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又又又死了(40)
凤黎的侧颜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他半垂着双眸,细长整齐的睫毛似蝶翼,纤细白净的手指轻捻着指间物。
禾嘉泽随手的抓拍便是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照片,他对凤黎道:“给个正脸。”
凤黎转过头朝他露出浅笑,禾嘉泽将这个画面定格在手机屏幕之中。凤黎带着些许暖意的微笑引人沉溺其中,眼角下点缀出优雅之意。
最后两人又合拍了张,连带着先前拍下的夜宵一起凑够了九宫格,禾嘉泽打开微博把照片传上去,输入一段话,并在结尾处艾特了凤黎的微博。
钩盾对嘉禾:这是我家的厨娘,好看吗@冥卦为泽。
禾嘉泽将这条微博发出去的同时,凤黎的手机响起通知音,他从口袋中抽出手机,浏览间脸上又浮现出醉人的笑意,勾动嘴角,将禾嘉泽的那条微博转发到自己的主页。
冥卦为泽:我现在很幸福,每天都能给喜欢的人做早餐、午餐、晚餐和宵夜。
粉丝列表中的用户被强行喂下突如其来的一口粮,因禾嘉泽这一条微博,凤黎涨了不少粉,互动微博下评论里跪倒一片舔颜粉。
禾嘉泽忽略掉自己微博的动态提示,直接点进凤黎转发过去的微博看评论,先前就关注了凤黎并对他进行抨击的那些人还没看懂形势就大胆发言,被淹没在新晋颜粉的反击之中。
尤其令禾嘉泽眼熟的那名微博用户在凤黎转发的微博下面冒酸泡,称不知道博主使什么手段攀高结贵,富家子弟的大腿可不是那么好抱的,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想想就恶心。
禾嘉泽还嫌弃他这条留言下面不够热闹,直接将他的评论转发到自己微博中,并回复:键盘放干净点。
群聊提示还在不断闪现,禾嘉泽关上微博,又打开群。
黑羽:说实话,虽然照片里这人和严校草不是一个类型,但是给我的感觉……可能是神/韵?莫名相似……我是不是被狍子给成功洗脑了。
禾嘉泽又将发到微博的那几张照片发进群聊。
狍子禾:[图片]还在给我剥虾。
李狗嗨:你太客气了,想请我吃饭就直说啊,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黑羽:蹭饭蹭的这么用力?
任允明:小泽,我马上就回国了。
狍子禾: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任允明打电话来和他说的,不知怎地,禾嘉泽觉得他上一次是告诉自己他的打算,而这次是在做预告,至于任允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准信。
凤黎留意到禾嘉泽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神色复杂,问道:“怎么了?”
禾嘉泽放下手机:“我发小要回来了,在我小的时候我爸妈经常拜托他帮我补习功课,我讨厌被他摁着头写作业的童年经历。”
凤黎:“你不喜欢他,可以不去见他。”
禾嘉泽说:“我没有不喜欢他,我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他比我大上几、两岁,小学到高中我们都是同一个学校的,我只是觉得自己仿佛被他整整支配了一个世纪,直到他被家里人发配疆外。”
禾、任两家在生意上有来往,两家是世交,任允明就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懂事的优等生,好在禾家人也并没有拿自家孩子与任允明做比较,他对禾嘉泽也是极好,除了被迫接受补习之外的其他时间,禾嘉泽小时候还是挺乐意和任允明在一起玩的。
任允明比禾致修小上几岁,两人也是好友关系,他的父母忙于工作,由于两家住在同一处住宅区,在禾嘉泽的记忆中,任允明几乎天天跑到他家里蹭饭,甚至老宅里的一间客房都成了任允明的专用房间。
其实补习一事,禾家父母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谁知道任允明却极其看重这项使命,活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禾嘉泽的童年阴影。
除此之外,他们两人有个共同点,任允明也是家中老二,头顶上还有一个长姐。
禾嘉泽:“现在我已经大学了,他总不可能摁着我的头写论文吧?”说这话时他心里没底,话锋一转又向凤黎抱怨道:“我小时候不完成他布置给我的任务,他都不让我出去玩,有段时间我天天被迫和他呆在书房里,看见他的脸就想起错题本。”
凤黎抬手揉了揉禾嘉泽的脑袋:“你很怕他?”
怕这个字用的很好,禾嘉泽像是嚼了一嘴苦瓜,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尽量往好的方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他应该也不会再把我当小孩子管,等他回来,就约他一起吃顿饭让你们见一见。”
凤黎:“我怕生,也不想出门。”
禾嘉泽道:“……那我自己去吧。”
凤黎心中有些吃味,佯装抑郁道:“这两天我有些焦躁,特别是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更不想你丢下我去和其他人见面。”
闻言禾嘉泽陷入缄默,只觉一言难尽,隔了一会儿后,他对凤黎道:“你可真是个事儿逼。”
说来讽刺,或许是因为时隔太久不见,禾嘉泽对于迎接老朋友回归这件事还是会不免兴奋。
.
