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月亮取消你的直男称号/3030(65)
褚云端赶紧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已经有动势要抬起来的手握住,贴着他耳边轻声说:“淡定,贝铭,淡定。”
“我他妈淡定不了!”他甩开褚云端的挟制,气哼哼地扭头进了客厅,“我早就说你们家这两个老的不是省油的灯,跟我的姓肯定得找事儿,你不听,非得搞什么□□,现在好了,俩人找上门闹事,要是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大不了打出去,这是你亲爹,我能动他们一根手指头吗?”
褚云端还没说话,褚学文就开口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真嫌□□,就赶紧带孩子去把姓儿改了,趁现在还没下班呢!”
贝铭冷笑一声:“我还就不改了!这辈子贝桁就叫贝桁了!你想怎么着?”
论吵架,褚学文显然是吵不过贝铭的,他一扭头看向褚云端,向儿子求救:“你看看你媳妇!现在是彻底撕破亲情的伪装,干脆不要脸了!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将来你能把桁桁教成什么样儿?我看干脆赶紧离婚,给桁桁找个知书达理懂孝道的后妈……”
本来褚云端还打算给他几分面子,这话一出,褚云端的脸色当场就冷了。
贝铭正在气头上,还在说:“那感情好,赶紧离了让你儿子再找一个,想生几个生几个!我也不要你们家赡养费了,孩子归我就行,反正也是跟我的姓儿。”
“贝铭!”褚云端低喝了他一声。
贝铭这才猛然冷静下来,闭上嘴。
褚学文说:“你可听见了啊!这是你媳妇自己说的!他……”
褚云端说:“行了!”
云斌站在玄关开口:“褚云端,为了个男人,你别太不把你爹当回事儿了!”
褚云端冷冷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真没把你们当回事,咱们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他扭头看向褚学文,“之前我就说过,我本来就不打算生,是贝铭自己想生才生的,他生的跟他的姓,理所应当。用他的姓是我要求的,他本来不同意,后来还抓了次阄,这‘贝’是抓出来的,其实这阄抓得也不公平,要我说就多此一举,他生的孩子,就应该跟他的姓!是他忍着十月怀胎,承担所有的生育风险!是他承受所有生育的后遗症,没人能替他!就算是我,也没立场在这儿叽叽歪歪添一嘴,何况你们!”
云斌吆喝他:“谁不是自己承担生育风险?我当初生你的时候,你以为我就不疼不痒?有人替我吗?我要求你跟我的姓了?”
褚云端说:“谁让你生的你找谁去,你男人是个混蛋,你愿意给混蛋生孩子,那是你的事儿!我给你钱,也给过你工作机会,我说过你要是不愿意跟他过了就跟他离婚,我甚至连房子都帮你找好了!是你自己自甘堕落!”
“我自甘堕落?我把你生下来,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到头来就得了一句‘自甘堕落’?你有没有良心?褚云端,我是你亲爹!”云斌红着眼眶叫出来,“我是你亲爹!我一个男人,生下你!”
“不是我逼你生的。”褚云端也一字一顿地说,“冤有头债有主,谁让你生的你找谁。我不会让任何人左右我的生活,包括你、你们。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愿意父慈子孝,咱们就和和气气的,你们要是非得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咱们就少来往。”他眼神极冷淡,扫视了一眼屋里的所有人,“今天家里人多,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等想通了再给我打电话。”
褚学文气得发抖:“我要是这辈子都想不通呢?”
褚云端说:“你自己想不通你怪谁?”
第71章
云斌颤声说:“褚云端,你怎么这么冷血呢?我跟你爸对你就算养得不经心,也算有生恩吧?你对我们有一丁点儿亲情吗?”
