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他从山里来(12)
“汪汪汪!”长安别太辛苦了,我现在可厉害了,能养得起长安!
爪子的两只前爪和脑袋都放到李长安的腿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充满了得意。
“知道你们都厉害。”李长安把三小都抱进怀里,搂着他们一只一个亲亲,“好了,你们先去睡吧,我很快就好了。”之前请假那些天太疯了,课本基本没动过,知识点忘不忘记两说,关键是学习的状态难进了。
“叽。”我就在这里乖乖待着不动,长安你管自己就好了。
耳朵在桌子上找了个地方趴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里还有李长安的倒影。
爪子和眼睛也不不肯走,李长安没办法,只好去搬了最大的那个沙发过来,三小目光炯炯地盯着李长安,李长安没办法,歇了连妖带沙发推走的心思。
“汪汪汪!”长安,我帮你一起学习,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问我啦!
“叽叽!”傻狗,你看得认字吗?
“汪汪汪汪汪汪!”我现在学不行吗?我可比眼睛认识的字多好多呢!
“喵~”你们吵架就吵架扯上我干嘛?不认识字怎么了?那是我不想学……
三小窝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
李长安也不管他们,随他们吵去,房间隔音效果好,也妨碍不到别人。
三小你一言我一嘴的吵够了,爪子和眼睛作为两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妖,气势汹汹地许下承诺准备花一个晚上证明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可惜俩小妖真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尤其李长安晚上看的还是数学书,没两下子软绵绵瘫在李长安身上睡死过去了。李长安哭笑不得。
耳朵一只爪子贴着李长安的手臂,爪子和眼睛睡过去的时候他还是醒着的,不过只有模糊的意识,连嘲讽两声都没来得及也睡着了。
李长安把耳朵和眼睛放在腿上,一手揽着爪子,身上披着毛毯,一手笔一手书,一直奋斗到一点钟才上床睡觉。
“喵……喵……”长安……长安……眼睛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小呼噜一个接一个,混着乱七八糟的梦话。
李长安凑近了听——
“喵……喵……喵……呼……”……冰淇淋……要、要……咸鱼味……的……
因为睡迟了,早上就没早起去跑步,一直到六点二十才起来,等李长安下楼吃饭了,三小还躺在床上睡得呼呼响。
依旧是踩点坐到位子上,上完早自习后李长安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柴罗菲之前给过他好几个号码,里面就有班级群号,他拿到手机还没多久,也不习惯用手机,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他也就没把手机带过来过。
他本来是想借着班级群和李安宁接触上的,但一不小心又忘记了,对了,还有柴老师的微信号也忘记加了。
李长安翻了翻书包,没有新本子了,只好先在草稿纸上记下这两件事。准备把草稿纸放好的时候,李长安又想起来自己还没有QQ号,也没有微信号,这都得回去申请。
一天的课上下来,李长安听得头昏脑涨的,听懂的没多少,不懂随手一抓全是。
因为明天要考试,桌子里不能放书,住宿生早早地就开始把书搬回宿舍去,走读生也得搬书,图书馆有很多空位子,李长安学着其他人,也准备把书放到图书馆去。
“你不搬吗?”李长安都把书摞成大摞,准备一次性搬完,但他都收拾完了,也不见席洛阳动弹。不管是高一还是高二或是高三,书都绝不会有多轻,所以即使现在是最抢饭最激烈的中午饭时间,但还是有很多人先搬书再吃饭。
食堂那栋楼的楼梯设置得有点变态,每一层楼的楼梯不是连在一块的,想从一楼到五楼跟绕着图书馆走四圈没区别,如果去得晚了,三楼被占得没空位了,那就得再绕一圈去四楼了,这是让人很崩溃的一件事情。
李长安本以为席洛阳是要先去吃饭再搬书,但看他这样子也不像啊。
席洛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长安一遍,然后用很玩味带着点鄙视的口气说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为什么要自己动手?”他有那么多的跟班呢。
“哦。”李长安点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记得昨天没用太大力气啊,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
“哈?”席洛阳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席洛阳都不知道李长安的脑子是什么做的,两件完全不搭边的事情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
