸病毒的疫苗试剂，但依旧口碑惨淡，在董沈基地跟全国各地都没有好名气。
　　（董沈基地内部是因为赵家的缘故，全国是因为南方临江基地科普的作用，西南西北两地因为临江基地资助的缘故，偏向于南方基地，对沈洛恬跟他身后的董沈基地没有好感。）
　　“我会再观察的，如果真是董铭瑞的话，那就要从长计议了。”陆君淮叹出口气，董铭瑞毕竟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牵连着这个小世界的气运，想要处理他远没有处理沈洛恬来得轻松，那个系统也是想到了这层缘由，才决定更改绑定的任务者的。
　　交代完了宇宙世界管理局的事情后，陆君淮挂断了通讯，然后偏偏头看向床上的沈洛河，抬起脚步走了过去：“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沈洛河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脚步，想了想：“挺多的，比方说你到底是谁？你跟贺知青提到的那些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陆君淮终于走到了床边，他伸出手握住了沈洛河的手，沈洛河没有拒绝，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静静地等待着陆君淮的下话，他知道陆君淮要向他坦白了。
　　“在回答这些问题前，小九，你先回答我个问题好吗？”陆君淮的话语里难得带着点不确定，他感觉得到沈洛河其实不讨厌他，甚至心里还是喜欢他的，但是在这种问题上他终究是无法自信的。或许所有跟情爱抉择相关的话题，都无法让人自信，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最终的那个回答会是什么。
　　“你喜欢我吗？”陆君淮看着沈洛河的眼睛，柔声问道，他的手心出了层浅浅的薄汗，昭显着他紧张局促的心情。
　　他曾经在沈洛河的眼睛里看到过细碎的星光，而现在渴求着能够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他是有贪念跟欲望的，他的贪念跟欲望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身为首席大世界里为所欲为的魔尊陛下，陆君淮从来没有过这样小心翼翼，觉得分分秒秒都异常难熬的时光，他素来是放肆随性的，在任何时候都坐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纠结的情绪，就算是面对着其他几位大能者的围剿，也不会有现在不安的情绪。
　　他在不安，在期待，又在害怕。
　　他期待这沈洛河的答案，又害怕那话语不是自己喜欢的。
　　如果沈洛河现在拒绝了他，他会怎么样？
　　无从得知，魔尊陛下从来没有这么囧的时候。
　　不过他猜他会放弃做个人，回归到魔尊恣意放纵的时候，然后回到首席大世界，找那几位大能者狠狠交锋一番，好缓解自己不忿的心情。
　　喜欢他吗？
　　自然是喜欢的。
　　可是……这种事情真的会有结局吗？
　　今日发生的事情，总让他觉得他跟陆君淮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曾经间接地向陆君淮透露过自己的身世信息，包括他来自异世，包括贺佳茗跟卡路萨尔都来自异世的事情（三人相认时的交流，陆君淮没有离开旁听了全场），但是陆君淮显然对他瞒着事情，偏偏这些事情贺知青又是都知道的……
　　这才是沈洛河真正不安的地方，陆君淮跟贺知青的关系太过亲昵，仿佛彼此间已经相识了许多年，仅仅从眼神就可以看懂对方的意思，他们的默契不是外人能够相比的，这么多年他也只有在卡路萨尔跟贺佳茗的身上看到过，可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
　　“小九？”迟迟等不到回答，陆君淮忍不住追问了声。
　　沈洛河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有些茫然跟不知所措，然后感觉到了陆君淮收紧的手跟那层薄汗，心下有什么情绪顿悟，于是他抿了抿唇，给出了让双方都满意的回答：“喜欢。”
　　“平心而论，我是喜欢你的。”
　　沈洛河觉得，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顾虑，就忽视自己的心情。
　　陆君淮终于松了口气：“那太好了，刚好我也是喜欢你的。”
　　他握紧了还没回归状态的沈洛河的手：“你知道吗？我在两年前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我总是在想，怎么会有那么天真的人，竟然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线，甚至连点防备心都没有……但是我就是被这样坦诚的你渐渐吸引的，那个时候的我正好是信任缺失最严重的时候，是你的坦诚让我拾起了对同伴的信任。”
　　沈洛河没想到，也不敢想自己会有这样的作用力。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占据了陆君淮很重要的位置。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目光越来越习惯于放在你的身上，只有能够看见你的身影就会觉得很安心，直到那天……”陆君淮看着沈洛河，似乎透过他又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那是个天色阴沉的冬天，你带着卡路萨尔去了城南区做任务，一整天都没回来。我从下午就站在城墙上等着你们回来，一个人站在城墙上等你们回来。我记得那天临江的风很大也很冷，我等了很久很久，你才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沈洛河出现的那刻，陆君淮心中所有不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仿佛阴沉的天空都变得晴朗起来，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觉得分外安心，这样鲜明的情绪变化让陆君淮明白，他是喜欢上沈洛河了。
　　沈洛河没想到当时他是怀着这样的情绪在等待着自己，他就记得那天他跟卡路萨尔出任务回来，遥遥就看到了陆君淮迎风而立的身影，像是等待他们归来的故人。
　　当时他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陆君淮怎么会特意等在那里？