“你想有就有,你想没有就没有,这事不取决于我,取决于你们。”他脸上表情冷得像铁,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这么对你们不是因为恨谁,只是觉得道理应该这样。你们都把自己的日子过成那德行了,就别指点别人的生活了。各自寻欢作乐,不管孩子饥饱,每天在家说不了两句话,只要有个传承香火的道具就算家了,挺可笑的。你们要是自己觉得这就是幸福,那就继续幸福,反正我觉得不幸福,我不想过成你们那样儿。咱们父子要是想好好相处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放过彼此,我不干涉你们,你们也别管我。
“作为你们生我的答谢,我今天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孩子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孩子只要生下来,就不属于你们了,他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追求,父母教给他的所有,爱与伤害,终有一天他会如数奉还,我这不是威胁,我这是陈述现实。”
这时候贝建国大气不敢出一声,缩着脖子牵着他的狗站在玄关口,他每次听这女婿吵架都觉得胆战心惊,这小子看着温温柔柔,说话的时候也不大使劲儿,但一句句就跟刀剑一样锋利,也不管你是谁,真敢一刀一刀往你身上招呼。
这边云斌已经被他儿子捅得快站不住了,说:“你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就不能体谅一点儿当父母的心?”
“爸,没用的话就别说了,我不会像你们对我那样对桁桁的。”
一家子又是不欢而散,贝建国站在那儿一时不知去留,正琢磨着要不要留下吃个晚饭,却没人招呼他,他那一向好脾气的女婿吃枪药似的开了一通火,却自己生气上楼了,这种脸上阴沉沉没有表情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贝铭见丈夫生气上楼,想了想,也跟上楼去。
一层只剩下贝建国跟狗,他跑到铭盛华房门口敲了敲,说:“你别躲着了,他们都走了。”
屋里传来踢踢踏踏轻轻的拖鞋声,铭盛华过来给他开门,压低声音说:“孩子睡了,你别进来吵了。”
贝建国说:“这乱糟糟的,我专门过来看她,也没能好好看一眼。”
铭盛华不理他这些,没好气道:“要是桁桁姓褚,你还能这么巴巴跑过来?虚伪。”
“那你就错了,不论如何她现在是我们贝家的孩子了,可惜是个女孩儿。”说到这儿,贝建国又一顿,耍着小聪明问,“听女婿刚才那意思,谁生的跟谁姓,他俩感情那么好,是不是打算再要一个?”
要不是孩子在屋里睡觉,铭盛华非得给他一巴掌不可,憋着气说:“关吊毛事?就算姓贝,姓的也不是你这个贝,你别觍着脸上赶着认亲了,赶紧滚吧。”
贝建国是没有脸皮这种东西的:“我大老远来了,你们连晚饭也不招待我一顿?”
铭盛华很少在贝铭面前说贝建国的坏话,他总对骨肉亲情抱有一点幻想,也怕贝铭缺爱,可“爱”这东西不是不说破就不缺的,有没有爱,缺不缺爱,只有当事人的感受最真切,贝铭即便没从他的嘴里听见过贝建国的坏话,也能从贝建国向来的言行里知道这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铭盛华说:“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你赶紧走。”
“你看你,我才在这儿站多大会儿,你赶我几次了?”说着,竟然握住了铭盛华的手腕,不顾自己那满脸褶子,还当是二十多岁年轻的时候,柔声说,“我老早就想说了,你不是答应以后老了跟我住一块儿吗?我马上也退休了,不然,也跟着搬过来?一块儿照顾孩子?”
“你他妈做什么梦呢?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住一块儿了?”铭盛华把手腕挣开,对上这张老脸只觉恶心,“我说一个星期去看你一次死没死,我没说跟你住一块儿。”
“一夜夫妻百日恩,临了临了……”他还要纠缠,忽然听见楼上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铭盛华先反应过来,抬脚就想往楼上奔,褚云端比贝铭高一头,他总怕动起手来贝铭吃亏,可走了半步,脚又顿住。
贝建国火上浇油:“别不是俩人打架呢吧?用不用上去帮忙?你还不让我过来住,就你俩这体格加在一块儿,能顶住褚云端那小子一拳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