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乖崽竟全是反派(102)
那张隐在雾中的脸渐渐清晰,谢玄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抬起手,用墨色的衣袖为谢玄擦掉眼泪,耐心地解释道:“这几年都忙着想办法让你起死回生,谁有闲工夫回来扫地。”
谢玄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松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因为醉意而模糊的目光努力而认真地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良久,谢玄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谢,独,一!”
对方失笑了声,说道:“嗯,叫我干嘛?”
“你个,你个不孝子!”
许久,小院里传出道轻轻的叹息:“谢玄,你喝醉就不会说别的话了么?”
他低下头,在无人夜色里,吻住谢玄的唇角:“说点好听的,跟昨天晚上说的一样就行。”
谢玄挣扎两下,被摁回怀里,有些茫然地低声嘀咕:“我,我又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谢独一伸手探入他的腰际,轻易地解开了衣带,沉沉道,“我问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男人,你说……”
“睡都睡过了,怎么不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更。
第59章 【三更】听见没有
“玄兄弟?玄兄弟你醒醒, 咱们该进宗门了。”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谢玄睁开眼时,沈如是眼睛亮了亮,松了口气道, “我还没见过有人喝酒喝成这样, 你差点都睡死过去, 还以为你酒精过敏呢,好在是醒了。”
谢玄怔怔地看着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是在酒楼的房间里, 不远处还站着脸色沉沉的乔听寒,看起来好像心情很差。
“他哪是什么睡死,分明就是得了癔症。”乔听寒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 沈如是“啧”了一声, 回头瞪他一眼, 又转过脸来对谢玄干笑两声, 说道:“别理他,他抽风呢。”
听到沈如是的话, 乔听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臭了些:“我怎么抽风,他清早拉着我喊了半天……”
“闭嘴。”沈如是回头踢了他一脚,乔听寒咬了咬牙, 还是闭上了嘴。
谢玄坐在被褥里,头疼得厉害, 他似乎每次喝完酒都会这样疼, 他缓缓抬起眼, 声音都有些沙哑:“我清早拉着你喊什么?”
“还能是什么, 你自己不清楚……”乔听寒还没说完, 小腿上又挨了一脚,只好愤愤地噤了声。
他们两个表情都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谢玄打了个哈欠,穿好鞋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说道:“说啊,我喊什么了?”
“玄兄弟……”
“不说我不去了。”
“……”沈如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乔听寒使了个眼色,乔听寒磨了磨牙根,转身出了房间,待他走后,沈如是才轻声道:“昨天晚上,我把喝醉的那傻逼扶回房间,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会,呃,别问是什么。”
他轻咳了声,继续道:“总之回来后,就看到你在酒楼的门边坐着,我看你也醉得不轻,就赶快把你也带回房间睡觉……”
谢玄有些恍惚地听着,他分明在有记忆的时候,好像是出了酒楼,想要回茅草屋看看的。
“你其实说了很多话,喊你家三个崽子的名字,让娇娇不要离家出走,猫猫不要害怕,到清早的时候,我们过来叫你起床,你突然抓住乔听寒的手,喊他……”沈如是的表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谢玄立在原地,忽地轻声打断他:“不必说了。”
手心里的冰凉茶水是昨夜剩下的,谢玄喝进一口,缓解了些许渴意,却冷得五脏肺腑都快要蜷缩在一起般,他怔忡地看着那杯子上漂浮的几片茶叶出神。
这个时候,本该是有一碗粥的。
“我要去个地方。”谢玄忽然开口道。
沈如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有些纠结地说:“现在这时候去哪?你没事吧,谢玄,你假死回来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兄弟,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谢玄低着头,整理自己衣带的手微微顿住,他没有抬眼看向沈如是,整个人好像变得极其僵硬似的站在原地。
许久,谢玄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说:“其实,我也还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沈如是有些不解地问他。
谢玄迷茫地抬起头,看着沈如是道:“就像你不明白和乔听寒的事那样。”
话音落下,沈如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震惊地看着谢玄,干巴巴地张着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你你…他……关我啥事?”
“我必须得去个地方再走。”谢玄不想再聊下去,他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指了指门外道,“你们先去,再不走,你家那位要等急眼了。”
沈如是浑身都写满了不自在,他咬牙切齿地跟在谢玄的身后,说道:“别乱说,我跟他…根本就还什么都没有……”
他越说声音越弱。
谢玄轻笑了声,说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兄弟,所以没什么话不能说。”
闻言,沈如是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紧,耳尖红透,像是被煮熟了似的,他跟在谢玄身后,小声道:“我跟他没什么,反正,就是没什么。”
“好好,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你和乔听寒先回宗门便是。”说罢,谢玄笑了笑,朝着门口走去。
正要推开门时,身后的沈如是忽然出声道:“那你呢?”
他脚下顿住。
空气有些许凝滞,让谢玄有些喘不上气。
“你喜欢他吗?”
话音落下,谢玄猛然陷入沉默,那沉默几乎吓了沈如是一跳。
这种时候,这种问题,谢玄不应该这个反应,而且他本来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他连是谁都没有说好不好!
“咳咳,你到底要去哪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如是生硬至极地转开了话题。
谢玄也识趣地没有再提那些事,只是指了指玉竹城外的方向,说道:“回家一趟,你去了也没地方招待你,那里脏得很,我想去打扫一下。”
闻言,沈如是有些困惑地说:“怎么这时候突然想打扫家里,我跟你一块去吧,路上好歹有个伴。”
谢玄看向门外还在脸黑的乔听寒,对沈如是道:“你确定?”
沈如是看也没看乔听寒一眼,拍了拍胸口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谁不服我先弄死他。”后半句,他故意拔高了声音,不远处的乔听寒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见似的撇开脸去。
“行吧,现在可以走了吗?”谢玄笑了笑,两人沿着小路一步一步地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在沈如是的坚持下,乔听寒被他们扔在了客栈。
估计是怕谢玄不小心说出什么来。
“自从我死后你一直在静海宗待着么?”两人踩过路上新生的杂草,谢玄低声问他。
沈如是点点头,有些感慨似的说道:“你们静海宗真是个麻烦的地方,到处都是规矩。门内弟子居然不可以去赌坊逛花楼,甚至剑修连喝酒都不许,这是哪门子道理,懂不懂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哇,喝了酒才能当剑仙。”
谢玄惊讶地看向他,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彪兄的诗作的真好。”
“呃,这是我们那一位名叫李白的诗仙所作的诗,你喜欢听的话我给你多背点?”沈如是话音刚落 ,眼前却出现了谢玄的小破茅草屋,他挑了挑眉,说道:“有了!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怎么样?”
谢玄:“……挺好的,其实我的茅草屋也不是很破。这也是李道友所作的诗么?”
“那倒不是,是杜道友的,他俩也是好兄弟。”
“哦哦。”
谢玄没听说过这两位才华横溢的道友,但是想着沈大彪本来就很特别,他的家乡人才辈出也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