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黑了你的机甲！(267)

　　辰钧山打开星际立体地图，找到附近一颗星球的坐标输入，按下旁边的自动驾驶。
　　他往下翻，发现教程已经结束了。
　　辰钧山：……？
　　所以这就是个自动驾驶的教程而已吗？
　　他沉思之际，星船已经起飞。控制台中弹出几道光屏，可以看到外面越来越远的地面。
　　基地群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有一个点。星船飞入云层，周围被白色雾气包裹着，再也看不见下方的情况。
　　辰钧山把林秋的骨灰放在驾驶台上，铺上睡袋调好闹钟，打算休息一会儿。
　　星船飞到目标星球需要三小时，闹钟会在两个半小时之后响起。
　　他这次也没睡很深，闹钟响起后他收好睡袋，发现自己现在的坐标距离目标星球还非常远。
　　岂止是非常远，他现在像是刚从星球里飞起来的一样，好像他离开那颗星球后就再也前进过。
　　辰钧山疑惑地看了看时间，确信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半小时。
　　他看了看外面的星空，猛地被不远处铺天盖地的虫兽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注意到这些虫兽不会动，而且在虫兽之前，还有一架星船悬浮在那里，那是钟齐意开走的星船。
　　辰钧山感觉这场景十分诡异，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漫上他心头。
　　他把目的地坐标变换了一下，星船缓缓靠向钟齐意的星船，在两架星船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他停止自动驾驶，让星船停了下来。
　　他发射了一条金属索勾住那艘星船的其中一扇门，穿上防护服拉着金属索接近星船，然后用联邦的身份卡刷开星船的门，钻进星船里。
　　这是他们为了驾驶星船特意制作的最高权限的身份卡，一路上辰钧山凭借这张卡畅通无阻，很快来到驾驶舱。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的是喷溅在墙上的两滩血，辰钧山快步绕过门口的金属长桌，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钟齐意和江雪温。
　　因为全息里一系列的事，加上江雪温本身存在感很低，辰钧山几乎忘记江雪温的存在。
　　他看到江雪温出现在这里非常意外，但转念一想就猜到了她是想和钟齐意一起逃走。
　　江雪温是个杀手，辰钧山的第一反应是她想干掉钟齐意，但被钟齐意反杀，两人同归于尽。
　　但再细看现场，两人似乎是自杀。
　　离开星球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辰钧山吸了口气，调出驾驶舱的监控，了解两人的具体死因。
　　从监控里，他看到了驾驶舱光屏上缓慢出现的虫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然后看到两人先后对着自己脑袋开枪。
　　他沉默了一会儿，关掉监控，顺着金属索回到自己的星船。
　　原来这是全息吗？也就是说林秋还活着，只要他像钟齐意他们那样，对着自己脑子按动扳机，就能从全息里出去，回到有林秋的世界。
　　按照钟齐意的推测，接下来某个时间节点，这些虫兽会活过来攻击星球上的人。如果他们的机甲还能动，依仗地形也许还有一战之力，但辰钧山不仅把他们机甲定住，还把所有机甲手脚上的精神力总线都切断了。
　　如果虫兽登上这颗星球，上面的人就好像被箱子锁住的大鸡腿，机甲一破就会被吃掉，而且还没法逃跑。
　　但好消息是这里是假的，辰钧山挠了挠下巴，决定略尽绵薄之力。实在不行让他们被吃了也事，说不定经过这一难，他们从此领悟了携手对抗虫兽的重要性，下次就不会打得那么没分寸了。
　　辰钧山打开通讯系统想给地面的人发消息，但不论怎么操作都没有信号。
　　他重新输入自动驾驶的目的地，想回到这颗星球上，但却发现自己的星船被困在一定的范围内，他无法再回到那颗星球。
　　他一想就明白了，如果有军校生突发奇想，开着星船离开了这颗星球，这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片星系，进而猜到这里是假的。
