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我就会亿点点(178)
只是眼见孙女都快两岁了,而范红英还没打算生,甚至准备推到四十之后再怀,那时候他们儿子身体都要跟不上了!
盼孙心切的辛秋荣父母到底是不甘心,老两口于是又起了注意,让辛秋荣继续和小梁给他们生个孙子。
这回老两口没再灌酒,因为辛秋荣自己也急了,但因为辛秋荣自己工作也忙,所以他只有周末有时间去跟小梁生孩子。
只是人上了年纪,力不从心不说,身体素质也大幅度下降,一发就中的事没再发生在两人身上。辛秋荣和小梁努力了快半年的周末,小梁肚皮都不见动静。
辛秋荣父母一看,这不行啊,这么点时间,这得努力到什么时候去。于是两人磨着辛秋荣想了个办法,让小梁伪装成帮佣,直接住进范红英的大房子里。这样就有大把的时间和辛秋荣待一起,次数频繁,总有一次能中吧。
至于会不会被范红英发现,老两口和辛秋荣都不担心,因为在他们眼里,范红英是完全把家里的房子当旅馆的。
范红英对小梁的出现没有过怀疑,家里另外两个帮佣也都被辛秋荣用钱收买了,一屋子的人就只有范红英不知情。
两人趁着范红英不在时,在范红英的床上滚过不知多少回。
若不是范红英阴差阳错带回了柳玥娘寄身的古画,说不定等小梁都揣着辛秋荣的种养胎去了,范红英也还是不知道。
这些事叫柳玥娘一说完,卧室里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祝微生看看辛秋荣,见他捏着拳头,一脸愤恨,但完全不敢看范红英。
小梁脸上有些恐慌,但细看的话,这恐慌里又带着一丝窃喜。
祝微生不知道小梁在窃喜什么,面相显示她其实已经怀上了孩子。不过应该是刚怀上,她还没察觉到,不然就是胆子再大,在古画明显有古怪时,她为了肚中的孩子也绝对不敢冒一丝的险留在这里。
不过这个孩子……
祝微生暗自转眸,没说什么。
这时,范红英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辛秋荣,是她说的这样么?”
辛秋荣脸撇向一边,没有回答。他完全阻止不了柳玥娘说出真相,事情已经暴露,干脆连垂死挣扎都放弃了。
也是因为辛秋荣深知范红英的为人,哪怕她现在不完全信,之后也会去查,这件事是绝对糊弄不过去的。
范红英扯动嘴角,讥讽一笑。
两个月前,范红英家里的一个帮佣辞职了,小梁就是那个时候通过家政公司推荐过来的。
小梁的资料范红英看过两眼,资料上说她低学历,丈夫酗酒家暴,她离婚带着女儿生活。
当时因为小梁的资料看着没问题,又出于对她遭遇的同情,所以范红英留下了小梁。
因此范红英是知道小梁有个女儿的,只不过她再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儿是她丈夫的。而自己还引狼入室,让这栋房子成为这对野鸳鸯的偷情场所。
想到两人在她睡的那张床上滚过,甚至房间以及这栋屋子其他地方可能也有两人活动的痕迹,范红英的心里难以抑制地泛上了一股恶心感。
深呼吸压下那种感觉,范红英的声音竟然很平静地向柳玥娘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举手之劳罢了。”柳玥娘语气随意,“你们这世界的夫妻过不到一起可以离婚,你若要和他离婚也就罢了,若不离,尽早把画送走罢。我待在你们夫妻身边,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门边的翟总好奇地问了一句。
“看到画上的男人没?”柳玥娘示意道,“他曾是我的相公,我被他活活勒死,可我死后,也把他给勒死了,连带着他的魂魄也被我吞了。”
在翟总慢慢发青的脸色中,柳玥娘捂着嘴笑,“所以啊,这幅古画十分不详。就像小玄师说的那样,溢散着怨气。”
祝微生点头补充,“凡是靠近这幅画的情侣佳偶,都会被怨气影响,导致气场异常不合,就算是恩爱夫妻,也会慢慢变成仇人。”
若本就不合的夫妻,情况只会更严重。