凤黎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玻璃牛奶瓶,里面的东西是他在禾嘉泽吃早饭时灌进去的,禾嘉泽不是很喜欢喝牛奶。
当封好的玻璃瓶被递到他面前时,禾嘉泽不悦的抿唇,嗫嚅道:“昨天早上喝过牛奶了。”
凤黎:“这是冰好的酸奶和我今天份的告白。”
禾嘉泽一脸冷漠的“哦”了一声,把玻璃瓶塞到了背包中,也不急着喝,凤黎或许有特殊的手段,就像之前不会凉掉的便当一样,经凤黎的手冰好的酸奶也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温热。
想到这里,禾嘉泽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经历一年时间不腐的女尸,或许鬼怪之力可以用于防腐也说不定?而又由于某些原因,让她受到重创从而失去了使尸身不腐的能力,副作用反弹,所以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加速腐烂。
至于‘某些原因’是什么,禾嘉泽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不慎撞见某位男士殴打死者的那一幕。
徒步走到学校的过程就是禾嘉泽的晨间锻炼,他坐下后还真觉得有些热,打开背包将凤黎给他的酸奶瓶拿出来,瓶身侧面还贴着一根玻璃吸管。
白羽坐下时正看见禾嘉泽正抱着瓶子吸溜吸溜,瓶子里的酸奶下去了大半,白羽仔细瞧了瞧瓶身后眉头紧紧皱起:“你这是在哪买的啊?我的老天鹅。”
“嗯?”发呆中的禾嘉泽回过神,对其言说不明所以,“凤黎给我的。”
白羽的五官几近邹成一团,他倒抽一口冷气:“嘶——你自己看看。”
禾嘉泽顺着他的目光所视方向低下头,只见空掉的瓶身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喜欢你’三个字,禾嘉泽忽然就理解了凤黎口中告白之意何在,可这比起告白,更像是恐吓。
那些字是写在玻璃瓶壁内的,颜色是白色,在禾嘉泽没有喝掉瓶中的酸奶时无法发现它们的存在。
白羽:“是他在外面买的吗?”
禾嘉泽说:“是吧。”
昨天夜里禾嘉泽在群里深夜放毒,李东硕说什么今天都要去他家里蹭吃蹭喝,还带点菜的,指名要吃麻小和龙虾仁汤汁拌饭,禾嘉泽只好给凤黎打电话让他提前做准备。
回去的路上,李东硕还在兴致勃勃的与禾嘉泽谈论他的网恋对象,三句话不离凤黎真漂亮。禾嘉泽斜睨他一眼,如果不是知道李东硕是个傻白直,他真的会觉得他是要和自己抢人,说的好像今天去禾嘉泽家里就是冲着凤黎的美貌去的一样,实际上是在给他的嘴馋打掩护。
白羽极其无语:“你不至于为了蹭饭掰弯自己的性取向吧?”
李东硕情绪高涨,嗷嗷叫道:“我愿意!!”
禾嘉泽一进门就被扑鼻而来的麻辣鲜香勾起馋虫,李东硕把两只脚上的鞋子蹬掉,一头扎进客厅。
餐桌摆放着三大深盘的龙虾,像是担心他们口味不一,不单单只做了一种味道的。
凤黎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饭碗,他朝禾嘉泽轻笑道:“你回来了。”
李东硕与白羽先后从洗手间出来,他甩着手上的水,一步跨到凤黎面前,欣喜道:“你可一定要活得久一点啊。”
凤黎:“……”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收买禾嘉泽的朋友,他当初就不必做那么多白费力气的事。
热气腾腾的龙虾烩让几人吃的不亦乐乎,李东硕两手流油,嘴里吸溜不停,还不肯停止说话。
期间,他极其艳羡的朝禾嘉泽的碗里投去视线:“我也想要小龙虾仁拌饭。”
禾嘉泽嘟哝道:“自己剥去。”
李东硕揶揄的视线在凤黎与禾嘉泽之间徘徊不断:“泽泽,啧啧啧。”他伸手又从深盘中捞出一只虾,一边剥一边道:“等任哥回来了就有两个人给你剥虾了。”
禾嘉泽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分你一个,到时候让任允明给你剥虾。”
凤黎说:“他在你们之前就和小泽认识了吗?”
李东硕直言不快道:“听他说基本上算是被扔到禾家里长大的,我们是上了小学才和狍子认识的。没有泽泽之前任哥跟着修哥屁股后面跑,泽泽会跑后他跟在泽泽屁股后面跑,手里还拿着五年模拟三年高考。”
白羽冷不丁的丢出一句:“在国外呆的好好的,回来干什么。”
李东硕:“不知道为什么,黑蛋从小就不待见任哥,他对咱们挺好的啊,怎么就惹到你了?”
白羽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跟我气场不合吧,狍子准备去接风吗?”
禾嘉泽嗯了一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道:“他都说了能不去吗……不过也没说个具体时间,不知道他这次回来要呆多久,我们也好久没有聚过了。”
小时候他们四个人是经常绑在一起玩的,白羽、李东硕与禾嘉泽在一个班里,任允明又经常会去找禾嘉泽,自然而然的就熟悉了。
李东硕喜欢热闹,小时的玩伴重新凝聚到一起令他无比雀跃,席间张口闭口都是等任允明回来了他们要去做什么,白羽的兴致反倒不高,很少有见他发言。
正在他询问禾嘉泽到时要不要一起去泉山玩时,凤黎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问禾嘉泽:“要是他这次回来之后就不走了,你们以后会经常见面吗?”
禾嘉泽思索着道:“不一定,他挺忙的,不见得会有空和我们搅合在一起。”
凤黎说:“他邀请你,你就会去?”
禾嘉泽不予否认:“没理由拒绝吧。”
凤黎情绪低落,道:“那我岂不是有更多时间会见不到你?感觉就像回到了一个人生活时的状态,但我心里会更加难受。”他愁容满面,声音放轻:“现在只是想一想,我都觉得我的病症有发作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