　　如果这样的人可以联系地面的人甚至回到地面，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这里是全息。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在全息里来看，这是比赛设计者不愿看到的。
　　辰钧山估摸着，一旦离开这颗星球，就会被判定为脱离比赛，自然无法回到比赛场地中，也无法联系上还在比赛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他已经努力过了。
　　辰钧山哼着小曲，摸出随身的枪愉快上膛，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就在他扣动扳机前，巨大的不真实感再次袭上心头。
　　这里真的是全息吗？还是只是他在韩平的实验台上做的一个梦？
　　死了就可以回到林秋存在的世界，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诱惑，但如果这是那个小孩制作出来诱导他杀死自己的梦呢？
　　可以确定这里是假的，林秋一定还活着，但他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全息还是梦。如果是梦，他扣下扳机的瞬间，自己在现实中说不定真的会死去。
　　辰钧山犹豫了一会儿，把林秋的骨灰拿了过来。
　　他一手举枪指着自己脑袋，一手托着林秋的骨灰，对着装骨灰的金属盒说到：“你一定不会让我死的。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没有从骨灰变回人阻止我，我就判定这里不是梦，然后开枪杀死自己。”
　　“一、二——三。”辰钧山数完了骨灰盒还是没有变化，于是他果断扣下扳机。
　　随着巨大的枪响，所有直播着辰钧山全息视角的画面全部黑屏了。
　　几乎同时，星空中的虫兽群开始缓缓伸展身体，朝星球慢慢移动……
　　-
　　辰钧山从全息仓里坐起来，二话不说迅速打量四周，他果然在全息舱里！
　　他推开门从全息仓里窜出来，第一个看到的是笑笑的圆桶机器人身体。他扑过去抱住笑笑，语气中的愉快难以抑制：“笑笑！我真的在全息里！你看比赛了吗？林秋吓死我了！太好了，还好是全息。”
　　圆桶机器人没有丝毫反应，就在这时，一个脑袋大小的毛绒椭球跳上他肩膀，一边用自己的硅胶小短手拍他肩膀，一边叹息到：“渣小辰，十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枉我在你比赛的时候日夜不休给你注射营养物，你见了林秋就忘了我，哎——”
　　绒绒球的声音是笑笑惯用的几个声音之一，语气听上去也很开心。
　　辰钧山没见过他这幅身体，认不出来完全合理。
　　笑笑的新身体看上去非常好揉，辰钧山把他从肩膀上拽下来，拿在手里狠狠揉玩一阵，然后把脸埋进他疑似头顶的毛绒绒里。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心都得到了治愈，心情更愉快了。
　　笑笑嘴上很抗拒，身体也很抗拒。但他这具身体没什么战斗力，只能等辰钧山稍微放松一点，然后快速爬到他头顶揪住他头发不下来。
　　辰钧山也不为难他。他抬手继续摸毛绒绒，打量了一圈周围，全息室里现在除了笑笑没有其他人在。
　　“说起来，为什么我进入全息之后就忘记自己在全息里了？原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辰钧山问头顶的笑笑。
　　“这是一项新技术啦，你在全息的时候联邦和帝国陆续公布了这项技术的一些信息。大概是通过精神力影响，让你忘记自己在全息里，并且自己对记忆进行补全。这是联邦和帝国联合研发的技术，你记得进入全息前，我们手忙脚乱安装的那个更新包吗？那就是这项技术的补充软件包。”笑笑解释到。
　　“只有更新软件？不需要全息仓最新的的硬件作为支持吗？”辰钧山问。
　　笑笑懒懒摊在他头顶，说：“不用啦，这个项目好像研究很久了，全息仓的硬件早就更新到可以支持这项技术。军工厂的全息仓虽然破破烂烂的，营养物质都要手动注射，但关键的地方还挺顶用的。”
　　“好吧。”辰钧山头顶着笑笑，在全息室里边走边转圈。他脑子还没转换回来，还在有点发懵的快乐中。
　　“见到林秋开心吗？”笑笑问。
　　“开心。”辰钧山如实回答到。
　　“那要不要现在听几个坏消息调节一下？”笑笑问。
　　辰钧山：……
　　他感觉自己在全息的这段时间，笑笑好像有点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