“别逞强。”席洛阳这样子,在李长安眼里就坐实了“受伤不便搬运”的事实。他很不客气地上手了,李长安的力气大,席洛阳挣脱不开,一个没留神就让李长安把他的衣服扣子给开了。
席洛阳嫌校服质量差,穿的衣服都是高定,而且他还耍帅不爱穿得跟熊似的,往往就是一件衬衫一件羊毛衫最多再加个薄外套就搞定了。反正教室里上课开暖气,下课有图书馆,上下学有车接送,只要不脑子抽风了傻站在外头吹冷风就不会冷。
“你干什么?”席洛阳咬牙切齿地问。
李长安把他压在墙上,很认真的跟他强调:“打完架以后一定要把伤给处理好了,你让我看一眼。”
教室里面已经没有人的,但席洛阳怕有人回来或是别的班的同学路过,万一要是被看到了现在这场面,那他校霸一哥的面子就不保了。
席洛阳抓住自己的衣领,想要速战速决:“我没受伤,看什么看啊,你以为你有多牛逼,能把我骨头打碎还是怎么地!”席洛阳平时也是打惯架了的,处理过不少伤口,但他妈昨天晚上难得过来。他妈这人爱唠叨,心软得跟嫩豆腐似的,看到了又得哭半宿,他怕他妈发现了,连药箱都没敢去碰。
身上确实是有伤的,肩上、后背、肋骨、膝盖都有乌青,昨天洗澡的时候,看到身上这么多的乌青,席洛阳还念着李长安的名字,狠狠在心里把他虐得生活不能自理。
但现实几这么残酷,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怪物,力气死大,做事没头没脑,看着就像不知道从那个乡下穷地方出来的傻孢子。
“对不起。”李长安松开手,脸有些红,“我昨天对你有点误会。”
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接触最多的就是妖和鬼,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他跟同龄人实在是没什么话题聊,山李村又是个偏僻的贫困村,说真的,他确实没见过世面,也不会和人相处。
席洛阳看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冷哼一声:“给你个机会,当我小弟怎么样?”
席洛阳昨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思来想去终于是想出了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昨天他被这个土包子打晕过去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也不敢保证不会被其他的人知道,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当时在场那些人也都是个见证者,怎么说他被打晕这件事都是真的。
只要有除他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他就不能理直气壮地继续当他的校霸一哥。但是收了李长安当小弟以后,他的心理障碍就能减轻许多了,你武力值再高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跟在我屁股后头当我的小跟班!
“好!”李长安答应得很干脆。
席洛阳被李长安毫不犹豫的回答给惊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提出条件:“不准和别人说为什么当我小弟,也不准把昨天的事情说出去。”
第18章
席洛阳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别说是致行,其他几个高中的人都对席洛阳这个名字不陌生。
不会有人敢来问他是不是被人打了,只要李长安不说,也不把今天这事说出去,任凭别人再怎么想也只能想象出他的厉害。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他只要稍加引导就行,这比他自己出去吹牛效果来得更好。而且看李长安这傻大个傻憨傻憨的,带出去打架也不跌面子。
“我也有条件。”
席洛阳危险地眯起眼,果然,这小土包子没那么单纯,就等着阴他呢!
“说吧,我尽量满足你。”不过再怎么阴险,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势面前都是没有用的,他倒要看看这土包子会提什么要求,反正他有钱,就当花钱买个粉饰太平就好了。
“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席洛阳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一个学生刚把一只脚踏进教室,就听到席洛阳这句话,吓得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跑。
席洛阳听见动静扭头去看,立马就有些紧张起来了,刚刚他和李长安都是压低声音说话的,应该没被听见什么吧?看他那慌里慌张的样子,应该只是听到他最后喊的那一句。如果他还听到了别的怎么办,要不然不管他听到没听到,先去打一顿?