如范红英这种情况,因为生孩子的事,辛秋荣和范红英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争执,夫妻感情也被消磨得几近于无,甚至辛秋荣心里对范红英还有些许厌恶。
继续这样下去,被怨气影响的辛秋荣为了自己的私心,还不知道会对范红英做些什么。
见血害人命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想来也是因为这一点,柳玥娘才会吓唬辛秋荣。
人一受惊讶,身上的气场就会动荡不稳。气场不稳,精力不济、生病,甚至精神失常都会发生。
若辛秋荣出现这些症状,他也就不会有机会对范红英做些什么。
祝微生瞥一眼柳玥娘,所以,说她只是吓唬辛秋荣可以,说她想把辛秋荣弄出个好歹,也可以。
本是想靠画来挽救自己和丈夫的婚姻,却阴差阳错地靠画揭穿了丈夫早已背叛自己的行为,范红英也不知道是该感到伤心还是感到庆幸。
总之,平日冷静理智的女人现在表面平静,实则心里也是一团纷乱。她对祝微生说现在她需要处理家事,留下小陈陪她后,就将祝微生和翟总礼貌送出了范家。
离开时,祝微生把古画连带着寄身在里面的柳玥娘一并带走了。
重新回到画上的柳玥娘眨眨眼,“小玄师,你不会真要收了我吧?”
祝微生摇头,问她:“你想从古画里脱身吗?”
柳玥娘一怔,“我可以吗?”
“可以。”
祝微生垂眸看她,“告诉我,你临死前的挂念是什么。”
第100章
柳玥娘记不清自己被困在古画里多久,但死前的挂念,倒是至今都很清晰。
“我想见一个人。”柳玥娘轻轻说,“只是那人恐怕已经轮回了不知多少次,你有办法帮我找到?”
柳玥娘想找的这个人,叫从筠,是个和柳玥娘差不多大的女将军。
柳玥娘和从筠,曾经一个是文官之女,一个是将军家的小姐,两人家世相当,年纪相当。无忧无虑之时,两人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今天穿的衣服没有对方的好看,新打的首饰不如对方的花色亮眼,再么就是心仪的郎君多看了对方谁一眼。
然而世事无常,那一年从筠父亲领兵御敌,战败城破,他被指控通敌叛国。天子盛怒,从家全家问斩。
从家问罪期间,柳玥娘出门进香,见到了从筠。
那个侥幸逃脱的从家小姐,不知怎么地躲进了柳玥娘的马车里,将一把小刀横在柳玥娘脖颈上。
那时的从筠脸上糊了泥和血,脏污一片,只露出一双强忍住惊惶的眼,威胁柳玥娘不许声张。
往日虽和从筠不合,但从家满门获罪时,柳玥娘只有震惊,并无幸灾乐祸。
从筠平日在她面前飞扬跋扈,却从未仗势欺人过。从家领兵护卫百姓的事迹柳玥娘也听过不少,一家子男儿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于是柳玥娘没有开口呼救,还小心地为从筠掩护。在看出从筠有离开的迹象时,把身上的所有银两都给了她。
那时京中人人都知道柳玥娘和从筠不合,基于这一点,从筠靠着柳玥娘的掩护成功逃离了京城。
那之后,柳玥娘以为她和从筠应该不会再见了。
她也如愿嫁给了她喜欢的那个郎君,过上了琴瑟和鸣的日子。
柳玥娘所嫁之人叫许玄明,那时的柳玥娘不了解也不关心朝堂之事,她以为她会和许玄明一直幸福下去,却再一次毫无准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世事无常。
柳家同从家一样,忽遭厄运。柳玥娘的父亲被同僚指证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除了她这个外嫁女,柳家其他人无一幸免,满门抄斩。
柳玥娘四处奔走,然后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世态炎凉。从前笑脸相迎的人忽然都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不止吝于出手相助,有的还落井下石。
不合时宜的,柳玥娘想起了从筠,她当时定也是这般绝望感受。
柳玥娘最后什么都没挽救回来,只能悲痛万分地给亲人收敛尸首。