　　没想到两年后，他会从当事人嘴里听到最真实的回答，陆君淮是真的在等自己，在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等待着自己的归来。
　　沈洛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感动，兴奋，迫切，热烈……各种情绪夹杂着翻涌上来，他忍不住伸手主动抱住了陆君淮。
　　比自己体温略低的温度紧紧地贴着自己，那是陆君淮身上的温度，他刚去了管理局一趟，风尘仆仆的还带着宇宙的冷意，但是沈洛河很满意，他能够感觉得到那是具鲜活的肉、体，能够听到陆君淮强烈跳动的心脏，甚至还生出些错觉，觉得身上人的温度在不断地升高……这样的感觉太奇妙，仿佛空窗了几十年的灵魂找到了归宿，然后再也不想分离。

　　第二十八章

　　陆君淮也就任由他抱着，两驱身体的温度紧紧相贴，陆君淮伸出手，回抱住了沈洛河。
　　之前的担忧跟不确定都成了空，眼下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等到终于抱够了，沈洛河才依依不舍的从陆君淮的怀抱里退出来，陆君淮摸了摸他柔软的发：“好了，现在可以跟你讲讲这是怎么回事了。”
　　前面已经提到了，陆君淮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首席大世界的气运之子之子，凭借着那个世界的气运反哺最终气运大成，成为了那个世界大名鼎鼎的魔尊陛下。
　　成为魔尊后的陆君淮很无聊，魔宫里并没有需要他出面的事情（虽然他实际上也不怎么会管事，只有战斗的时候才会出面），而他的实力又到了巅峰级的水准，就算是正道的那些大能联合起来也弄不死他，于是性命无忧的魔尊陛下失去了奋斗目标，整天无所事事。
　　有时候陆君淮也会想找点事做，但是他本身对屠戮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往届魔尊嗜杀嗜血的性子，加上没什么交好的“道友”，连个窜门的对象都没有，于是便剩下了整日整日的无聊时光，偏偏他功法大成后寿命极长，便是想早死都早死不了。
　　于是无聊透顶的魔尊陛下找到了那个世界之外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宇宙世界管理局，主动要挟成为了其中位高权重的特殊任务者，拥有了穿梭各个世界的能力，有时也会帮忙着完成任务。
　　找到了新的消遣后，玩性大发的魔尊陛下就挥挥袖子玩去了，等真正确定其他世界的风采也挺有趣之后，他就把自己的心腹手下全部塞进了管理局，也就是贺知青他们。
　　“所以贺老大他们一直是你的心腹吗？”沈洛河的手覆在陆君淮的手上面，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陆君淮微凉的手背。
　　“是的，几千年了吧。”陆君淮点点头，不过，“你现在还叫他‘贺老大’总让我觉得怪怪的，你喊他名字就可以了，也可以按照我们结拜的顺序喊他老二（把心腹塞进管理局后，陆君淮就跟贺知青程若即等人结拜了，文中初期的数字称呼便是源于此）。”
　　辈分的问题不能乱，以前怎么样他管不到，但是现在小九是他的人了，有些称呼自然要改改，不然老二他们也听不习惯。
　　“贺知青是老二，贺松源是小八，而我是小九，那其他人是怎么排的？”知道贺松源其实也是几千年的老怪物后，沈洛河就不再计较当年喊他“小八哥”的事情了，总归现在他是他们的“大嫂”不是？
　　“老三程若即，老四程若离，老五是云擎空，老六则是周期宁，至于小七，除了郁唯也没人了。”陆君淮说道，他们之前一直分散在各个世界任务，直到这个世界才重新聚在了一起。
　　这个排名倒是不出沈洛河的猜测，程若即确实能力出众、实力不俗，能够镇压住其他人也不意外。
　　另外他也明白贺知青跟陆君淮间的默契怎么来了，几千年的主仆关系，彼此间能不熟悉吗？
　　想到这里，沈洛河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于是他又问：“那沈洛恬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提到的管理局，这是个什么样的机构？”
　　“沈洛恬原先是管理局旗下系统绑定的任务者，可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跟系统一起背叛了管理局，逃到了这个小世界里。”陆君淮说道，“不过现在系统放弃了跟他的绑定，沈洛恬失去了系统的帮助，逃不过这个世界天道的审判，已经去世了。”
　　每个世界都是排外的，天道会捕捉不属于自己世界的人和气息，并且将他们诛杀，因为这些人会抢占本属于这个世界的气运。
　　任务者之所以能够穿梭到各个世界完成任务，倚仗的都是系统的功劳，管理局跟各个世界签订过协约，以帮助扭转世界气运为条件（也就是系统要去完成的所谓任务），换取进入该世界的便利。
　　“也就是说，那个系统跟其他人绑定了？”沈洛河很快地理出了他话里的重点信息。
　　“是的，我跟知青都猜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董铭瑞，因为董铭瑞就是这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对系统的帮助要比沈洛恬大的多了。”系统升级长命都需要世界气运之子的帮助，虽然不清楚这个系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很明显它对世界气运有企图。
　　“另外，管理局全名‘宇宙世界管理局’，平日里负责平衡各个世界的气运，也会将那些已经无法恢复生命气息的世界摒除。”
　　优胜劣汰，最基本的原则。
　　“说起来，你应该是你们那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所以才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到这个小世界。”陆君淮补充道，“虽然世界与世界之间不相通，但是气运之子的话世界还是欢迎的，也会有几个世界商讨好协议，互相接对方的气运之子去自己的世界发展。”
　　因为气运之子能够帮世界直接或间接地增加气运，维护世界发展，不同的气运之子对不同世界的气运影响是不相同的，因此交换气运之子的事在宇宙中并不罕见。
　　沈洛河应该算是特殊情况，他们现在所在的M23687小世界受到了外来者（沈洛恬跟他的系统）影响，世界气运在流失，这样的情况下让它做出了最直接的选择——向管理局跟其他世界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