“我这里有药水,效果很好的。你让我看一眼你身上有没有伤口,有的话我帮你摸,没有你又不亏什么。”李长安很诚恳地说道,他还把药水从包里掏出来给他看。
席洛阳的思绪被李长安的声音拉了回来,看到李长安手上那瓶深棕色的,不知道是什么鬼的“药水”,差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笑话,他席洛阳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用怎么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路不明的三无药水。而且给他看了身体,你刚才他的谎话不就被戳破了吗?他不要面子的哦!
“你不给我看,那我也不能答应你了。”李长安直视席洛阳的眼睛,很是坚定地说道。
席洛阳在心里差点没纠结死,一边是长久的面子,一边是刚刚说过但马上要被打脸的选择,不管哪一个都很难选好吗!
“行吧。”席洛阳声音细小得跟蚊子没什么区别,“不过不准在这里,地点我定。”要是在学校,被瞧见了得多丢人啊!
李长安跟他强调:“中午就要。”他等席洛阳点了头,才把侧开身子给席洛阳让位子。然后很自觉地把席洛阳桌子里的书全掏出来。
“你把下午和晚上要用的东西挑出来。”
“你这是要干嘛?”
“我不是你小弟吗?当然是在帮你搬书啊。”李长安一笑就露出两百洁白的大牙齿,笑得很灿烂。
席洛阳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积极主动想要帮人干活的。不过也好,省了他再找人。
其实李长安误会了,席洛阳不干活真不是因为他身上有伤,即便是身体再舒坦,但能不干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是碰的,那么多小弟呢,一人一本都得靠抢的。只是他平时独惯了,小弟们想帮忙也得先得到他允许了才能凑到他跟前来,大牌得很。
李长安把两人的书全搬好了,回来找席洛阳:“走吧。”
“嗯。”席洛阳矜持地点点头,心情不错地问他,“牛排吃吗?”
“啊?”李长安迷茫,然后很快回过神来,开心地道,“要先吃饭吗?那我们直接去食堂吃好了。你吃红烧肉不?三号窗的阿姨人特好,给的量特别多,我请客!”
席洛阳无语,他平时吃得很精致,连食堂二楼都几乎不去,更别说一楼了。
“我不在学校吃。”席洛阳拒绝,平时别人请客,最低档次的也得吃人均三四千的高级餐厅,十块钱一顿的食堂?算了吧,都没人好意思在他跟前提。
“哦。”李长安想了想也是,席洛阳这人看起来就傲得很,不愿意去食堂人挤人也能理解,“那你去那里吃?我吃完了就去找你。”
李长安对食堂是情有独钟,在李家吃的虽然也好,但桌子上很多都是半生不熟的蛋,全生的沙拉,就唯一的酱抹面包他还习惯一些。越余市虽然是个大城市,但致行的食堂没有外包出去,学校里的饭价比外面要低得多,真算起来,一楼的饭价比杨临县的还要低。
致行中学的校董是以前是个大资本家,动物园是他们家私人的,后来“十年”的时候被收缴了,里面的动物全送去了市动物园。动荡结束的时候动物园虽然被还回去了,但那时候里面破败得不行。
动物园的地皮本来是要卖出去的,但那时候家里正好有小辈想做教育行业,那时候越余市的房价还比较低,动物园的位置又没那么好,打听的人很少,就干脆划拉了一大片出来办学校。
二三十年过去以后,这附近划了地铁线,圈了商业区,房价是一天比一天的高,可以说,校董当初最后悔的就是把家里的地皮给买了,如果当初整个动物园都能留下来的话,现在就只用躺在金子做的别墅里数钱就行了。就算真的致行那天办不下去了,转手一卖就是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